提利昂赶在比武大会召开前回到了君临,一路上更是遇到过好些个带着随从们前往君临的骑士。
想都不用想,那些骑着马的家伙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是来参加首相的比武大会的。虽说全境上下的比武大会并不算稀少,而且也并非只有君临才能举办。但其他小地方举行的大会不如叫“小会”这种事另说,哪怕是在君临,人们多少也有些厌烦于近些年几乎一年一度的王子命名日比武大会。就比如不久之前才举办过的乔佛里命名日比武大会,虽然的确热闹,但绝不像这次一样鼎盛。
毕竟说到底,换首相这事可不是年年都有。
提利昂穿过诸神门外陡然增加了数倍的凌乱窝棚区域,直到走过城门进入了城墙内部的君临,才觉得自己回到了熟悉的地方。
而这还只是君临七个城门之一的变化,更别提紧邻着比武场的国王门外会是怎样一副风景了。
他咋着舌在心里盘算着规模如此惊人的比武大会单在奖金上就要花费多少金龙,算到最后又忍不住露出了一副心痛的表情。提利昂虽然不是财政大臣,但却是个兰尼斯特,而国王现在花的每一笔钱,都有一半是从兰尼斯特家借来的债款。
“看来即使是新的艾德首相,也没法阻止劳勃国王大手大脚地花掉不属于他的金币。”侏儒摇头晃脑地在红堡大街上朝着红堡骑行,而跟着他一路北上到长城又回到君临的两个随从则与他在此先行分别,迫不及待地奔着丝绸街去了。其实提利昂想将自己那畸形头颅埋到女人胸前里的欲望一点都不必他们两个少,但他说到底也有些名声背在自己身上,若是从长城回到君临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妓院,恐怕这样的消息会让所有兰尼斯特都皱起眉头。
提利昂倒是不在意瑟曦和詹姆怎么想。因为不论他做什么,瑟曦都会不高兴,而詹姆都会无所谓,但父亲泰温的想法却是他不得不考虑的。对于如今这个还没有认识到曾经被哥哥和父亲联手欺骗的小恶魔来说,在哥哥詹姆身为不封地、不娶妻、不生子的御林铁卫的情况下,他对于自己成为父亲继承人一事还是抱有着一些顽固的幻想的。
在红堡大门为他而开的轰隆声响中,建成红堡的那些浅红色石头在他眼中隐隐变成了欢愉之地中那些随着身体摆动而摇曳的纱幔。这正是他的灵魂不断飘往丝绸街的铁证。
丝绸街是君临所有男人的天堂。当然,对于很多女人来说也是。不论你能为男女之事掏出多少枚钱币,你总是能在丝绸街找到一家恰好满足的妓院,并收获抚慰内心的欢欣快感。
提利昂是丝绸街当之无愧的熟面孔。因为命运捉弄,这个发育严重畸形、两腿粗短、头却大到畸形,同时前额突出、容貌丑陋还双眼异色的侏儒,竟然在那话儿及其能力上丝毫不弱于、甚至强于普通的男人。以至于丝绸街的大部分妓女都相当欣赏这个出手阔绰还十分中用的小恶魔。即使在大多数人眼中提利昂是一个出生在名门望族的“半人”、“怪物”,但他在丝绸街中的几个相好姑娘,却也愿意称他为“雄狮”。
摇摇头进入红堡,提利昂直奔议事厅而去。在那个用来召开御前会议的房间里,就算会议已经结束,也总是能通过侍卫问到几位大人在会议结束后都去了哪里。
“国王回了梅葛楼,艾德首相则往首相塔走了,大人。”
“噢当然,不然他们还能去哪呢?”得到答案的提利昂迈开双腿,又往国王的卧室赶去。
等在卧室中见到劳勃时,侏儒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对国王和王后再一次分居这种事毫不意外。也许哪天发现自己的姐姐正在房间里和劳勃甜言蜜语才更能让他惊掉下巴吧。
