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白天不懂夜的黑

白昼难知夜色深,洪峰骤起溃堤心。

抗洪勇士守防线,道术难言夜更深。

老呼昂常言智者行拙事,勿置虚言,但写实料。勿作浮华之语。欲将己之思,置诸人之心,何其难哉!老呼昂慨然叹之,仍勉力以赴此难事。少年之气,自与老者不同。文皆高远,非实用之物,不知其能解何问题,实乃问“道”与“术”之别。白昼未解夜之幽深,未知之际,共赴成长亦为佳途。

“宜将第五页移于今第十九页与第二十页之间。”

“欲将第六页置于今第二十二页之前。”

“然后唯添图像,调整次序后,勿增一字。”

“不可。”

“须作三篇学习报告。”

“此等作为。”

“不可行。”

“此物置上不可行。”

“尽为题目亦不可行。”

“君常言‘聪明人下笨功夫’,勿置虚言,但写实料。勿作浮华之语。”

“罢了,甚低劣也,否!”

“须写三篇,如此写作,恐再需吾重新整理。如同季度总结,需吾重写。”

“当依领导之指示行事。”

“非君之指导不善,乃不合要求。”

“须条理分明。”

“三篇报告。”

“非一整体。”今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阳光明媚,正是出游之佳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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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观所置图像,其妥否乎?终可添学习心得否?”

“善,然尔删去三页PPT。”

“保留之,勿删。”

“此样逻辑更明,不须整合合并。”

“莫非手机显示之故?”

“汝转为PDF可也。”

“吾今于手机观之,图片插入甚佳。”

“尔乃博士,博士自当务虚。”

“非止于技术之层面可也。”

“置此。”

“此架构乃三大部。”

“何博士务虚乎?”

“务实方能解问题。”

“吾辈非欲解问题乎?”

“硕士导师尝言硕士研究生做实验。”

“然硕士导师亦唯能言此。”

“问题皆不能解。”

“土壤之磷,其实无解。”

“博士研究生须言科学意义。”置己之思想于他人之脑中,何其难哉!老呼昂耐心与往届生雍葭解释,疑本科师之权重不足,乃引经据典,召雍葭之硕士导师与博士导师共游说,欲明“科学意义”为何物,学生当知“为何”。

“适吾下至中控室,同僚言葭葭速来指导,领导言今后赖汝矣。”

“吾闻此皆无语。”

“吾一无所能。”

“何言今后赖我?”

“博士研究生不涉实际操作之技术问题。解决实际问题者,多技工、技师、高级技师也。”此宽慰之言,亦实情也。

“不解集团聘尔为总工程师,非欲尔解问题乎?”

“博士研究生即学。”

“何不整合?”

“言一堆正确之废话,句句有理,然无一句有实际之用。”

“此二者置何处?”

“不整合。”

“一二三四章皆分离。”

“汝当先梳理逻辑。”

“此为目录,乃总。”

“后乃分。”

“尚有。”

“吾已制三页PPT。”

“何意乎?”

“序号三者,乃君之言也。”

“非集团之语。”

“今日不交。”

“稍后再联。”

“电话之。”

“君今日有聚餐。”

“聚餐后约电话之时。”

“已取消。”

“汝当借所有机会训练博士之思维。”

“领导请假矣。”

“嗯。”

“届时屏幕共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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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也”

“此页,宜置卷首”

“噫,三点一也”

“吾已简之。君可于正文图像之上添一行字”

“以此类推”

“三点二”

“三点三”

“即三言后附括号”

“此甚佳”

“此言何意?每页PPT添一言乎?抑三言皆添之?”

“观吾之PPT,尽为我得奖之照,其实吾有何功?皆无也。”雍葭觉之甚可笑。

“吾意每张皆添一言,抑每张添三言?”

“惟三点一、二、三置之”

“乃解读浓缩标题之来源”

“惟三点一、二、三置之,原图缩小,非以君为主,保留图像而缩小之,勿喧宾夺主”

“明了否”

“吾意三点一、二、三,各置一言或置三言?”

