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船队赶路的时候,赵乾云也没有闲着,让太学生们教这些民工识字。自己则开始设计高吨位冲压机,破碎机,碾磨机,制砖机等等,一系列和房子有关系的上游产业的机械。
没有水泥,钢筋,没有红砖,房地产不过是一场梦。只有这三样,才能让房地产成为可快速复制的行业。
当然,木制房屋也可以预制,但它的高度限制了房地产攫取高利润,所以赵乾云不会考虑。
很多人会说美国大部分都是木质房,那是因为房产税是一笔巨大的开支,木制房和水泥钢材结构房价值相差不止一星半点。
赵乾云画累了,到甲板上吹风,疏松一下神经,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苏颂,他怎么在船上?
他满脸都是黑线,倒不是说他讨厌苏颂,而是,作为主人的他居然不知道苏颂上船了!
苏颂听到背后有声音,他回头看到赵乾云,立刻拱手说道:“学生见过老师!”
赵乾云愣了一下:“学生?我何德何能收你为学生?”
苏颂恭恭敬敬的说道:“一事之师也是师,更何况,我是真想拜你为师!”
他和张载他们相见之后,聊起赵乾云的事情,这些太学生知道的更多,所以苏颂也成了赵乾云的大迷哥,跟张载他们一起上船了。
赵乾云摇头说道:“我不能教你什么!你是大宋的进士,是要出将入相的!”
苏颂很谨慎的说道:“你能教的很多,我特别想学制图!至于当官出将入相,我想时间还很多!”
赵乾云仔细打量着苏颂,他实在不想错过这个课本上冠以科学家的人物,谨慎的问道:“你和朝中的反开海派,有接触吗?”
苏颂迷茫的问道:“反开海派?”
赵乾云点头说道:“是的!以泉州,杭州,登州为首的官僚,他们从走私中攫取高额利润,怕开海后,影响他们的利益,千方百计破坏开海,而开海提出的人是我!”
苏颂:“原来如此,一直对我不咸不淡的,怕我是反开海的?我自幼随父,父亲在外为官,几无回乡,庆历二年中进士,又是10余年。
2年前,家父去世,安葬在京口,为守孝,某把家就安在丹阳!所以真不知道什么开海,反开海!”
赵乾云放心了点,于是说道:“制图,其实也没有什么可教的,只要看几张图纸,以你的聪慧,定会明白其中的奥妙!”
苏颂见赵乾云并不反对,还让他看图纸,于是非常兴奋拱手说道:“学生拜见老师!”
赵乾云摆手说道:“我没有收学生的习惯,你自己想学,自己看图纸,不懂的问我就好!
对了,我们是去广州,你家里安排好了吗?这可是去岭南,不是中原,危险的很!”
苏颂:“老师都不怕,我怕什么?”
赵乾云点头说道:“其实你何苦呢,再过2月你就出了守孝期,回京等补个好位置,多好?”
苏颂反问道:“老师您呢?为什么不留在东京?”
赵乾云笑道:“我想青史留名,所以我就出来了。”
苏颂点头说道:“是啊,青史留名!我也想青史留名!”
赵乾云:“那就回东京!”
苏颂:“回东京?我想和您去美洲看看!”
赵乾云皱眉:“官都不愿意当了?”
苏颂咧嘴笑道:“官可以迟几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更何况,这万里路是前无古人,怎么可以错过?”
赵乾云:“随便你吧,你先把家里安顿好了,毕竟出门就是几年。”
苏颂:“能不能给我太学生那个待遇,我这几年只花钱,没有多少收入,过的实在有点紧巴巴的!”
赵乾云见他开口了要工资,知道他非常的拮据,揶揄说道:“钱不是问题,问题蛮亏的。别人是拜师,先打3年下手,再学3年手艺,再给老师打三年工,现在到好,我还要付工资!算了,算了,谁叫我缺人,就按知县的俸禄给吧!”
苏颂:“啊!知县的俸禄?”
赵乾云:“以后你负责给这2000船员教会识字!”
苏颂为难的说道:“这……”
赵乾云:“有困难?”
苏颂拱手说道:“尽力而为!”
赵乾云想想说道:“我会从太学生里挑几人配合你,到广州我会招几个书生,做到每百人2个老师。”
苏颂:“好!只是我好奇,为什么要花巨资教这些人识字?”
赵乾云:“一两句话说不清楚,等你在我身边几年,你就知道了!”
赵乾云还是选择信任这个历史上有名的大科学家,如果是沈括,他肯定要考虑考虑,再考虑。
赵秋生和其他人一样陆陆续续回家了,他在房子废墟上重建,然后捕鱼,挖野菜,准备过冬的食物。
空闲下来就到妻子,孩子坟前坐坐,偌大的一个家,就剩一个他,还有一个不知道在哪里的大儿子。
说到大儿子,他不知道是恨还是气,当年他捞了一个甜瓜给兄弟几个吃,结果老二腹泻,几天就没有了。
他恨大儿子,也恨自己,没有能耐给家人过上好日子,让大儿子小小年纪就承担起养家的责任,也是因为这种自责和恨,他从来没有给大儿子好脸色。
现在大儿子的一个疏忽,一家人都没有了,恨极了这个大儿子,又实在恨不起来,因为大儿子出去赚钱也是为这个家!
他看了一下日头,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家,却看到一队当兵的,出于本能就想跑。
当然他是跑不掉,见那些当兵的对他恭恭敬敬的,听说他的大儿子已经是苍梧伯,比县太爷还要大的官时,压根就想不明白,自己的儿子怎么就成了苍梧伯?
听到这些当兵的想接他到桂林,想没有想就拒绝了,但是这些军人拿的是死命令,架着赵秋生去桂林,根本就由不得他。
赵秋生到了桂林之后,见到了威名赫赫的狄青,狄大元帅,他什么时候见过这样大的人物,吓的瑟瑟发抖,以至于狄青说什么,他都没有听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