“陛下,我从黑城堡归来,带来了守夜人总司令——杰奥·莫尔蒙的口信。”提利昂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但他的侏儒身体做出任何严肃的动作和表情时都有一点像是弄臣般可笑,而且劳勃最讨厌的就是在私下看到那幅公事公办的模样。
“诸神啊……这种事情等到明天的御前会议或者干脆等哪天大厅议事的时候再说。你赶了这么久的路,还是快些回去多休息休息吧,权当我替你姐姐关照一下你这个小恶魔。”劳勃不耐烦的挥着手,恨不得提利昂顿时就消失在他面前。如果他想讲一讲在长城上发生的趣事,那我还准备听上几句,不过那地方肯定也没什么有意思的事儿,连临冬城的地界都那么冷了,真的能有人在长城生活下去?劳勃心里想着。
“很抱歉,陛下。按着莫尔蒙司令的意思,这事儿是决计不能拖着了。而且总归就一两句话,您耐着性子听完吧,就当是替我姐姐可怜可怜我。”提利昂坚持着,而且没给国王继续反对的机会,顺着就说明了莫尔蒙司令的意思。“学城的学士已经放出了渡鸦,确认白昼时间在变短,九年的漫长夏天即将结束,而迎接我们的将是一个不知道会有多么漫长的寒冬。莫尔蒙司令十分忧虑这个冬天的到来,他说塞外野人最近的行动充满着异常,他们流动、集结,像是在准备着什么,也像是在逃离着什么。”
“但面对这样越发不安稳的局面,如今的守夜人军团却满打满算也不到一千人。更加糟糕的是,最近还发生了外出侦查的游骑兵失踪的事件,甚至带队前往调查的首席游骑兵也有去无回。以往的守夜人军团能在夏天大兴土木,加固城墙修缮城堡,而他们如今连维持现状都显得捉襟见肘。”
“莫尔蒙司令言辞恳切,他确信不久之后的长城和守夜人就会面临着超出想象的威胁。当寒冬到来之后,倘若他们没有做好准备,那么北方的威胁将直逼七大王国。他恳请您以及其他所有好爵士,增加对守夜人的支持,尤其是在人手方面。”难得国王真的没有插嘴打断自己的报告,提利昂心里也不免多了几分希望,也许劳勃真的会给那些黑衣兄弟们一些支持?“情况就是这样,陛下。”
其实提利昂接下这个差事原本只是因为可怜熊老那个在长城上待了半辈子的老人,他不想看到老人临死前还要担心自己的军团继续日渐凋零至消失。但在临行前一晚登上城墙顶遇到琼恩·雪诺后,他突然觉得熊老说的那些关于未来的担忧其实也并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哪怕他和琼恩并肩漫步在城墙上,自己绝不是因为独身一人所以害怕。但每次快速地扫过夜色下的北方黑暗之时,他却也总是会感到一股毛骨悚然的凉意。那凉意从心肝向外,穿过骨头又抵达皮肉,绝不是因为简单的寒冷。
“说完了?好,如果我能一直记着这事的话,之后会从地牢里选几个送到长城去。但其他的事,恐怕那个总司令也只能失望了。”劳勃仍然满不在乎地打发着,他刚才没打断提利昂的原因仅仅只是想听听是不是真的有战争的一条腿已经跨过了长城,而既然没有……“几千年了,长城也都没出什么大事,偶尔有些小打小闹,他们守夜人自己也就能应付过去了。七神总不至于这么看不惯我劳勃·拜拉席恩,好端端的长城偏偏在我当国王这几年就塌了吧?”
几千年了,又出现了几个九年的长夏呢?提利昂心里叹了口气,不过也没有继续劝说劳勃。国王直到现在都没有朝自己怒吼已经算是超出预料的耐心了,他本就知道这种事不会得到国王的什么回应,倒不如说能要到几个罪犯成为未来的守夜人新兵就已经是不错的成果了。
“那陛下我就先告退了,不过顺便问一句,我老哥在哪?”
