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决定,逆天改命!

余城傲开始仔细地端详着黎年年,她的长相的确是温婉可人,蜷缩在一起活像是一只受惊的兔子,但是……

余城傲冷笑了一声,他从十岁开始便跟着父亲在军队里出生入死,这世界上的人来来往往,熙熙攘攘,他什么人没见过?对于他来说,女人的眼泪是女人伪装自己的一种手段罢了,他并不对眼泪有着太多的怜悯。

更何况,这是这一张伪装的脸。

“姑娘,像你这般表面上人畜无害,实则城府极深、心狠手辣的女人,我可见得多了,你说我若放了你,岂不是叫那些无端死在你手下的冤魂心寒?”

“不!将军!”曲云熙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却被黎年年拦住了,黎年年意味深长的看了余城傲一眼,嘴角扬起莫名的笑,道:“我深知我罪恶深重,今日反倒大彻大悟了,多谢将军之言。”说着黎年年便用自己的弯月刀向自己的心脏刺去,霎时间,黎年年便口吐鲜血,毫无回应了。

“年年,年年,你别吓我啊年年!年年,你怎么……啊啊啊啊!啊!”曲云熙紧紧抱着黎年年,看着刚才还鲜活的人现在却变成这般模样,曲云熙心如刀绞,自己本想救她的,反倒是害了她!

曲云熙完全无法想象自己没有了黎年年该如何活,便掏出自己身上的刀想要随黎年年一起去了,好在黄泉路上做个伴,可是,他却没能如意,他的刀被余城傲随手折的一根树枝给打了下来,余城傲好心劝慰道:

“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为这样一个女子轻视自己的性命?我看你也不是一个什么坏人,移交官府兴许还可以保住一条性命,总之,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你可不能自杀了。”

“啊!苍天呐!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年年……”想死的人死不成,想活的人却活不了,这的确是一件悲剧。

后面的情况就是曲云熙等一行人被押送至官府听候吩咐,而黎年年就直接被丢弃在了这个地方。

但事情却没那么简单。若是换做别人或许真就死命一条了,只不过这可是黎年年,比狐狸还精的一个人,可没那么容易死。

“好险,差点真戳到心脏了。”黎年年听着周围都快没有声音了,才敢起身查看,只不过这一步走得真是险呐,差一点,连玉皇大帝都救不了她的命了。

想来连余城傲识人无数,也没有料到黎年年还会这一招,一个小女子,却那么有胆识,不知道若是余城傲知道她这个做法后,会不会对黎年年心生敬佩。

但是毕竟受了伤,黎年年实在走不远,但此地又不能久留,万一出来一只什么野兽,那她简直真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算了,还是继续走回东脏口好了,她的钱还没拿呢。”就这样想着,黎年年终于回了东脏口,简单给自己上了点药,做了包扎。

常胜将军……黎年年的脑子里全部都是这四个字,只是可惜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这类人物他倒是第一次见,既英勇,又富有谋略,这样的人……

黎年年终于反应过来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后,自己都被吓了一跳,按理说,这个人可是杀过自己一次了,要不是他,她会赚上一大笔金银财宝,然后痛痛快快的回到江南开始她的美好生活了,都是因为他!

黎年年发誓,自己哪怕回到了江南做了大小姐,也不要放过他。

就这样想着,黎年年睡着了。可是身上的伤却在凌晨把她痛醒了,于是,她痛的再也没办法睡着,便直奔青楼密道,把能装走的都给装走了,装不走的,还是老办法,放一把火直接烧掉,里面的那些野鸡们什么时候发现就什么时候停止吧,总之,这一切都不关她黎年年任何事了。

她现在要回江南了,回到江南后,首先她要做的是,找到她的生父,然后将他杀掉,最后再好好的当一名大小姐,好好的孝顺自己的外公、外婆。

嗯,就是如此啦!我黎年年终于可以开始正常人的生活了,再也不用在刀尖上舔血生活了!没错,这些计划里完全没有曲云熙,既然决定重新开始,就得忘掉这里所有的人,而且,在黎年年眼里,曲云熙移交至官府后,必死无疑,没必要为了他,还去劫个狱吧?

