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择树：“是啊是啊。”
林梦枕：“？”
林择树：“？”
林梦枕眼睛眨个不停，足足愣了三秒钟，抱着脚左歪右歪身体像是在坐扭扭车一样不停换角度观察他，而后捏着嗓子娇声道：
“你现在都不吐槽人家了~换成以前的肯定会说：‘你老实一点好不好？乖乖坐好！’这种话！现在就会敷衍人家，随便几下就算了，一点都不过瘾。”
“我什么时候说过乖乖坐好这种话？你讲话不要有那么多歧义好不好？长就是长，我不能否认这一点。”
“哦~”林梦枕抿了抿嘴唇，眼角微微挑起，流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一脸坏笑的用肩膀蹭了一下，“这么说你承认了！”
电视里在放婆媳肥皂剧，林择树很想跳进吵闹的电视里清闲一下，为什么林梦枕总是有说不完的搔话，奶油慕斯蛋糕和大jipai也堵不住她的嘴。要是全世界的女孩子都像师尊一样该多好，又娴静又善解人意。
“你乖一点，就一点儿！”他捏起一颗西瓜种子打比方，“不用多，回滚到早上那个版本就挺好，出了一趟门也不知道你是怎么了，才乖几天又回到老样子。”
提起出一趟门这几个关键字，林梦枕忍不住嘟起嘴来，不知道你和浅宝出去做了多少你侬我侬的事，丢下我一个人孤零零看家……
“你还说，带我一个又不多，我也想出去玩，带林梦枕出去玩怎么了？天经地义不是吗？。
“gui知道你是什么设定，哪门子的天经地义，你去就是一大颗电灯泡。”
林梦枕嘴唇嘟起，心里有点委屈，想和你一起出去玩有什么错……又没有血缘关系有什么好怕的，都这样了还不温柔点。
电视的荧光照耀客厅，时明时暗，一会儿没听林梦枕哼哼，他以为终于安静下来。
不过事物的运行机制不以个人的意志为转移，脸上忽然传来温热微微带点潮湿的触感——林梦枕的手贴在了他的脸上，而林梦枕本人像一株太阳花似的，两手斜斜举向天空，完全是赞美太阳的姿势。
并不想问她在干什么因为他知道一旦开口林梦枕有无数的话要说。
向后靠了靠，半躺在沙发靠背上，林梦枕挪了挪屁屁转向，手直接跟了过来，小脸气鼓鼓的，眼神却风轻云淡地望着他。
再换个姿势，手再次跟上来，丹凤眼往旁边飘不看人，嘟起嘴吹着听不见的口哨，好像不关她事。
“你又在搞什么飞机啊？”
嘴唇撅了撅，她模拟机械音一个字一个字说道：“我·是·一·颗·大·电·灯·泡，更正·原命令为：我·是·一·大·颗·电·灯·泡。”
“电灯泡你伸什么手哇？”看到她五指笔直的手掌林择树顿了一顿，“我知道了，你的意思是说伸出来的手模拟光线？”
“还是哥了解……”她差点没绷住，收了话头又装成机器模拟发音：“正解！”
弄了半天，她这不是赞美太阳，而是搞抽象艺术，行为艺术。一直贴在脸上的手掌热乎乎的，左右扭头总也躲不掉。
“关机。”
“咘咘，语·音·命·令·失·效，需·要·手·动·操·作。”
“你一大活人哪有按钮？”
哭笑不得的林择树轻轻扯了扯她柔嫩的脸颊，就算露出白牙红舌，嘴巴变形，还是能瞧出来林梦枕在借机偷笑，搞不懂她在开心什么。
手一松开，立刻变的面无表情，不过仔细看还是能看出脸颊上淡淡的红晕。
“我·是·家·具。提示：按·钮·存·在，剩·余·尝·试·次·数·无·限。”
林梦枕继续扮演机械人偶，心里还在可惜他用力太小，刚捏在脸上劲都不舍得用一点就马上松开，再用点力多好呀。明天早上同学能看到一点青色的痕迹最好，到时候问起来还能再偷偷过次瘾。真是的，一点都不懂女孩子的心~凶一点，再凶一点。
她到底说的哪个按钮真的很难说，至少林择树没打算多想。
“我不知道按钮在哪也不想知道，你乐意一直举着手贴我脸上就举，随便，看你能坚持多长时间。”