“我怎么知道,你去白剑塔找找罢,他总归是个御林铁卫。”
于是提利昂来到白剑塔,这座属于御林铁卫的建筑。塔顶的房间是队长的寝室,也就是现在正属于巴利斯坦爵士。二层三层则是其他六位兄弟的寝室,詹姆的就在三层。
提利昂敲门进入自己哥哥的寝室,第一时间先和分别了好些天的詹姆来了一个简单的拥抱。而后二人在闲聊了一会儿后,提利昂再次将莫尔蒙司令的口信转述给了詹姆。
英俊不凡的御林铁卫哈哈笑着,仿佛面前站着的是小丑月童。虽不是在嘲笑自己的弟弟,但那态度也绝对算不上认真。“我的好弟弟,先不说这些东西是真是假又是否紧急,毕竟所谓失踪的黑衣人没准只是他们私下械斗给杀了的可怜鬼,毁尸灭迹之后正好又拿来跟你嚼舌头。就算这些都是真的,你跟我说又能有何用啊?我只是个御林铁卫,又不是西境守护。你应该和真正的西境守护、兰尼斯港之盾、凯岩城公爵——我们的泰温·兰尼斯特大人去说这事。”
“不过先说好,别想让我帮着你说服咱们父亲,我又没答应那群守夜人。”
提利昂仍不意外,他两手一摆。“我就知道是这样,不过算了,再给父亲大人写封信过去,这件差事我也就算是完成了。当初走之前我就说过,这事儿大概率没什么结果。你瞧,这下莫尔蒙司令该信我了。”
詹姆则面带笑意,他觉得自己这个弟弟刚才说话时的那股严肃劲可不太像是完全没把这事放在心上的样子。“我说好弟弟,你不会真的信他们说的什么长城以北的黑暗力量之类的吧。异鬼和龙都只是传说了,我们都知道。甚至龙在这红堡地下还留有一堆骨头,异鬼可是真的只能去故事里去翻找了。”
“我没说我相信。”提利昂愤愤回答,不过突然又想到了什么。“但话又说回来,七神都能显灵了,异鬼什么的谁又能说的准呢?……所以说,老哥,天父显灵那事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马夫应该不是真正的凶手吧?”
“哎,那个事……”詹姆显得有些欲言又止,不过想了下后还是一五一十的都告诉了弟弟,甚至包括乔佛里雇凶刺杀布兰这件自己从瑟曦那听来的耸人听闻的事故。当然,自己和瑟曦在临冬城塔楼将布兰扔下去这件事詹姆肯定是不会说出来的,那是真正的黑暗秘密,只属于他和瑟曦。
提利昂听得浑身发抖,他还记得布兰坠楼之后的那个晚上和早晨。布兰的狼一刻也没停地在嚎叫着,以至于那晚通宵看书的自己还以为耳朵出了问题。早晨遇到乔佛里后,自己气不过他那愚蠢的态度,甚至给了他几个耳光才能让他去向艾德夫妇表示关切。
“乔佛里刺杀布兰会不会和我扇他的巴掌有关?”驱不散的怀疑开始萦绕着侏儒的内心,他得走了,立刻就走,去首相塔找艾德道歉。正好史塔克家的北境一直是所有王国中最相信寒冬与北方那些神秘事的,自己也可以向他说一说莫尔蒙司令的话。
于是提利昂和詹姆道了别,没歇着就又拜访了首相塔。
“首相大人现在不在,他有事出了红堡。”
可惜了。提利昂本想立刻就见着艾德,但既然没这个缘分,他也只好转头离开。
这么好一会儿过去后,提利昂觉得心里好受了一些,乔佛里干的那龌龊事指不定是因为什么变态的想法。那孩子和她的母亲一样,脖子上长的东西除了好看以外处处都是问题,活像是疯王附在他们身上一样,自己根本不必这般自责。
