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我喜欢的是她

本来宁栀是想说,既然婚约不能作废,那你让宁晓霜嫁过去呗。但是在看到自己来的时候遇见的那个人就是傅潜的时候,这话她就说不出口了。

在这件事情里,她是受害者,是被利用的一方,傅潜又何尝不是?

宁裕费尽心思想拉拢傅潜拉拢傅家,如果真的取消婚约了,他筹划的一切全都落空,会不会后悔招惹她?

想到这里,宁栀眼睛一亮,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她可得全力促成婚约解除啊。

傅潜没有再说第三遍,他只是对自己父亲点了点头,然后转动轮椅在众人的注视下朝着宴会厅后面离开了。

宁裕见到傅潜走了,以为他妥协了,松了口气的同时又陪着笑对傅老爷子说道:“老爷子,这件事是我们不对,是我们没教育好……”

宁裕的话说到这里卡壳了,脸皮再厚如他,也说不出来没教育好宁栀的话。

他连忙换了一句话,“是我们没有考虑周全,您看要不这样,我们过两天再谈谈,怎么样?”

“不必了”傅老爷子微微摇头,他的目光并没有放在宁裕身上,而是看向了宁栀,“傅家与宁家的婚约本就是当年我们之间的随口之言,这么多年没提过也就当没有发生过吧。”

这意思很明显了,随口之言,就当没有发生过。

宁裕的脸色一会儿铁青一会儿惨白,比之前宁栀当着傅老爷子的面揭开宁家的事情还要难看。

他忙活了那么久,把宁栀都接了回来,哪怕她闹成这样都压抑着怒火,到头来婚约却就这么被轻飘飘解决了?

陈惠安生怕他在傅家老爷子面前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但是宁裕深深地吸了好几口气,努力的把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只是已经挤不出来笑容了。

他笑不出来,宁栀可以。

宁栀笑着跟傅老爷子点了点头,“多谢。”

傅老爷子点头,看向了沉着脸的杨教授,仔细想了想倒是想了起来,“你是杨为民教授?化工方面的那位专家?怎么在这里?”

杨教授面对傅老爷子脸色也缓和了一些,“我来临大任教,这孩子是我现在的学生,一直在跟我学习。”

这回傅老爷子倒是有些惊讶了,杨为民在相关领域贡献突出,退休后相关部门还想过返聘,因为他曾经参与主导过某战机相关的研发,所以傅老爷子印象还挺深刻的。杨为民特意讲这个小姑娘是一直跟随他学习的学生,意思很明显了,想让这个小姑娘在自己心里留下个好印象。

不过……傅老爷子笑笑,哪怕她不是杨为民的学生,就凭刚才这小姑娘的胆识与在他面前都不怯场一再发问的能力,也足够给他一个好印象了。

更何况,自家那小子,也不太对劲啊。

他们这边氛围轻松,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宴会厅的宁裕一家却是气压低沉,宁裕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坐在车里一句话都没有说。

宁千峰坐在另外一辆车里,他同样眉头紧锁,在这之前事情进行的那么顺利,为什么自打宁栀回来之后就变成了这样?把宁家搞垮了对于她来说有什么好处?

如果是私下解除了婚约,他甚至都没有那么不解和不安。但是这件事被宁栀拿到了明面上来说,在那么多人的注视下,她竟然不顾宁家颜面,不顾所有人,全部都说了出来。

现在临城上层圈子这些人都已经知道宁家与傅家的婚约解除,以后就算不给他们使绊子,也不会优先考虑他们了,这对于宁家来说才是最大的损失。

与宁裕坐在同一辆车副驾驶的宁晓霜透过后视镜偷偷的看了看坐在后排的宁裕,只看了一眼她就收回了视线,然后垂头不语。

这件事断绝了宁栀回宁家的所有可能性,她高兴都来不及,怎么会跟宁裕感同身受?

宁家一家人都各怀心思,不过不论如何,婚约是彻底解除了,反正宁栀是开心的。

与傅老爷子告别,宁栀跟在杨教授身后朝外面走去,深秋的夜晚很冷,宁栀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杨教授轻叹了口气,也说不清他带宁栀这场宴会是好事还是坏事了,总之误打误撞借着这个机会将宁家与宁栀纠缠的事情解决,宁家那些糟心人糟心事,还是别再来打扰他学生的好。

宁栀也是这么想的,她不用担心那脑子有大病的一家人来找她的麻烦,能安安心心完成她的实验项目了。

傅潜仍旧安静的坐在宴会厅后面的小房间内,他面前的屏幕上仍旧播放着刚才在宴会厅内,宁栀与老爷子不卑不亢交流的画面。

房间门被推开,傅三少探进头来,看到里面坐着的两个人,不由得轻咳一声,“三叔,小叔,爷爷喊你们去书房。”

傅洵应了一声,回头看向自家弟弟,故作忧伤的说道:“这回是要陪你一起挨训了。”

傅潜抬头看过来,没看演技糟糕的三哥,而是把目光放在了门口的人身上,不过什么都没说,看了两眼就自己转动着轮椅离开了。

留在小房间门口的傅三少有些摸不着头脑,小叔刚才那一眼什么意思?

他摇了摇头转身往外走,走了两步似乎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嘶地吸了一口冷气。

不是吧?那两个家伙调侃的话不会被小叔听到了吧?

傅潜哪怕人坐在轮椅上,也并没有像外界所说的那样颓废不堪,今天他这一出面,虽然戴着口罩,但是也足够很多人去猜测了。

傅老爷子看着他这个小儿子是生不出气来,本来就老来得子爱护得很,人生正顺遂的时候又出了车祸,他很多时候都不太敢去跟傅潜沟通,生怕戳到他心里的伤痕。

知道老爷子想问什么,傅潜也没有隐瞒,“是,我喜欢的人是她。”

以前不敢说是因为怕被拒绝,现在不敢说,是怕连累了她。

他的腿虽然有一定的几率能站起来,但是他看过报告,几率太低了,他不抱任何希望。

这样的他,怎么能够去跟一个有着耀眼未来的她诉说爱慕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