林择树两手向后脑后一背，干脆不管林梦枕专心电视。
这可就让林梦枕难受了，她根本没想过打持久战，手臂举了半天又酸又累，没想到他一点反应没有。qiangying一点呀，抓紧人家手腕按在沙发上什么的不会吗？要不然把人家手腕拧在背后也行，那天当着浅宝的面不是挺会玩的吗，现在在这里装木头，小说里那些手段我看是一个不用。
不会读心术，也没写过读心流，林择树可不知道他的好林梦枕脑子里究竟有多少惊世骇俗吓坏小朋友的奇怪想法，他现在只希望空调再凉快一点，因为林梦枕的手一直贴在脸上的温度实在是太高了。
看她手臂微微震颤，林择树调侃一句：“累了吧，累了就把手放下去，好好看电视，jipai凉了不好吃了就。”
这样一激林梦枕反而手臂一震来劲了，脸上泛起笑容：“咘咘！安·全·词·错·误。”
“就不该管你，你啊爱干嘛干嘛，回一趟家真是……”
面露苦笑随口抒发感想，说完便继续看他的电视，但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林梦枕的手过了不久不知什么原因便慢慢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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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视八点档电视剧本来没几个好看，不过无聊难以排解，不看八点档没别的看。
林择树作为零零年代新一辈不是没别的看，主要是白天逛了一天四万步刷爆朋友圈腿酸的可以。整个人浑身上下没有一丝劲儿，手机没电不想冲，爬到电脑前面的力气也没有。
说是看电视，其实心思根本没在电视上，一旁的林梦枕两脚脚心相对，摇摇晃晃倒是看的起劲儿。
要说林梦枕可不可爱，那当然是很可爱没错，长得漂亮身材挺拔，不说自己的学校，在她本校的人气也有所耳闻……这个林梦枕他实在是没什么好办法，就算没有血缘，林梦枕毕竟是林梦枕，不管怎么说也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想轻易跨过那条线林择树觉得自己做不到。
摇了摇头，他不愿意多想这个问题，也许林梦枕现在这个样子只是一时的奇思妙想，本性是个单纯可爱的好孩子，过几天就好了。
六十五寸电视里，女主角的ai和化妆双料加持大脸占了百分之八十五，剩下百分之十五是五彩缤纷的花瓣电脑特技，讲道理比电视前林梦枕的素颜差的远。
吻戏，这有什么好看，错位拍摄还搞个大特写。
西瓜吃得太多一肚子晃晃荡荡，林择树选择相应自然的召唤起身上厕所。巧的是他不动林梦枕不动，他一动林梦枕便跟在屁屁后面也要上厕所。有些顽皮小朋友就是有人来疯的毛病，亦或者是兄妹之间的奇妙精神感应，要么就是高级哺乳动物的镜像神经元终于发挥了作用。
究竟是哪个谁也不知道。
林梦枕捂着小肚子沉下身子，扭扭捏捏的一副尿急的样子。
“葛格~人家也想去卫生间~”说话还要配上跺小碎步和微微震颤，总之演的很像。
“我不去，你不去，我一去你就来劲，去爸妈房间里的不行非得上这个？”
“唔嗯~”喉咙深处发出小孩子似的哼唧声，“灯坏了人家怕黑嘛~”
林择树依稀记得小屁孩那会儿两个人抢卫生间时林梦枕的样子，与今天没什么两样，那次他真就没让，结果林梦枕小憋不住尿了一裤子，坐在地上呜呜呜哭个不停，怎么哄都哄不好，事后还挨了好一顿批。
叹了口气，他打算让给林梦枕……才怪，她不久前才上过一次卫生间，纯属没事儿找事。
“您都十七岁了，放在旧社会都当妈的人了，有困难尽量克服。”
咣当一声，门在林梦枕眼前关上，把她堵在门外面。
