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属于自己的“意”

“独立禁咒连队”是精灵族军队编制里一支十分特殊的部队，这支部队由清一色的灵能者组成……他们就像是二十一世纪地球上的核武器一样，属于精灵族的“战略性武器”。

“独立禁咒连队”里的灵能者们一般不参加常规战役，只有当需要释放“禁咒”的时候，他们才会通过一艘专用的战舰传送到战场上。

每一名“独立禁咒连队”的灵能者终其一生，只会也只能参与一场战役。只要他们开始释放“禁咒”，无论成功与否，所有参与释放的灵能者都会死亡……禁咒级的灵能力量太过狂暴，精灵族脆弱的肉体和灵魂根本不可能承受得了那种冲击，就连护卫他们的舰队，往往也会被禁咒的余波给卷进去——参与任务的灵能者和护卫舰队全军覆没是很正常的情况，而禁咒的目标则是会付出数十倍甚至数百倍的代价。

这种“隐忍一生，然后和敌人同归于尽”的意，很决绝也很壮烈，但它却并不是林弈所想要追寻的意。

“说实话，我还是不太明白。”林弈摇了摇头。

“你所追寻的道路，你内心的执念，你所渴望的事物……这些东西都可以成为你的‘意’。”大师兄十分耐心地向林弈解释道，“你可以认定‘天下武功，唯快不破’，那你的‘意’所追求的就是极致的速度；如果你更喜欢‘一力降十会’，那你的‘意’所追求的就是极致的力量。当然，这只是粗浅的形容，至于其中真正的精妙，还需要你去自行领会。”

“听上去这个‘意’似乎并不是体修的专属啊？”林弈思索道，“那一般的修仙者，也能去领悟、修炼这个‘意’吗？”

“能，但‘意’的修炼和灵力的修炼，在时间上是冲突的。修炼灵力需要长时间的打坐冥想，去呼吸吐纳，去感受天地之间的灵气流动和自身体内的灵力流转……而体修不一样，体修除了淬体之外，更多的时候都在磨砺招式，在这种情况，更容易领悟到属于自己的‘意’。”大师兄说道。

“这说法也不绝对吧？意的形式有很多种，那么在呼吸吐纳之间，我如果能感悟到那种自身和天地合而为一的状态，那这应该也算是一种‘意’吧？追求灵力的极致精纯，纯粹的攻击法术力破千钧，这也算是一种‘意’吧？还有就是在生死杀伐之间，领悟‘意’的概率肯定也要比对着木桩一遍遍地练习重复的招式要来得大吧？”林弈化身杠精反问道。

“你的领悟能力很不错，这么快就想到了这一点……很可惜，你所说的这些路子，在千百年间，早就有无数不信邪的修仙者尝试过了。”大师兄的分身脸上露出了一丝遗憾的表情，摇了摇头，“在冥想的过程之中，同时去尝试进行‘意’的感悟，百分之一百会走火入魔，这是冥想的大忌，几乎每一名入门的修仙者都会得到师父或是前辈的警告，冥想的时候必须要专一，能够做到物我两忘，方是冥想的至高境界。至于没有灵根的体修，则是几乎不存在走火入魔的风险……甚至有修仙界的人认为，‘意’的存在，就是为了让体修拥有抗衡常规修仙者的手段，只可惜，在体修之中，能够成功领悟到自己的‘意’的人，简直是凤毛麟角。再加上‘意’的领悟和修炼无法被传承，所以体修这个路子才会逐渐没落。”

大师兄的分身顿了顿，继续说道：“至于你说在生死杀伐之间感悟的‘意’……的确是有这么一个说法，但对于条件的要求太过苛刻，要么是天资聪颖、悟性惊人的超级天才，要么就是天天游走在生死边缘的人……前者数量少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那后者呢？”林弈问道。

“更少。”大师兄的分身耸了耸肩，“现在是和平年代……唔，至少过去的一百年间，没有爆发过什么大规模的战争。想要体会生死间的玄妙，除了修炼练岔之外，也就只有跑到深山老林里去找高阶妖兽作死了……你觉得就凭这个条件，能有多少人可以在生死间领悟出‘意’来？”

“……当我什么都没说。”林弈有些尴尬地揉了揉脸颊，举起了手中的剑胚，“‘意’这种东西实在是太玄乎了，在刚刚和那些尸骸战斗的时候，我脑子里根本不会去想其他多余的东西，只会一门心思地想要突破它们的封锁，然后把……把那头制造黑雾的邪祟给杀掉。根本不会去想到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要的就是这种状态。”大师兄的分身突然凑到了林弈的身前，那对虚渺的眸子紧盯着林弈，“它就像是艺术家的灵感，你刻意想要去抓住它的时候，它根本就不会出现……只有在你不经意之间，它才会从你的指间流过，这个时候……”

“然后抓住它？”林弈问道……他似乎猜到了一些什么，但却又不敢确定。

“不，就这么让它流过去……你所需要做的，就是熟悉这种感觉，让它形成一种肌肉记忆，一种刻在你脑海深处的东西。”

“……”大师兄说和林弈自己想的大差不差，林弈闭上了眼睛，然后将剑胚举过头顶。

一股很难用语言去形容的气机在剑刃处缓缓凝聚，林弈只觉得剑胚的重量似乎在不断地增加，变得越来越重、越来越重……

仿佛他这一剑挥出去，就能斩断山岳。

可就在他想要用自己的意识去触碰剑刃上的凝聚的这股气机之时，这些气机却像是一个被戳破的气球一样，瞬间泄得无影无踪。

“不要急。”大师兄语气缓和地说道，“说说你刚才的感受。”

“我感觉，我的剑刃上好像压了一座山。”林弈挠了挠头，直言道，“但有那么一瞬间，那座山又好像变成了一阵风……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去形容那种感觉，总之就是……很奇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