“一言足矣”

“与标题一一对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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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版非正也。”

“此版未改。”

“吾直接于汝之PPT上修改,汝再校对之。”

“此PPT乃君入职后,继调研报告、专利撰述之后,又一重要学习之报。余谓之,今朝文案策划之终定,逻辑深邃,有若博士之思维,全面夯实、巩固雍葭之理论根基与专业地位,其逻辑思维之缜密、系统框架之广阔,皆可见也。纵职场风云变幻,亦难掩其在悉心指导下之卓越成长,实为杰出校友之典范。”

“何以删集团培训之专利撰写?”

“师,汝之文字修改,实乃高超!吾之记流水账,远不及汝之韵味。”少年之气,自与老者不同。庶民之俗称年轻人没得老人味,自然。

“此PPT学习之首部分‘系统学习’乃思维之广角、维度,及第三部分对企业文化之引用学习,皆为思维之敏锐性。”愿雍葭早日领悟老呼昂之言。

“何以删集团培训之专利撰写?专利已有三申,且为人知,此不必再炒回锅肉。”

“此视角与敏锐,乃99%之同事与领导所不及。”老呼昂以为,工科背景之学生更难有此策划,此实与博士生水平相匹配之思维实战训练。

“汝之PPT,尽显领导力。”

老呼昂见雍葭自谦其文为流水账,实则此子百里挑一,进步惊人。唯时而反复,时而被误导,故时时提醒,处处敲打,此现阶段之必需。

“吾不能及汝之文。”

“觉此生难及。”

“经博导数年之训练,自当改善。”

“近日吾反复观汝修改之作文。”

“更胜读书报告。”

“哈哈哈”

“何作文?”

“即征文之篇。”

“哦。”老呼昂心想,彼时乃以入门级之指导修订,因企业文字高手少,故未炫技,当时为人师,自有所忍。

雍葭总觉经老呼昂指导后,文皆高远,非实用之物,不知其能解何问题。实乃问“道”与“术”之别。而雍葭总觉得经过老呼昂指导修订后写的都是天花板的、仰望星空的东西,不是干货,不是实在的东西,不知道这样写能解决啥子问题?其实雍葭问的是“道”与“术”的区别。

何以硕士研究生与博士研究生在科研思维维度之别乃“术”与“道”之别?何以常人皆以为博士期间之“科学意义”在生产实践之技工岗位常显“无用”?此非雍葭一人之惑也。为什么说硕士研究生与博士研究生在科研思维维度的区别就是“术”与“道”的区别?为什么一般人都认为博士期间的所谓<科学意义>在生产实践的一线技工岗位往往体现为<无用>呢?

应该不仅仅是雍葭一人疑惑。百姓之居地异,其虑事亦殊。洞庭之民,所念岂与雍葭之众同哉?至少于近日,各有所注。丙辰岁七月五日申时,团洲垸洞庭湖堤,骤现管涌之患。至酉时四十八分,紧急封塞未果,堤坝遂决,缺口达百五十米。至次日卯时,溃口长二百二十六米,内外水位落差十厘米,情势危急至极。

堤坝之决,在人类洪灾记忆中,屡见不鲜。昔年九六之洪水,此地亦曾溃垸。决堤之际,洪水汹涌,波涛翻滚,其景壮观而人心惶惶,首当其冲者,乃生灵之命也。

今者,省、市救援之士,正严守团洲垸与钱粮湖垸间堤,全力保障第二道防线之安全,并预备团洲垸溃口之封堵事宜。值此全力抗洪之际,亟令百姓撤离,实为当务之急。岂无水利之博硕贤达、政界要人,坐而论道,思有良策以防此患,以课题研究而谋之乎?诗云:

思思难入他人脑,念念频传意未了。

字字斟酌心更苦,重重难关路迢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