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谈过程之中,扩廓得悉明泉老母名叫兰馨。
在明泉老母这里盘桓半天之后,扩廓再次登程,朝着西南方向飞去。
约莫飞出五百里,扩廓突然听到下方传来呱呱的鸟叫声,扭头一看,赫然发现低空中有一些黄雕,而在距离那些大雕不远处,则有一个英姿飒爽的女子,那女子一手拿着一张弓,一手拈着一支箭,似乎正在跟群雕对峙。
自古唯有英雄射大雕,而今却有美女射大雕,这奇异的景象难得一见,扩廓由不得悬停在高空观望起来,打算好好看个稀奇。
须臾,但见那女子将手里的箭搭在弓弦上,用力拉开那张巨大的弓,将那支箭发射了出去。
那支箭破空直行,其势威猛,转瞬之间抵达一只黄雕的身前。
黄雕面对疾射而来的箭矢,不闪不避,舞动着身形,运用自己那两条灵活的腿脚加以拨弄,竟然将那疾行的箭矢拨转了方向。
原本势道威猛的箭矢经过黄雕的拨弄,似乎卸了不少力,转向而行之后速度慢了不少,不再带出猎猎风声。
女子见状,喝一声彩,接下来冲着另外一只黄雕射出一箭。
那黄雕也是不慌不忙,如同它的同伴那样,用双脚拨开及身的箭矢,而后冲着女子发出呱呱的叫声,似乎表露自己的得意。
女子连射数十箭,目标是不同的黄雕,都被黄雕拨打开了,一箭都没有射中。
在黄雕们得意的叫声之中,女子纵身欺近雕群,以手中的弓弩作为兵器,跟那些黄雕战在一起。
黄雕们似乎受过专门训练,面对女子的贴身攻击,一个个不慌不忙,除了三四只围在女子身周跟她缠斗之外,其他雕都退出半箭之地,轻轻忽闪着翅膀观看着战况,偶尔发出呱呱的叫声。
扩廓看得兴起,不知不觉间降低了高度,以便看得更清晰些。
第一拨跟女子对战的黄雕缠斗顿饭工夫过后,似乎已经耗尽了气力,呱呱连叫几声,旋即退出战圈。
紧接着,另外四只黄雕前来接替它们,跟女子战在一起,打得难解难分。
如是者再。
经过数番轮换,所有的黄雕都跟女子战过一轮,双方这才罢战。
女子已然有些疲态,放眼四顾,发现了悬停在上方的扩廓,于是扬声喝道:“喂,你因何在那里偷窥?”
扩廓笑道:“我经过这里,看到你跟黄雕搏杀,感觉很有趣,不免多看几眼。这是正大光明地观看,谈不上偷窥。”
“光明正大地观看也好,偷窥也罢,你现在看完了,赶紧走吧,这里不是你应该待的地方。”女子说道。
“呵呵!”扩廓笑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愿意待在哪里就待在哪里,你这么说话显然不合乎道理呀!”
“你这话,笼统地讲没毛病。”女子说道,“问题是,这是青云宗的地盘,不是谁想待就能待的。想必你也是武林中人,理当知晓这些规矩。”
扩廓闻听这话,仔细想想,隐隐猜测这大概是易家的附属宗门所在地。易家家主是易姝青,是以它的附属宗门都带个青字。这个武林宗门的名称是青云宗,那就说明它的宗主大概叫做易姝云。眼前这个女人倘若是青云宗宗主,那就应该是易姝青的姐姐或妹妹易姝云了。
他本来就不乐意被人驱赶,既然到了易家附属宗门的地头,那就更不想一走了之了。
于是,他笑呵呵地开口说道:“姐姐,照我说,即便是青云宗,也没什么了不起,我只要不走,你能奈我何?讲打,你现在累得气喘吁吁的,肯定打不过我。”
女子微微颔首:“你说得没错,我现在确实累了,不想跟你动手,可是,如果你执意要打,我也不惧。我不能跟你打,这些黄雕却是可以的,单是它们就有可能战胜你。”
“那就试试吧!”扩廓笑道,“这些黄雕长得很可爱,我很喜欢,不介意把它们降服了以为坐骑,就怕你不舍得呢。”
“怎么,你竟有这样的痴心妄想?”女子瞪眼说道,“这些黄雕可是我驯化出来的,一向听我的话,你还是赶紧息了这样的念头吧。”
“不试试怎么知道?试了以后你肯定伤心。”扩廓说道,“你现在就让它们放马过来,看看它们最终听谁的话!”
女子厌烦地瞥扩廓一眼,旋即冲着雕群打个呼哨,又冲着扩廓一指。
那些黄雕呱呱乱叫一阵,随即忽闪着巨大的翅膀扑向扩廓。
扩廓见状,大叫一声:“来得好!”当即掣出趁手的短棒,准备迎击这些黄雕。当雕群冲到身前的时候,他将短棒舞得虎虎生风,左戳一下右捣一番,弄得黄雕越发呱呱乱叫。
黄雕身上吃痛,却犹如打了鸡血一般毫不退缩,一味围着扩廓猛攻,或是用长喙猛啄,或是用翅膀扑打,或是用利爪乱划,弄得扩廓有些左支右绌。
女子远远地盯着这边的战况,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在对扩廓发出讥笑。
扩廓见不是头,心思急转,当即改变策略。俗话说擒贼先擒王,这群黄雕之中必然也有一个头领,只要降服了那个头领,事情就好办了。
接下来,他一边应付黄雕的进攻一边仔细观察,发现其中一只黄雕体形略大、头上的颜色也略有不同,于是认定这就是黄雕的头领,加力击退其他黄雕之后,直扑头领而去,一个纵跃骑在它身上,捏住它那被厚厚的羽毛覆盖着的脖子,开始控魂。
不移时,控魂完成。
黄雕头领驮着扩廓飞出战圈,发出一阵呱呱的叫声。一干黄雕闻听它的鸣叫,都停止了对扩廓的攻击,围在头领周边眨巴起了眼睛。
扩廓拍拍身下的黄雕头领,含笑说道:“干得好,伙计,我给你点个大赞!”
黄雕头领呱呱地鸣叫几声,似是跟他呼应。
扩廓扭头看向一直观战的女子,说道:“怎么样,我做到了,你现在伤不伤心?”
女子凝眉问道:“你怎么做到的?”
“雕虫小技而已,不提也罢!”扩廓笑道,“这一回,我有资格在这里待着了吧?”
女子说道:“你在这里待着,我绝对不能答应。你降服了这些黄雕,并不说明什么,识相的话,还是赶紧拍屁股走人为好,不然的话,你决然承受不了放肆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