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6】人类存在的意义

禄葵含泪当着上万人的面刷了马桶后又做了一顿饭，到最后还绘声绘色捏着嗓子，讲了一段儿童睡前故事。

苏洛锦经过这一次直播，粉丝暴涨，虽然亏了一个白色晶核，但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嘛。

和观众们互道晚安后下播，看了眼后台，这次直播打赏，刨除平台抽成，她赚了有近三万。

白色晶核的市场价也是三万左右，但她售卖的那一枚成色有点破损，需要找专业人士来修复，这样算下来，也就只能卖个两万多点。

今天算是小赚了一笔。

正准备关电脑时，收到了一条私信，那个鸟头符号问她蓝色晶核卖不卖。

“蓝色晶核不卖的哈，不好意思哦。”

“我们可以签协议，以后你有东西要卖都可以找我，我渠道多。”对方显示正在输入，苏洛锦刚打完的字还没发送出去，对方紧接着又来一条∶

“抽成只有30％，童叟无欺。”

果真是黑市的二道贩子啊，苏洛锦咂咂嘴，犹豫了下，把禄葵叫了过来。

“你说我要不要答应？抽成挺少的，大多数都抽50％以上呢。”苏洛锦摸着下巴做思考状。

“关我屁事，”禄葵声音带着愠怒，“你明天就必须把我的头换掉，不然我，不然....”

“不然什么？”苏洛锦玩味的笑着，“不然你还离家出走啊？”

“苏洛锦！”禄葵拧住了她的衣领，但力度并不大，只是气势上十分凶狠∶“你答应我的！你们人类这么喜欢出尔反尔吗？！”

“什么叫‘你们人类’”？苏洛锦也不高兴了，上手拍了拍禄葵的凸面镜，砰砰作响。“我又没说不给你找脑袋，明天就找。”

禄葵哼了一声，转身走了。

苏洛锦叹了口气，眼睛又重新回到电脑屏幕上，手指在键盘上停顿了几秒后，敲下了一个字。

“好。”

对方扔来了一个电子签合同，阅读全文后没有什么异常，她潇洒的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叮咚，”电脑的通知音又响了起来，她一看，头像是一个粉色桃子，她在脑子里稍微思索了下，好像是前几天快下播时，给她发消息的人。

她当时好像说的是“主播姐姐，你这么厉害，能治好我的腿吗？”

点开了聊天窗口，是一张触目惊心的断腿，膝盖以下全没了，切口处还渗着血，吓了苏洛锦一跳，下意识将头往后缩了缩，鼠标移至右上角准备点举报时，对方发了一句话。

“姐姐，你能给我打造一个义肢吗？”

“我看了你直播，感觉你手艺很厉害，价格也便宜。”

苏洛锦怔住了，强忍着恶心仔细看了一下照片里的腿，是一个小孩的腿，大腿上面还有不少的抓痕，似乎是被野兽所伤，或者带有利爪的武器。

“我不确定能不能做，要看你体质。”

“没关系的，能走路就行，不需要功能。”对方发了一个呲牙的表情。“那需要我怎么做呢？”

苏洛锦给了她一个文档，足足有四五页，包含了几百种身体检查项目和基因检测要求等。

“谢谢你，我之后检查完了就发给你。”说完，那个粉色桃子的头像就暗了下去。

苏洛锦坐在电脑面前盯着屏幕，久久没有没有说话。

“你发什么呆呢，脚不上药的吗？”禄葵站在她旁边，左手拿着药膏，右手拿着冰块。

“你觉得，人类对于你来说，是什么？”苏洛锦转过身子看着禄葵，将裤子卷了起来，露出脚踝，然后搭在一旁的凳子上。

她全身上下有不少战斗后留下的伤口，脖子大动脉附近还有一道触目惊心的抓痕。

只要再偏一点，她就死了。

“你问这个干什么？”禄葵将手里的东西递给苏洛锦，“你还指望我给你擦药？”

苏洛锦接过药膏冰块，低着头自顾自的擦了起来，但是因为之前使用了弑神刺，右手还没有彻底恢复过来，微微颤抖，像得了帕金森。

禄葵眼眸一沉，搬了一个小板凳坐在了苏洛锦的对面，然后夺过了她手里的东西。

“你以后小心点，别一天到晚总受伤。”

他并没有使用冰块，将手的温度将至零点后，附在了苏洛锦的脚上。

冰凉的触感让苏洛锦忍不住抖了个激灵，之后心里慢慢升起了一股暖意。

在这样动荡不安、堪比末日的生活环境里，有一个“人”能帮她按摩擦药，嘴里虽然埋怨但手里的力度却极尽温柔。

不过...

“我刚擦了药，你这样揉，药就没了...”

“我知道，我又不是瞎子。”禄葵依旧埋着头认真揉搓她的脚。

他把凸面镜的颜色改成了淡淡的黄色暖光，头上依旧带着那一顶鸭舌帽。

幸好脑袋是一个凸面镜，不然万一是一个高颜值的小狼狗，苏洛锦怕自己把持不住。

“你刚刚问那个，是什么意思？”禄葵再次问道。

“你觉得人类对你们而言，是什么样的存在？”苏洛锦低声问道。

“圈养吧？”揉搓的手停顿了一下，“毕竟需要你们去幽暗岛找晶核，还有其他的一些高品质材料。”

“除了这个呢？没有别的了吗？”

“没有了吧...毕竟你们挺脆弱的，”禄葵抬起手去拿一旁的药膏，“外形基本上是固定的，很难随意改造，大多数意识记忆都不能传输，肉身死亡了就彻底没了，细皮嫩肉的....”禄葵絮絮叨叨列举了一大堆的缺点。

苏洛锦越听越难受，她的原世界本身就已经遭受了AI的冲击，AI画图、写文案、百科等等，但还只是雏形，大多数依旧属于人工智障。

怎么一千年过去，创造出AI的人类，怎么沦为了阶下囚？

一想到刚刚那个女孩腿上的伤口，必然是AI仿生人所伤，人类无法做出那种切口，何况是面对一个七八岁的女孩？

拥有绝对理智和算力的AI就这么暴戾吗？

禄葵絮絮叨叨了半天，发现没人回应，一抬头，看到苏洛锦泛红的眼眶，愣住了。

“你...哭了？”禄葵感觉难以置信，这人受那么重的伤都能咬着牙继续跑，怎么说几句话就给整哭了？

“没，”苏洛锦揉了揉眼睛，“用眼太久了，眼睛干涩。”她扯出了一个特别勉强的笑容。

禄葵见她不愿多说，也懒得问，人类的感性他很多时候都难以理解。

不过，在11区入口那发生的事，必须得问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