卫生间门上的毛玻璃依稀能看到她的表情，嘴巴先是小孩子赌气一般嘟起，而后嘴角慢慢勾起一抹粉色的笑意。
大成功！！！哥哥总算肯凶人了，有点高兴诶~这种……也就一般般喜欢，不知道他喜不喜欢这个。唔，小腹涨涨的，真的有点想嘘嘘了……
林择树从卫生间里出来，林梦枕还在那里磨蹭膝盖，看样子急的不行。
他让开一条路，她却还在那里红着脸摩擦发电没有进去的意思。
“干嘛呀姑奶奶，你不是着急吗怎么不进去，非得我请你进去才行啊？”
林梦枕喉咙紧绷有一会儿没说话，半天才低低吐出几个字，根本不清楚：“抱我进去……”
他没听清，也不想听清。
“您还杵在这要人把是不是？可别，这么喜欢演我还是请您进去吧。”摆了个清末茶馆跑堂的样子，往肩膀上甩了一条不存在的洋纺织毛巾，一手向前托举：“贵宾一位~”
“噗！咳咳咳……咳……”她扶着门框笑的咳嗽，张嘴刚想说点什么结果突然脸色一变，忙不迭冲进了卫生间连门都没关严。
卫生间里一阵乱响，又是水龙头声又是衣物摩挲声，闹了好一阵子才消停。
“怎么了你这是？”林择树隔着门问道，门还是他帮忙关上的。
“没事……”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
“你不会是……”
“……就是你想的那样。”
“你怎么知道我怎么想？”
“我……”她沉默了片刻，“帮我拿件小衣服过来……”
“我就随便拿了，你等着。”
“哎，先别走。”
“又怎么了？”
“拿两边镂空那件，中间靠着松紧有小小的黑蝴蝶结的那个。”
“你让我上哪给你找去，随便给你找拿哪件穿哪件。”
“坏木头！”
不管她说什么，林择树踏进她的房间找衣服，由于到处是男性向手办和二次元美少女挂毯房间里女孩子的气息并不浓厚，找了几个抽屉他才找到放小衣服的抽屉。
抽屉和房间里的氛围截然相反，充满了女孩子的氛围。
衣服按照材质和颜色分门别类码成矩阵，横平竖直整齐非常。
两边镂空……林择树甩开这个念头，随便挑了边角上一条布料多的拿起来。
没想到拿起的这条藕断丝连，下面还牵扯出一条复杂的紫色线绳团，线绳上还点缀许许多多纤薄的蕾丝。
根本就不是什么线绳团，他想起来了，这是上回陪林梦枕逛商场时两人赌气买下来的三倍攻速魔法装。本来以为会在她的房间里某个角落原封不动的放一辈子，没想到她好好的放在抽屉里，还用布料多的小衣服打掩护。
这个林梦枕……
虽然很不想多发生接触，他还是把手里这件画了卡通火箭月兔粉尽可能叠好，封印紫色线绳团后又随便挑了一件回去。
刚走近卫生间，林梦枕闷闷的声音便从磨砂玻璃门后面传过来：“用了好长时间呀~拿一件衣服干嘛用这么多时间，咱们家又没住别墅，一共几十步路~”
话里有话，林择树几乎能想象到她在里面眯起眼睛暗自窃喜的样子。
“回了条消息而已，不可抗力好不好，赶紧的衣服你还要不要了。”
“要要要，你辛辛苦苦忙半天我哪有不要的道理。”
卫生间门门开了一条不看不窄的缝，湿乎乎的手拿走了他手里的衣服。
一阵悉索，林梦枕提着睡裤的裤腰走出来，笑嘻嘻嘴角上扬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仿佛遇到了什么天大的好事。
“哥，谢谢你~没你我可怎么办。”
“听我说谢谢你~啊不谢不谢，这点小事儿有什么可谢。”他转身就想走，胳膊被林梦枕的手指间勾住不让走。
“哎哎哎别走呀。”她轻轻抿了下红润的嘴唇，“好看吗？”
“什么好看？听不懂。”
“哼哼~又在这里装傻，男人的嘴骗人的gui~”
林梦枕手背在身后，上半身前倾的同时轻轻摇晃，脸上的笑容甜蜜而幸福，刚才的意外泄露对她来说不过是美味的调味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