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妍姝看着吴大娘拔腿就跑,也跟了上去,好在吴大娘是每日过来做菜,也没有什么要收拾的东西,柳妍姝极为利索的将篮子扔在门口。
直到望见吴大娘消失不见的背影,她毫不犹豫的将大门重重关上。
身体抵在门上,柳妍姝深吸一口气,微红的脸颊仰望着天空,微微闭上眼睛,任由身体慢慢滑落。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坐在地上之时,却不料手腕被人微微握住,慢慢将她拉了起来,耳畔响起清润的嗓音,“谢家姐姐用点水吧!”
说着,苏衍将一杯水放在柳妍姝诱人的唇上,慢慢喂了起来。
待将满满一杯水全部用尽之后,柳妍姝收起面上疲惫的神情,深吸一口气,慢慢朝着屋内走去,苏衍紧紧跟在她的身后。
身子稳稳落座在堂屋的椅子上,柳妍姝脑海中一直紧绷的那根弦这才慢慢松了下来,一手撑着脑袋,眉头紧蹙。
“谢家姐姐,咱们刚刚把吴大娘给赶走了,不是应该高兴,为何你却一点都不开心?”苏衍定定站在柳妍姝的身前,低声询问。
柳妍姝揉了揉眉心,露出一抹无奈的笑容,苦笑一声,轻声道:“咱们是把吴大娘赶走了,只不过,咱们以后吃什么?”
方才只顾着生气,忘记这茬,现在好了,吴大娘走了,没人做饭,柳妍姝自己就是一个不会做饭的,更不要说苏衍。
早知道她应该在忍耐一段时间,或是提前就把厨娘给找好,不然,现在也不会落到两难的境地,找人洗衣裳倒是极为简单。
可若是想要找一个称心如意的厨娘却是极为难得,每个人的口味不同,吃的东西哪里这么容易解决,想要找一个厨娘还要花费不少功夫。
总不能这段时间自己带着阿衍跑出去吃吧,那可不像样子,他们又不是没有厨房,可是有了现在看来也没有什么用处。
想到此处,柳妍姝长长叹了一口气。
“这还不简单,我会啊,如若谢家姐姐不嫌弃,以后便由我来做饭如何。”苏衍侧眸望着柳妍姝,用着轻快的口吻说出了自己心底的想法,柔声道:“而且马上就快入夏了,衣裳也慢慢便薄,倒时候谢家阶级不如去买两个小丫鬟回来,还有一个婆子就行了。”
柳妍姝愕然,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她怎么不知道阿衍会做饭,疑惑道:“你会?”
苏衍点点头,笑道:“之前行军打仗的时候,难免需要自己动手做饭,虽说做的没有那么好,入口却是可以的。
我先做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就当是一个缓冲,谢家姐姐你也别急,慢慢找适合的丫鬟婆子,咱们不急。”
听着阿衍风轻云淡的声音,柳妍姝抿着唇,点点头,从来没想过自己身边这人会做饭。
‘咕咕咕~’
柳妍姝将视线落在苏衍身旁,低低笑了一声,道:“那么就请苏师傅提前做好准备,明日咱们正式开工,至于今天晚上,出去吃,怎么样?”
“好。”
苏衍简简单单一个字便决定了今晚饭食的归宿,柳妍姝回房换了一身衣裳,苏衍则是将饭厅的碗筷收拾好,也十分利落的给自己换了一身衣裳。
回到房中,柳妍姝轻轻吹了吹手掌心,刚才在阿衍面前,不便露出她软弱的一面,她是姐姐要一直坚强。
可是,真的疼啊!打吴大娘太用劲了,没有注意到分寸,现在好了,娇嫩的手掌心红了一大片。眼底浮现点点泪花。
等苏衍走到大门口时,远远便瞧见谢家姐姐站在门口。
柳妍姝瞧见苏衍的装扮,眼前一亮,少年身穿一袭湖蓝色衣袍,还未束冠,乌黑的发丝尽数散落在身后,瞧着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和那个小娘子私会。
苏衍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白瓶身的葫芦,递给谢家姐姐,低声道:“刚刚那么用力,现在定然是疼了吧!”
霎那间,柳妍姝直觉眼底一片湿润,摇摇头,嘟囔道:“我没有。”
苏衍拉过谢家姐姐那只没有用来打人的手,将葫芦药瓶放在谢家姐姐的手心,温声道:“没有也拿着。”
后面在心中补了一句,你不心疼,我心疼。
关好房门,两人并肩顺着羊肠小道走去,这还是自打二人搬进来第一次同时出去,之前不是柳妍姝留在屋中,便是苏衍留在屋中。
现在苏衍的病也好些了,不用整日随身带着药,蹲在屋中,也可以随处行走。
柳妍姝扭头看了看愈发高大的身影,结实肩膀,想着等会子一定要记得给阿衍多买几身衣裳,阿衍不停地长身子,现在的衣服都有些小了。
心中暗自庆幸,一切都在慢慢好起来。
柳妍姝并没有选择去大的饭馆,而是选了不远处的馄饨摊子,他们不久便要休息了,晚上容易积食,还是清清爽爽吃一点馄饨的好。
二人静静等着他们的馄饨,苏衍望着对面的谢家姐姐,微微勾起唇角,算起来,这还是他们二人真正意义上吃的第一碗馄饨。
上一回明明面前之人就在眼前,不知是缘分不到还是······,他们也是在一个馄饨摊子擦肩而过。
后来,它再次遇见谢家姐姐的时候,也曾想过,那日,自己看到的人是不是谢家姐姐,终究还是一个人的想法,最后也不了了之了。
直至前一段时间谢家姐姐醉酒,他才真正知道他们的重逢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早。
幸好,中间虽是生出不少波澜来,可他们还是在机缘巧合之下再度重逢,并且这一次所有的事情都说的清清楚楚,二人之间没有从前的面和心不和。
更没有自己的一厢情愿。
起码,这个时候自己认识的谢家姐姐是真正的谢家姐姐,而非经过伪装后的皇姐,身份可以不断的更改与舍去,可人与人之间的情分又怎能轻易舍去。
苏衍深吸一口,他只恨曾经自己对谢家姐姐了解的太少,以至于当年荣国公府和母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他现在竟是一点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