想通了的提利昂左右看了看,反正要等艾德回来,自己也不住这红堡。于是转头走出红堡大门,奔着丝绸街去了。
半天之后,提利昂再次来到首相塔,这回艾德·史塔克可算是回来了,正在会晤室看书。
敲了敲门,提利昂抬脚跨过门槛走进房间,看到首相大人正严肃至极地翻看着桌上一本大到惊人的书籍。那神情即使对于艾德这种脸上永远称得上严肃的人来说也严肃过头了。而且他翻看的速度很快,翻到一页之后只短短看过几行就会立刻开始翻找下一页自己的目标,明显是早已经明白了自己要找什么。
“首相大人,您要是不方便的话我可以换个时间再来。”提利昂上前打了声招呼,顺便扫了一眼那本书上的内容,发现只是无聊的贵族谱系和成员描述。
艾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把书放在那不动,抬手揉了揉眉毛,“不,不用。我差不多已经看过一遍这本书里有价值的内容了。倒是提利昂先生回到君临第一天就特意来找我,是不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我听詹姆说了乔佛里……和布兰的事。很抱歉……真的。我替我那个脑子不好的外甥向史塔克道歉。”
艾德闻言露出了几分痛苦的表情。这件事在这几天里已经够折磨自己的了,瑟曦那疯女人为了让乔佛里以后不再有机会被指为谋杀者搞了那么一出戏,而且最后关头还冒出来一个天父显灵。虽然劳勃和瑟曦大吵了一架,但他也没了专门为马夫平反的念头。这样一来,虽然因为那个天父显灵使所有人都相信马夫只是个替罪羊,但在明面上几乎已经失去了用这件事审判乔佛里的机会。
现在劳勃在面对自己的时候充满歉意,也同意找机会取消掉乔佛里和珊莎的订婚。而另一件自己与劳勃争论许久互不相让的问题——是否继续刺杀坦格利安家族在狭海对岸的血脉遗孤,也就是韦赛里斯和丹妮莉丝,也因为布兰的事得到了劳勃的让步。可能是因为自己儿子刺杀孩子的行为让他认识到了这种行为有多么卑劣,又或者只是单纯以这种让步来弥补自己,总之劳勃失落地同意了不再继续刺杀。
但即便如此,一旦艾德·史塔克想到那个想要杀死自己儿子的金发禽兽仍然是光鲜亮丽的王子以及未来的国王,他的心中就有一股名为怒火的力量开始激荡着跳动的心房。我会将这些事都告诉孩子们的,等他们再长大一点。而等劳勃去世,乔佛里登上王位之后,国王与北境之间将出现不可弥合的裂缝。他这样想着。
或许……当乔佛里坐上铁王座,而狭海对岸的坦格利安血脉积蓄好力量带着军队来争夺这把椅子时,北境可以……“艾德·史塔克!你怎能心生如此没有荣誉的想法?!难道是君临让你沾染了腐烂的味道吗?”艾德猛地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有多么龌龊,连忙用手掌拍着自己的额头,停下了思索。但是……如果我和劳勃都死了之后呢?……
平静下来的艾德意识到房间中还有位客人等着自己的回话,于是只能给了些模棱两可的答复。“感谢你的关切,那除了这事以外,你还有别的要说么?”
