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湘南抬眼望去,心头凛然。
十米高的车道上有两辆飞行摩托不知道为什么相撞,爆起大火。
大火随着燃油泄下,在不远处砸起一滩火树银花。
飞行摩托上的合金片四下飞溅,已经伤到了下面不少人。
隐隐有风声传来,有几块合金片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向他们这一桌飞了过来。
合金片在灯光的映衬下,闪耀出雪白或是鲜红的光芒,如同死神张开的利嘴。
任湘南暗道不好。
如果只有自己一个人,他完全有能力避开那几块合金片。
通过两三米外闪烁出来的弧线,他能清楚这几块合金片会落在哪里。
最多只需要零点五秒——
张良后背两块。
自己脖子两块,胸口一块。
必死无疑!
还有两块会落到后面的人群中。
张良听到别人的尖叫声,担心钱会掉,起身有点慢。
对于空中飞过来的合金片,他根本没有注意到。
任湘南没有大喝,在提起桌子腿的同时,一个稍微用力的侧踢让张良重重侧倒在地。
桌子举起,烧肉与酒瓶哗哗坠地。
酒瓶碎裂,碎屑溅到只穿了休闲短裤的小腿上,有点点白印。
射向张良的两块合金片从任湘南大腿内外两侧掠过。
钉在铺了刻纹防滑的大理石上,入石两分。
桌子只是普通的单板木桌,并不能挡住来势疾劲的合金片。
射向后面人群的两块合金片钉在高举的木桌边缘,进入一半。
非常奇怪的是,射向任湘南三块合金片却如裂腐乳般破开桌面,余力极足地向他而去。
任湘南都能看到透桌而出的三块合金片,依旧闪烁着骇人的光芒……
“我要死了吗?救人真的好么?”脑袋中电闪过这个念头。
两块合金片从脖子两侧掠过,留下一缕风迹。
而另一块肯定会击中胸部的合金片却离奇消失不见了。
“南南,你怎么样?”张良从地上爬起来,音调有种撕心裂肺。
张良一把将任湘南举着的桌子丢到一边,在他身上轻轻拍打着,带着哭腔连连问道:
“伤着没有,伤着没有?”
“没事。”任湘南闭着眼睛,一时还弄不清自己刚才的状况。
“恭喜吓了一大跳,获得两个幸运星!”小胖子的声音依旧平静。
任湘南深信,从那三块合金片的夹角与轨迹,无论如何都会从自己钉在自己身上。
本以为桌子能挡住合金片的来势,哪知其力道竟能直透木桌。
这是他在想要救人而又要自救的急切情形下,没有分析到的。
特别是飞向自己脖子的两块合金片,在风力的作用下会合拢两分。
这就说明,这两块合金片会直接划穿自己的脖子。
即便这两块合金片在桌子阻力作用下,有可能改变运行轨迹,可腹部那一块呢?
明明穿过桌子就能进入自己腹部的,竟然……离奇地消失了?
他并没有意识到,原本在自己脑海中悬立的九颗幸运星已消失了三颗,只余六颗。
刚才因为“受到惊吓”,重新获得两颗。
他捡起桌子,仔细打量着上面三条只有几毫米的细缝。
细缝边缘焦黑,手指触碰,有轻微的热意。
三条细缝非常透通,说明没有受到多大阻力。
桌子边缘上的两块合金片却是钉在那里,并没能划透。
这样感觉有些诡异的事件,任湘南在执行任务的那几年,从来不曾遇到过。
见任湘南没事,张良长长吐出口气。
再也不管他为什么要看桌子,双手在胸腹间摸索,四下张望看自己的钱有没有掉。
烧烤摊老板一脸感激地走了过来,口中连声道谢,说以后来这里吃烧烤,全部免费。
如果刚才这里出了事,行政区会赔偿。
可死过人之后,应该没什么人再敢过来吃东西了。
身后那几桌人,看到任湘南这个举动,不管自己有没有危险,都过来问了声好。
气氛和睦友爱,相当融洽。
事发没过几分钟,便有一队巡警过来询问情况。
任湘南与张良不想麻烦,拿了打包的烧烤便往回走。
他拿了十万,让张良赶紧回去,自己还得去“敬神”。
哪知任湘南还没有走到小院,纸袋子里只剩下几根竹签子了。
还好没让张良跟来,不然他还以为见了鬼!
那还不得吓得抱着自己睡?
任湘南内视脑海,发现小胖子又不见了。
将手中的垃圾丢进垃圾桶,看了下表,现在才不到十一点,时间刚好。
走到雷达探头看不到的地方,按下手表上某个键三秒,由头而下浮起一丝涟漪。
瞬间,外貌变化成三十左右的中年人。
体型瘦弱,衣服颜色改变,完全是变成了另外一个相貌。
任湘南没有打电话叫专车,而是在专属候车区,按下了等车标志的指示按钮。
没过多久,一辆飞的缓缓降落。
司机戴着深黑的头盔,坐在驾驶室分辨不出男女。
可这车——倒是非常高级的那种私家车。
任湘南说了个地址,飞的司机水平升空,设定了行车轨迹。
见空中线路没有障碍便微微掉头,刷地一下就飞走了。
强烈的推背感让人感觉非常舒服,陡然加速的晕眩感,会让初坐飞的的乘客可能会有些不习惯。
不过,怎么感觉向前时那一下,座椅向后滑动了一点呢?
任湘南怀疑自己碰上了一辆破车!
从离地十米的车道平眼看去,看不到多远。
这里大多数的高楼都只有两三百米高,会挡住视线。
时间已经很晚,除了夜市之外,其它地方基本都一片黑暗。
只有向上看,才会有非常炫丽的车流。
飞的发动机声音极小,穿梭于高楼之间与民房之间完全不担心扰民。
任湘南并没有直接搭到目的地,打算离目的地五百米远的地方下车。
只是,有这一个破系统,他还能平安下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