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翼低头一看,小腿上被打了一个洞,正在汩汩地朝外冒血水,灰色的内裤裤脚已经被染成鲜红色。
加莉娜从口袋里掏出一只急救针剂。
赵翼在组织手下取武器的时候,她也没闲着,从医务室拿了几只急救针和绷带放在口袋里。
这种针剂混合了止血、止痛、兴奋的成分,生效极快,很受士兵们的欢迎。
加莉娜对准伤口旁边的皮肤,用力地扎下去,随后推注药液。一针下去,伤口果然不再出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结薄薄的红色肉膜。
她随即又用最快的速度用三角巾帮赵翼完成了包扎。在她包扎的这会儿,赵翼手上也没闲着,给重机枪换了一条弹链。
包扎完后,两人继续前进。
赵翼将自己的心灵力量张开,入侵者的情绪充满了狂热和欲望,极容易辨认。
他感应着最近的情绪点位置,冲过去后在拐角处略做停留,随后一个闪身冲进走廊里,平稳的端着重机枪喷出愤怒的火舌。
四个入侵者当即被打成碎沫。
失去了操纵者,基因调制兽同样逃跑了。
——
指挥中心正门。
前来救援的预备飞行员们在陆战队的士官们带领下,布置了一个个火力点。
基因调制兽向着他们发起了一次又一次的冲击。
依靠着轻重火力,每一次,他们都能勉强压制住调制兽冲击的势头,迫使对方退下去。
然而每一次调制兽冲击时,也同样会用高射机枪带走几条鲜活的生命。
对于这些年轻的战士们来说,此刻每分钟都是地狱。
穿着重型外骨骼机甲的战士们更是防线的中流砥柱。不仅仅是因为他们有着全场最强的火力压制能力,有着近战利器高振动粒子刀可以反制调制兽的冲锋。更因为,实在顶不住的时候,就会有一位穿着重型外骨骼机甲的战士默默地冲上去,用自爆的方式迫使敌人退却。
就在防线摇摇欲坠的时候,穿着轻型外骨骼机甲的三排姗姗来迟,强大的火力让整个防线重新稳固下来。
为首的男子有些焦躁。
他派马伟闵劝降。
听了这个命令,马伟闵脸色白得吓人。
这一步走出去,自己的父母妻小就全完蛋了。
然而他已经陷得太深,早就没了选择。
无奈之下,他跑到交战的前线,大声喊道:“我是马伟闵,阿纳斯塔西娅舰长,你快投降吧,我以全家妻儿老小的名义保证您和所有人的生命安全。”
这话很快就传递到阿纳斯塔西娅这里。
女舰长看着传话的战士,心中不禁摇了摇头。
战士们这是已经有些动摇了,才会把这话传给自己。
想到这一节,她当即站了起来,斩钉截铁地对传话的战士说道:“用子弹让他闭嘴,‘摩尔曼斯克号’不会再出第二个叛徒!”
传话的战士敬了个礼,转回去传达军令了。
子弹横飞,马伟闵屁滚尿流地爬回去了,灰溜溜地跟为首的男子复命。
为首的男子摆摆手让他下去,继续展开进攻。
每次明明已经即将能够将敌人击溃,却又来了新的援军,时间不早不晚刚刚好。
看着前方,男子发了狠。
我的调制兽受的伤可以再生,但我不信你死去的人能够复活,你的援军就真的无穷无尽!
耗,我也耗死你!
——
敌人的进攻仿佛像是大海的波浪,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永远没有一个尽头。
阮南烛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块礁石,即将在海浪中磨平。
他转了一圈,努力鼓舞着士气,随后回到角落里,在无线电中说道:“副队,副队,你在哪儿啊,我们TM的快顶不住啦!”
“你有一个中队,怎么一下子就顶不住了,是不是方法不对?不是让你请陆战队的士官们指挥么?”
“指挥中心就一个排,一个军官五个士官,都已经冲上去跟敌人同归于尽了,现在就剩一帮上等兵跟新兵蛋子啦!”
“那就让上等兵指挥!顶住!我在掏他们屁股!他们马上就完蛋了!”
断开了通信,阮南烛一瞬间有些沮丧。
他们马上就完蛋了,可我们现在就要完蛋了。
他一转头,忽然看到了阿纳斯塔西娅。
他下意识地敬礼:“舰长!”
阿纳斯塔西娅还了个礼。
她穿着防弹衣,手里还端着一把带血的步枪,多半是从某个牺牲的战士手里捡来的。
“赵翼那边怎么说?”
“赵副队说他在掏敌人屁股。”
阿纳斯塔西娅点点头,随即望着眼前的景象。
大厅里,牙齿格格发抖的技术军官们端着从牺牲的战士身边捡起的步枪,躲在各种仪器和显示屏的后面准备做着最后的抵抗。大厅外面,残留的警卫战士和预备飞行员们一起组成了单薄的防线,穿着轻型外骨骼机甲的三排成了最后的中坚力量。
然而调制兽仍然在一次一次地发起着冲击。
登陆舰队和舰载机编队正在数十万公里外执行例行打击任务,此刻正在十万火急回援,但是这边可能撑不到那个时候了。
重要机密自毁程序已经启动了。
她咬着嘴唇,下定了决心。
她对阮南烛说道:“等会儿如果实在抵抗不了,你就把我杀了。我宁死也不会把密码给他们。”
——
赵翼心急如焚,但头脑却越发清明。
越是紧急的时候,越不能失去判断力。
顺着通道,他快步走到指挥中心外面的大厅处,通过心灵感应,赵翼察觉到大厅里有四五十个敌人,还有七八个基因调制兽在里面。
这应该就是敌人主力所在了。
敌人的位置比较分散,突袭之后免不了要面对强烈有力的还击。
赵翼将弹药箱打开,弹链缠在身上,随后掏出仅有的一枚闪光弹丢了进去,默数两秒,等看到一道强光闪过后,立即冲了进去,重机枪“哒哒哒”地对准茫然的人群扫射起来。
一个个敌人像是镰刀下的麦子,被拦腰切成两段。
他一边射,一边将心灵力量发挥到最大,感应着对方的情绪。
处在慌乱中的家伙就不用管,谁恢复镇定了,就先想办法把谁给干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