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乾云回家快日落了,什么曹国公家的酒席,他完全忘记了,他现在的心思都在艾义上。
他回家看到艾义在看仆人做香皂。
他连忙问道:“艾大哥,你的伤还没有好,怎么起来了?”
艾义说道:“一点小伤不碍事,趴在床上没有事情做,这样站着碰不到伤口,挺好的。”
赵乾云踌躇一下,还是把皇帝的决定告诉他,于是说道:“艾大哥,皇帝陛下下旨,让你去守皇陵!”
艾义愣神了一下,说道:“谢谢!去皇陵守陵是所有宦官中最好的归宿!我这样小的年纪就能得到这样的待遇,全赖苍梧伯你的恩德!”
赵乾云:“守皇陵真的好么?”
艾义点头说道:“都是位高权重的宦官才能去守,我一个小宦官有这样的待遇,肯定是仰仗苍梧伯你。此情,待我后报!”
赵乾云叹气说道:“你我兄弟相聚才多久,这就要分别了,哎!何时能再相见?”
艾义:“去守皇陵也不是天天守着,一个月也有几天的假期,一年攒着一起也有月余!”
艾义停顿一下说道:“还是不想见的好,我们太亲近了,会严重影响你的清誉!”
赵乾云咧嘴笑道:“我的清誉?我清誉从你进我门的一刻就没有了。”
他看了一眼艾义,继续说道:“说实在的,我得谢谢你,帮了我大忙!你看昨天门前车马粼粼,今天一个人都有了!”
艾义的脸涨红的像猴屁股,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昨天出来宫门,直接来他家也没有想过住在这里。
赵乾云看到艾义的尴尬,解释道:“艾大哥,是真的谢谢你,你不知道,我年纪小,不想掺和到朝中的事情中去。
这两天,请帖都收了一大摞,你一到我家,他们就散了。这是好事!我可以安安静静的读几年书!”
艾义忧心的说道:“可是这样,你也成为别人的笑柄了!”
赵乾云冷笑:“你不来,他们就不笑我了吗?该笑还得笑!现在好了,把我和他们隔离开来,这样我就没有那么多的应酬了。”
艾义:“那你的前程呢?”
赵乾云:“你我兄弟,我就不瞒你了。我不想当官,现在不想,以后也不想!所以你不要有丝毫的内疚!”
艾义疑惑的打量赵乾云,这时代谁不想当官啊,于是问道:“为什么不喜欢当官。封妻荫子不好么?多少人苦苦追求,不就是为这个吗?”
赵乾云摇头:“我追求的不是高官得做!来,我也没有什么可以送你的!就把昨天做的香皂送给你!”
他说着就带着艾义来到房间里,看着地上的木框已经凝固,拿着菜刀,切成十厘米见方的方块,拿出一块看了一下,然后用白纸一块一块包起来。
一边包一边对艾义说道:“这是香皂,放一个月后,洗澡的时候,用这个擦身体,能够洗掉身上的污垢,留下香味。
这是瑞香,虽然不能和金银比,却也能让你在宫里好过点。
记住我的话,你的性子太忠厚,在宫中会吃大亏的,你不要想着往上爬,安安静静,平平淡淡的才能活到老!”
艾义听赵乾云的话,非常的感动:“我听你的!”
他看着赵乾云把两盆的香皂都包了起来,问道:“这是不是太多了?”
赵乾云把包好的香皂,用布包好,然后想想又从身上拿出一条10两的黄金,放在艾义手上说道:“这黄金你拿着,紧要的时候,能解解急!”
艾义连忙拒绝说道:“我不能收,伯爷你现在最缺的就是钱!”
赵乾云:“我并不缺钱,而且我很有钱,你看这香皂,我会以1千文一块出售。只要我愿意,一天可以生产成百上千块!不用多久,我就是这大宋第一富人!”
艾义笑道:“这大宋第一富人可不是这样好当的!”
赵乾云苦笑道:“形势逼人强,大哥你听我的,好好的活下去!”
说着就把黄金拍在他手上,说道:“我给你准备了其他的一些东西。”
说完就拉着艾义来到书房,赵乾云拿出做好的那些短裤,说道:“这是短裤,给你准备的,每天换一条,换下来就洗了,这样你身上的尿骚味就会没有了。
本来今天就给你的,现在你要走了,就带上吧,用完了,找人传个话,我让人带进去!”
艾义看到这些短裤,顿时泪流满面。黄金是贵重,但那是钱,可以定为礼物,香皂也是。
但这内裤可是真体贴关心的人才会做的,赵乾云这是把他当自己的亲人对待。
他一个去势的宦官,从小没有家人的孤人,被人当亲人对待,能不被温暖到哭?
赵乾云看艾义的情绪,就不上前说什么了,转身从书架拿下两张纸,当初答应艾义的两阙词。
一阙词是《天净沙·秋思》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一阙词是《永遇乐·京口北固亭怀古》千古江山,英雄无觅,孙仲谋处。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斜阳草树,寻常巷陌,人道寄奴曾住。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
元嘉草草,封狼居胥,赢得仓皇北顾。百三十年,望中犹记,烽火扬州路。可堪回首,佛狸祠下,一片神鸦社鼓。凭谁问,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赵乾云知道这时代写词不是随便写的,不小心会被人抓把柄的,《永遇乐·京口北固亭怀古》中的四十三年,往前推四十三年就是大中祥符二年,是大宋人口中的先帝宋真宗赵恒的时代,会被人理解为映射先帝无能,签下檀渊之盟。
他改成百三十年,就是避开这个坑,至于百三十年有什么事情,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因为时间太过遥远了。
艾义抹抹眼泪,问道:“这是?”
赵乾云:“当初你向我要的2阙词!”
艾义:“这是谁的手笔?”
赵乾云:“你莫问,只管拿去!”
艾义点头说道:“是你做的!”
赵乾云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