黎年年拿着钱,正准备往外走,可突然想到自己这身装扮肯定为外面的人不容,这是个看外表的社会。

于是,她便在青楼里找了件稍微新一点的、稍微没那么庸俗的衣裳穿着走了。

从东脏口到江南皆是水路,黎年年从来没有坐过船,只觉头昏眼花,这几十里的水路都是吐着去江南的。

一着陆,黎年年便被这里的人和景给迷住了。湖上尽是荡舟采莲的妙龄少女,阵阵轻柔婉转的歌声飘在烟水蒙蒙的湖面上,桨声橹声穿花拂柳,处处草长莺飞,熠熠生辉。黎年年踏上青石板路,走在这长长的街巷中,恍惚之间,她觉得自己从小便在此处长大,只是许久未归家罢了,这种感觉像是在帮母亲江月走回家的感觉。

“姑娘不是本地人吧?”一个极其温婉的男人声音,一个那个常胜将军两种截然不同的声音,黎年年好奇的回过头,这男子俊美绝伦,长得十分放荡不羁,一对细长的桃花眼含情脉脉,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下去。

他好似刚刚垂钓完准备回家吃午饭一般,鱼兜里的鱼儿剧烈的晃动着的节奏很像此时黎年年荡漾的春心。

“言念君子,温其如玉。在其板屋,乱我心曲。姑娘可有这般感觉?”这是诗经里的一句短诗,江南人经常援引用以表达各种感情,可惜黎年年她只认识几个字,但如果那些字生的太复杂了的话,黎年年也不认识,所以她并不懂这诗是什么意思,她觉得有些许的尴尬,便别扭的低下了头,微微含笑,梨涡摇曳着江南的各种风情。

只不过这个反应却让男子误会了,他觉得黎年年如众多女子一般早就上他的勾了,只不过,他并没遇上像黎年年这般的女子,这可不是一般的女子,到后面,这个男子才会明白。

“姑娘身子单薄,江南又多烟雨,小生怕姑娘受不住这湿寒呐。”男子继续关切的说道,黎年年见他模样是生的十分好看,好像一个女子,只不过这双眼睛出卖了他的心思,黎年年嘴角又是勾起一抹坏笑,像是在嘲笑一般。

“姑娘何故发笑?”

“我笑你蠢笨如猪。”黎年年声音冷冷的,眼睛狠狠地瞪着他,好似一把刀子能把人给杀死一般,那男子不禁心里咯噔一下,这女子真是有意思,时而妩媚勾人,时而凌烈奔放,果然不是江南人,真是有意思极了,他宇文枝算是阅女无数,可是这样的女子倒是生平第一次见,只不过,他喜欢驯服这样的“小野兽”。

“姑娘想必是误会我了,我们江南人生性浪漫热情,说话也比较直接,但姑娘可千万千万要相信在下,小生可不是一个什么风流浪子。”

“哦?你不是风流浪子?你问问你钓的鱼,问它们信不信?”黎年年冷哼了一声,虽然她这几年来从未出过东脏口,但凭借着儿时的那次记忆,她很确定,东脏口就是外面世界的一个缩影罢了。

这个世界上坏东西就那么几样:贪婪、嫉妒、背叛、色欲、欺软怕硬。东脏口有的,这个世界上就有,只不过,外面的人要虚伪一些,即使有,也会说成没有。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姑娘既然生得那么美,也难免会让人魂牵梦萦,不由自主……”

“我奉劝你放尊重些,不然我可饶不了你。”

“哈哈哈哈哈哈,你?你饶不了我?姑娘真不是本地人,还好姑娘今日遇见的是本公子,不然遇见别的什么公子哥的话,姑娘性命难保啊。”宇文枝看着黎年年的那张小脸,真想一个巴掌伸过去包住,怎么会有长相这么可爱的人呢。

“喂,你该不会是属兔子吧?”宇文枝趁着兴的玩笑道。

“哦?公子?敢问是哪家的公子啊?”黎年年看他这副纨绔模样,就算是一个公子,也是一个不学无术的浪荡公子。

宇文枝听后,故意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清了清嗓子,介绍道:“本公子是江南宇文家族的嫡长孙宇文枝,江南第一家族南宫家是我们家族的亲戚,南宫家的老爷是我亲舅舅。怎么样,够威风吧?”

