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俯首请罪

皂煞说道:“好的!不过,大人放心,那其实不是瘟疫,患了病的人也没有传染性,只要她们现在还没死,我就一定能够将她们治好。”

扩廓说道:“那咱们即刻起身,你在路上把解救她们的办法传给我,咱们分头施治,以便尽快解除她们的困厄。”

须臾,三人次第升空,直飞皇城。

一来到皇城,他们就马不停蹄地连夜施治。好在这是皂煞自己作的孽,知道在哪里寻找病人。并且,皇城里那些疑似感染了疫病的人都被家人安置在大门外,躺卧在蒲席上,在空中观察一番也能轻松找到。

扩廓已经从皂煞那里习得了解除患者症状的方法,与皂煞兵分两路,倒也节省了不少时间。忙活了大半夜,二人方才完成这项工作。

皇宫之内,亲皇眄香侬和大柱国眄香茵对坐交谈。

眄香茵说道:“姐姐,这些日子你镇日愁眉不展、茶饭不思,莫不是得了什么病?”

眄香侬先是叹口气,而后悠悠说道:“唉,要说得病,我所得的也是心病。皇城之中突然之间有数千人横卧街头待死,已经死亡的也有数百,这样的局面不知何时方可结束,这场瘟疫不知死亡多少人才能终止。每一兴思,我都惕然伤怛不已!生民因此日夜悲啼,声达户外,我那茶饭之思又所从何来呢!”

“姐姐,这都是咱们该当经历的劫数,任何劫数都不会没完没了,捱过去就好了,你又何须如此呢?”眄香茵劝慰道,“何况,咱们已经着令太医钻研治疗疫病的办法,兴许她们很快就有法子了呢。再者,民间那些大医也可能闻风而动,各自施逞高妙的手段,说不定哪块云彩就会下雨。据莹儿所说,那个治好她的怪病的乡野女子翠花,也已经出外寻找医治疫病的良方了。”

“呵呵,翠花!”眄香侬苦笑两声,说道,“我现在只能说,翠花治好了莹儿姐妹的怪病,那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是莹儿姐妹的幸运,而不是翠花的能耐。这一次的疫病,如果翠花还能施展回春妙手,那就是真正的神医了,可惜,她做不到的,唉!”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姐姐纵使不看好翠花,也莫要把她看扁喽。”眄香茵说道,“那个翠花,最大的优点就是接地气,遇到事情的时候肯动脑筋想办法,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给人带来一些意料之外的惊喜。”

“你所说的惊喜,应该是惊奇吧?”眄香侬说道,“翠花治好了莹儿姐妹,咱们给了她一大笔赏赐,足够她下半辈子过活的了,她哪里还会有什么想办法的动力?此时此刻,她正躲在哪个角落里享乐也说不定呢。”

眄香茵正欲接话,却见一个枢机堂管事急匆匆地进来。

“旷管事,你莫不是有甚要事奏报?”眄香茵开口问道。

旷管事给姐妹俩行过礼,说道:“亲皇,大柱国,皂煞、黑煞入宫求见亲皇,臣不敢遽尔驳回,特来请亲皇示下。”

“哦?”眄香侬闻言沉吟,对眄香茵说道:“黑皂二煞一向隐居山林,如何突然入宫求见?”

眄香茵回应道:“她们此举,我也捉摸不透。不过,她们都是皇朝之中的大能,既然前来求见,姐姐也不好不见。”

“那就见见吧!”眄香侬说道。

不一会儿,旷管事把黑皂二煞带进来。

黑皂二煞乃是皇朝的武林大佬,见到亲皇眄香侬,按规矩躬身施礼即可,不必下跪,孰料她们却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并且连连叩首,弄得眄香侬惊异连连。

“二位,尔等不必行此大礼,起身叙话吧。”眄香侬急忙说道。

眄香侬让她们起身,她们却并未起身,依旧跪在那里俯伏不起。

“二位长跪不起,这又是何意呀?”眄香侬讶异之中开口问道。

皂煞闷声回应道:“亲皇,我犯了死罪,请您依律处置!”

“嗯?”眄香侬闻言,眉头立时皱成一个疙瘩,“你犯了死罪?是杀了不该杀的人,还是抢了不该抢的货?”

在浣纱界,只有杀人、抢劫是死罪。因为这里都是女人,所以没有强奸之类的罪名。

“回禀亲皇,皇城这次的所谓瘟疫,是我干下的歹事!”皂煞俯首说道。

“嗯?”眄香侬听了这话,心中越发惊异。皂煞乃是浣纱界的大能,德高望重,按说不应该干这祸国殃民的歹事。而今,她不但做了这样的歹事,而且主动来坦白,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一连串的疑问在眄香侬心头生起。

她正在这里惊诧,但听黑煞说道:“亲皇,我也犯了死罪!”

啊?

眄香侬闻听此话,惊得嘴巴都合不拢了。

怎么,皇城那所谓的瘟疫,难道是这皂黑二煞一起干的歹事?

不待她询问,黑煞继续说道:“亲皇,我在鱼龙节之夜在两位公主身上做下手脚,导致她们染上怪病,其罪当诛!”

听到这里,眄香侬总算听明白了,原来皂黑二煞各自干了一件歹事。

这皂黑二煞一向循规蹈矩,突然干出这等祸害人的事情,却是为何?

眄香侬一时之间理不清头绪,于是启动檀口问道:“你们真的干了这样的事?却又为何干出这样的事呢?”

皂煞哽咽有声,说道:“亲皇,我们都是受了七煞的蛊惑,才干下这样的蠢事。”

“嗯?受了七煞的蛊惑?”眄香侬闻言,已经不止是惊诧,而且是颇为困惑了。世人皆知,七煞乃是浣纱界的保护神,一心一意地守护着浣纱界,怎么可能做这等令人不齿的事情呢?

莫非皂煞和黑煞受了谁人的指使,故意陷害七煞?

思来想去,眄香侬琢磨不出七煞捣鬼的任何理由,于是面色一凛,喝道:“二位,你们到底受了谁的指使,胆敢前来诬陷七煞、挑拨朝廷跟七煞之间的关系?”

皂煞、黑煞闻听眄香侬发了怒,立时磕头如捣蒜,说道:“亲皇,您就是借我们几个胆子,我们也不敢轻易陷害七煞、挑拨你们之间的关系。可是而今,事实就在那里摆着,公主确实得过怪病,皇城确实发生过所谓的瘟疫,我们连自己所犯下的滔天大罪都承认了,难道还会故意诬陷人不成?”

这话倒是颇有道理。二煞抱着必死的决心前来认罪,应该不太可能胡乱攀扯别人。

眄香侬寻思寻思,再次开口问道:“那么,七煞为什么指使你们做这样的事呢?”

“还不是因为她们心地狭隘!”黑煞回应道,“她们不知道听信了谁的胡言,认为朝廷窃取了她们的煞功,并且培养了另外一批人试图取代她们。为了向朝廷示威,她们才做出了这样的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