提利昂点点头,继续向艾德转述了长城与守夜人的现状,还顺带夸了夸自己的新朋友——琼恩。
首相大人的脸终于缓和了一些,不过很快就又爬上了担忧。“情况竟然如此危急,连班扬都不知所踪……”他深深叹了一口气,旧神保佑,他真的不想失去仅剩的一个兄弟姐妹了。“我明白了,我会找机会好好劝劝国王,好再给守夜人弟兄们补上一些支持。但说实话,君临这面也确实没有太多余力,你在这儿待了很久,你清楚的。”
“可不是嘛!”提利昂十分赞同,“君临有太多能花钱的地方,又有太少能把金币收回来的手段。您瞧,这次比武大会指不定又得拿出多少金币来呢。”
艾德的头又隐隐作痛起来,好在他现在对国库欠债这事也不像刚来君临时那么敏感了。“还不是因为我们的国王铁了心要办这场‘首相的比武大会’。来君临之后我看了一些财务方面的记录,只能说如果不是培提尔大人,恐怕现在国库的欠债就是一千万金币而不是六百万了。”
“噢当然,我们的财政大臣可是精通金银的魔术。”提利昂附和着艾德的话,不过话头随后却转到了别的地方。“和他搞来金币的手段一样神秘的,是他身上那数不清的秘密。艾德大人,这只仿声鸟可不是什么金丝雀哩。”
艾德点头,这话他十分赞同。如果不是瑞林突然出现,恐怕自己和凯特琳都要被培提尔骗到相信眼前的侏儒才是谋杀布兰之人了。
“看着在琼恩·雪诺的面子上,我再多说两句,首相大人您别怪我唠叨。”
“这红堡里藏着秘密的人一点都不少,可像您一样恪守荣誉的人却少之又少。有些秘密就算被刺破可能也只是聊做谈资,好给男男女女们找些别样的乐子。但有些秘密……”
“有些秘密一直伴随着危险和黑暗。一旦你想要照亮它,那最好在行动之前就做好最为万全的准备,否则每一个好奇之人的下场,都只能是……万劫不复。”
提利昂说完就换上了一副轻松神色,在艾德复杂的眼神中道别离开了首相塔。
“万劫不复……”艾德合上了桌上的大部头书,在脑中回顾着一切相互关联的线索。
今天去拜访了那位被藏在铁匠铺中、琼恩·艾林去世前也特意拜访过的劳勃私生子——詹德利。而在离开时,武器师傅却递给了自己一张将一切串联起来的纸条。那纸条上面只有寥寥三句短话,以及瑞林的署名:
詹德利的母亲是黄发;
詹德利是黑发;
琼恩·艾林的最后一句遗言。
这三句话如同比武大会上相互撞击的钝木长枪一样,将自己脑海中萦绕许久的疑惑给炸了个粉碎。
派席尔大学士说过,琼恩大人死前所呢喃着的最后话语——种性坚韧。而另外两句提示着重在引导自己去思考发色这个关键的问题。也是直到这时自己才回忆起,这些日子自己拜访的每一位劳勃的私生子都是和他一样的黑发。
终于抓住关键之后,艾德赶紧回到首相塔开始翻找这本大部头。他的目的十分明确,就是找到之前拜拉席恩家族和兰尼斯特家族的通婚记录,以及诞下子嗣的发色。
结果正像他所猜测的那样——所有拜拉席恩与兰尼斯特结合所诞下的子嗣,都是黑发。
“种性坚韧……种性坚韧……”艾德低声重复着拜拉席恩的族语,“劳勃,你有着强健的血脉。”
乔佛里、托曼、弥赛菈,王后诞下的三个孩子全都是兰尼斯特的金发,而这也正是问题所在。艾德相信,凭借着手中这部书籍以及其他劳勃私生子作为证据,真相已经显而易见——三个孩子全都不是劳勃的亲生血脉,而是王后私通的产物。
那么瑟曦是和谁私通的呢?艾德脑海中出现了凯特琳特意从临冬城带到君临的金黄色长卷发,那是她在布兰坠落的塔楼发现的东西。以及瑞林向凯特琳说过的“布兰的坠楼与瑟曦和詹姆有关”。他最后在记忆中确认着,发现布兰坠楼那天,瑟曦和詹姆这对姐弟确实没有跟着狩猎队伍出城,而是留在了临冬城内。
艾德向后靠在椅背上,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就好像要把自己身体里所有的空气都榨出去一样。“你说的对,提利昂,这些秘密的确黑暗而危险。但是,我已将火炬燃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