只不过黎年年的注意点并没在他身上,而在“江南第一家族南宫家”这句话这里,什么意思?江南第一家族不是她们江家吗?

“江南第一家族南宫家?怎么?江南不是姓江的吗?”

此话一出,黎年年立马就被宇文枝用手捂住了嘴,宇文枝看着她那副模样,说:“你是真不想活啦?江家和南宫家可是死对头,早在几年前,江家人就已经没落了,江家人死的死逃的逃,在这江南,几乎都没人姓江了,就算有,也会去改姓。”

“为什么?”黎年年实在想不通母亲不是说她们家深受皇恩几百年了吗,怎么会突然间沦落至此呢?难道她黎年年命当真就如此苦吗,为什么别人可以高高在上,锦衣玉食,而她却要低入尘埃,卑躬屈膝?

宇文枝见黎年年竟表现得如此痛苦,便不免怀疑道:“姑娘该不会是江家的什么人吧?”

“不,我只是不甘,因为我们家和江家也有仇怨,我本想来这里亲自杀了她们的……”黎年年几乎是没有经过大脑思考,她说谎话就像是吃饭一般稀松平常。

“就你?亲自杀了他们?小兔子,吹牛也要符合实际一些好吧?算了,既然你说你和江家有仇怨,那本公子我就不跟你计较啦。”宇文枝笑了笑,这女子可真是有趣。

“你还没告诉我他们是怎么没落的呢。”

“其实很简单,就是当今圣上察觉到江家意图谋反,便下令让南宫家将江家人赶尽杀绝。

黎年年愣愣的点了点头,谋反?那自己不就是乱臣贼子的后人吗?为什么?为什么上天要这样作弄她?!

“喂!你怎么啦?你刚才还骂我蠢笨如猪呢,怎么,现在知道我的身份了,害怕了?你放心,我不会杀了你的,你挺有意思的,我打算将你收入房中做我贴身婢女如何?”

“贴身婢女?”黎年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虽然她并不喜欢眼前的这个浪荡公子,可是,按理说,以她的美貌,他再怎么说也会娶自己的吧?怎么会要求她只做一个贴身婢女?!

“怎么?觉得委屈啊?你知道做我宇文家族的奴婢多难吗?你平日想来巴结我都巴结不到的,好吧?”

这一点,宇文枝倒没有说谎,宇文家族与南宫家族好不容易打倒江家,自然是十分胆小谨慎,稍不注意,或许就会带来杀身之祸。

所以,即使是选仆人,也要对仆人的身世细细查明,而且,一旦进入宇文家族,这一生便不可再出家族外。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跟你走?”黎年年这下真的慌了,如果真是这样,那她的处境可真就尴尬了。

坐了几十里的水路,也吐了一路,一路颠簸,本想着能够过上好日子,结果……

不过,黎年年摸了摸自己的包袱,她并不是一无所有,至少,她还有那么多钱,她不信,凭着自己的聪明才智,她不能养活自己?只不过,母亲说的对,她不能再继续用鲜血沾满双手了,她要重新开始。

“小兔子,你知不知道你在拒绝谁啊?”宇文枝直接将手摸到了黎年年的脸蛋上,手感跟他想的一样,白白嫩嫩,吹弹可破,真是让人舍不得放下手。

黎年年咬着嘴,用手狠狠地将宇文枝那不安分的手打了下来,这一下,宇文枝都有些惊诧,这小女子,长得柔柔弱弱的,怎么那么有力?

“宇文公子,你的好意,我承受不起,咱俩就此别过吧。”说完,黎年年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别人是出门遇贵人,黎年年是出门遇贱人,什么宇文破公子,一个命好一点的无用之人罢了,既然老天爷不宠我,那我黎年年就逆天改命!

等着瞧好了,我可以用这一些钱去创造属于我自己的财富,我要让所有的人都臣服于我的脚下,我要让那个宇文枝再也不敢轻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