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小包里一看,却发现里头是一些紫色的沙子。
方泰凑过来一看,皱着眉头说道:“这些沙子,看起来像夺魂沙呀!”
“夺魂沙?这是什么东西?”王厝问道。
“是一种能够噬夺神魂的沙子。”方泰回应道,“除了夺魂沙,另有一种黑色的噬魂沙,都能够吞噬人们的神魂。不过,这两种东西很难寻找,一般人往往求而不得。”
“这么难得的东西,为什么还有人往这雀替里头装呢?”王厝蹙眉说道,“莫非他们不知道它的珍贵?”
“兴许这就是玄奥所在。”方泰沉声说道,“这说不定就是魇镇之物。当然,用于魇镇的不仅是它,应该还掺杂了其他东西。你打开小包的时候所冒出的那股青烟,可能就是那种东西的蒸发物。”
听到这里,王厝眼睛一亮:“呀,泰叔,那魇镇之物终于被咱们找到了,这可太好啦!您赶紧去把其他雀替取下来,咱们彻底破了它!”
方泰次第将另外七个雀替取下来,不出意料地在其中发现了同样的东西。
“那个实施魇镇的家伙,原来在这里布设了一个魇镇阵法。”方泰沉吟过后说道,“怪不得他们特意在三皇娘的宝山前建了这个牌坊呢!循着这一线索,咱们就可以追踪到那个实施魇镇的家伙。王厝,你把那些夺魂沙收好,对你来说这是保命的东西。”
王厝寻思寻思,欣喜地将所有夺魂沙倾倒在一个布包里,小心翼翼地将它收起来,而后说道:“泰叔,咱们是不是可以走了?”
“还不能走。”方泰回应道,“咱们必须将那些雀替粘合好,放回原来的位置。那实施魇镇的人说不定时常来这里察看,一旦发现事情暴露,可能就会采取相应的应对措施,咱们绝对不能打草惊蛇。”
接下来,他跟王厝一起忙活,直到把所有的雀替重新安放好,方才离开这里。
来到大门口,那些守陵人殷勤地跟他们打招呼。
王厝因为高兴,浑忘了先前的冲突,很有礼貌地跟他们挥手作别。
出得皇家陵寝,方泰对王厝说道:“而今皇家子弟的比武日期临近,并且你的心愿已了,咱们还是径自回皇城吧!”
王厝说道:“泰叔,我想先回火云宗向宗主认错。”
“你有这份心就行了!”方泰说道,“宗主如果是个小器的人,从一开始就不会收留你。对谁来说,你都是个烫手的山芋,你自己琢磨琢磨是不是这个理儿?”
“我当然知道。”王厝说道,“要不是您和宗主,我现在说不定怎样呢!”
“你知道就好。”方泰说道,“此次比武,你不要有任何杂念,专心发挥即可。赫连曦那帮人或许会有些小动作,你能不计较就尽量别计较。”
“泰叔,您知道的,我一向不喜欢吃眼前亏,难道还要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王厝瞪着眼睛说道。
“吃点眼前亏,未必一定是吃亏,补亏的手段很多。”方泰循循善诱道,“比如说这魇镇之事,咱们还不是人不知鬼不觉地破解了?如果去硬刚,说不定人家会变着法地鼓弄呢。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咱们如何鼓弄得过人家?”
王厝寻思寻思,似乎认为方泰这话有道理,于是说道:“好吧,泰叔,我尽量忍,实在忍不下去再说。”
二人晓行夜宿,一路往皇城方向走,一边谈笑一边观看风景,倒也不觉得无聊。
是日,他们行经一座高峻的山岭,刚刚爬升到山腰,便隐约听到远处传来喧哗之声。
方泰示意王厝停下脚步,站在原地仔细倾听一阵,说道:“那边有不少人,似乎正在打斗,咱们且在这里避一避。”
王厝少年心性,喜欢看热闹,说道:“泰叔,人家打斗,岂不是我观摩学习的好机会?照我说,咱们还是过去看看为好。”
方泰斥道:“看什么看?江湖凶险,面对这样的情形,人们避之唯恐不及,你却偏偏喜欢往上凑!那些江湖人士杀起人来眼睛都不眨,你可不要跟他们有什么牵连。”
说着,就地坐下,闭目养神。
王厝吐吐舌头,无奈地坐在旁边。
孰料,方泰想躲清静,人家却偏偏不让他躲清静。
不一会儿,远处那喧嚷声便向他们这边移动过来。
王厝听着这越来越近的喧嚷声,心中却有些兴奋,暗道:呀,这一回终于有热闹看了!泰叔不让我跑过去看热闹,那热闹却偏偏凑了过来,好像特别理解我的心思,这可实在是太好了呀!
正自高兴,蓦然看到一个身影堪堪从三十丈外飞掠而过。
这个身影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王厝认真想了一想,当即脱口喊道:“喂,佝偻怪!”
佝偻怪正自被一群人追赶着,身上带着不少血迹,看来在跟那伙人拼杀的时候受了伤,听到王厝喊他,扭头一看,认出了王厝,便直朝王厝扑来。
他当初将罗佳音掳掠到琼崖台,原本是要以武力胁迫罗佳音就范,然后从容躲起来,通过跟罗佳音双修来进一步提升自己的修为,却没想到突然杀出一个王厝,坏了他的好事。他现在成天价被人追杀,归根结底,都是王厝造成的。如果没有王厝搅局,他就不会落到现在这丧家狗般的凄惨地步。
所以,佝偻怪对王厝怀着满腔怒恨,恨不得杀之而后快,而今听到王厝喊他,他哪里还忍得住心中的冲动,拼着被后面的人追上的风险,也要将王厝弄死。
对于在王厝身边闭目养神的方泰,佝偻怪也根本没看在眼里。他的目的是击杀王厝,根本没考虑方泰究竟如何反应。
王厝见佝偻怪杀气腾腾地扑来,当即起身应对。他当初被佝偻怪推下悬崖,差点摔死,对佝偻怪也是怀着满腔怒恨,于是双眼之中喷着火,揎拳掳袖地要跟佝偻怪死拼一场。
转眼之间,佝偻怪来到近前。
王厝正要扑上去跟佝偻怪对战,孰料终是慢了一步,那一直闭目养神的方泰骤然纵身而起,鹘兔一般扑向佝偻怪,将佝偻怪打得连连后退。
佝偻怪没想到方泰出手的速度这么快,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仓促之间无法从容应对,一时之间陷入了被动,加之他此前已然受伤,在方泰那狂风暴雨般的攻击面前竟然没有还手之力,只能仓皇招架。
王厝见方泰拼杀起来恁般生猛,似乎惊呆了。在他眼里,方泰不过是个既严厉又慈祥的长者,通常情况下都是一副较为温和的面孔,万没想到方泰竟有这般凶猛的一面。
鬼麋冷眼观看方泰跟佝偻怪之间的拼杀,倒是没有如何吃惊。在他看来,方泰刻下的作为,只不过是武者的本分。而论起实际的修为,方泰较之佝偻怪差了一些,只是因为佝偻怪有伤在身,方泰才能多少占些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