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人糙心不糙

“目的都摆在明面上了,说明他行事坦荡不做作。

之前不还让你猜了吗,你看他是不是与我的目的相差无几?”

阮娇娇就没怕贼惦记,到底谁是贼也说不清楚。

“您就是心大,只瞧上个人便什么都不在乎了。

别人那是美人计迷魂记,您这是什么?真要是个美人也就罢了。”

姚黄始终觉得贺宗那模样不合适,配她家小姐差太远了。

不能说她以貌取人,贺宗就没样貌可取。

“魏廷倒是挺美。”

阮娇娇简单一句话便让姚黄语塞,事实摆着。

但姚黄还是有不服气,压低了声音嘟囔,“那您就能确定贺宗与表少爷不同?

退一万不说,有几分模样搞的好歹还能看。

又没模样又没人品的,就是一无是处了。”

“我不能确定,但我相信直觉。”

说着,阮娇娇认真的看向姚黄,然后笑出一口白牙。

“从今日起你就磨刀吧,说不定哪天就用上了。”

主仆二人这点默契还是有的,姚黄对主子的提议深感赞同。

“好,保证把刀磨得又锋又利,骨头连筋都能剁碎那种。”

姚黄为主子操碎了心,但主子明显就是根本不把她的担心当回事。

除了容貌外她还觉得贺宗庶子的身份不合适,扬州离邺城也山高水远。

因为是在别人的船上,说话也得顾及着,她只能憋着等回去了再说。

没一会儿取菜的赵胜就带着人回来,摆了满满一桌子菜。

一半儿是方嬷嬷做的,一半儿是他们这边做的,还有一壶酒。

刚摆好贺宗也换好了衣裳出来,就算他换再多的衣裳也只能衬出他魁梧威武。

姚黄低头认真伺候小姐净手,眼不见为净。

“酒是不是少了?”

贺宗看到只有一壶酒,便试探性询问阮娇娇。

“我们家小姐这几日不宜饮酒。”

姚黄赶紧说话,就怕晚一步就被小姐抢了去,再说什么酒少的话。

阮娇娇确实是有浅酌两杯的意思,月事这种小事她就没放在心上。

奈何,方嬷嬷和姚黄都盯她盯得紧。

她正略带歉意的看向贺宗,就听贺宗说撤下去的话

“那今日便不饮酒。”

赵胜眼疾手快,已经拿起了酒壶撤走。

阮娇娇浅浅笑着,连跟他客气一声都不没有。

是他不喝的,可不是自己要求他不喝的。

有自觉性的男人,可以加分。

终于坐到一张桌子上吃饭,阮娇娇觉得是十分自然的事,倒是贺宗有些放不太自然。

他哪儿跟姑娘家这样坐在一张桌子上吃过饭啊,面对面,还是他心里喜欢的人。

原本他吃饭就算不得多优雅,又怕自己表现得太粗鲁让对方不喜,于是就又刻意收敛。

最后的结果就是,一顿饭吃下来根本就没有吃饱。

吃过饭他再也没有借口留人,只能亲自将人送回对面的船上去。

后来他又自个儿在舱房里填了肚子,绝对算不上有吃相。

“你去货舱里收收看有什么滋补的食材,给对面送去。”

贺宗人糙,心并不算糙。

想起心上人这几日不能饮酒的事,他就琢磨了许久。

想来想去,只能确定一个可能。

帮不上忙,他也就只能在这方面下功夫了。

她都那么瘦弱了,再不仔细将养着身子如何能行?

贺宗不是嫌她身体弱,只是心疼她身体单薄,也怕她难受。

这边,阮娇娇回来洗漱之后正在做着基础的拉伸消食动作。

在船上每天都是吃了便躺着坐着,不动动怎么行?

姚黄对她的行为又有异议,“小姐,您这几日身体不适就多歇着吧,少练这几天也不会长肉。”

“那我再打套拳,正好这些天看着也学得差不多了。”

她说的是看贺宗打拳学的拳法,看得多了也就记住一些。

姚黄哪儿能让她练?

“您可别折腾自己了,奴婢不多话还不行么。”

怕小姐真来一套拳法,姚黄不敢再劝。

达到目的的阮娇娇继续拉伸,看似悠闲的做着每一个动作,实则每个动作都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末世之前她有练瑜伽的习惯,后来忙于拼命没有机会,现在正好能捡起来打发时间,还能消消食儿。

‘叩叩’有人敲门。

“小姐。”

“进来。”

进来的人是方嬷嬷,她进来看到里面的情况也露出了跟姚黄一样不赞同的神情。

“嬷嬷拿的什么?”

姚黄借着问话的时候赶紧给方嬷嬷使眼色,生怕方嬷嬷再去戳小姐的反骨。

“是蜜糖水,小姐睡前喝些也好助眠。

方才对面送了些食材过来,其中就有这个蜜糖水,还有花蜜的香味儿,想来小姐会喜欢。”

那些食材方嬷嬷都看过了,全都是适合女子食用的滋补食材。

其中还有一盏血燕,一看就是精品,用了心思的。

她倒不是眼皮子浅贪人家的东西,只是觉得对方确实是用了心。

前面的二表少爷倒也送了食材来,但那都是些鸡鸭鱼肉随处都能买着的东西,也不见他特意为小姐准备个什么。

还一买就买那么多,那些还能天天吃?

用心和敷衍,一看就能分出区别来。

对面送来的核桃都是剥了壳,一颗颗仁白生生的。

阮娇娇收了动作坐下,浅尝一口蜜糖水,果真是有股子花香味儿,带着丝丝的清甜。

糖水甜,阮娇娇的心里也被甜到了,“还要劳烦方嬷嬷做的时候多做一份,咱们也不能总白吃人家的东西。”

“老奴知道,不会忘的。

明早上炖个银耳燕窝吧,小姐这时候喝最合适不过。”

她是在询问,也是在告诉主子,东西也是对面送来的。

啧……被分出门独自打拼的庶子,还挺有家底儿呐。

看来还真不只是魏宴所说的纨绔无赖,有几分真本事。

他说,是去扬州跟朋友做什么生意吧?

那他那船上,带的什么?

生意人,会跑空船浪费?

慢慢发掘,也不失为一种乐趣。

白得来的东西,阮娇娇向来都大方。

“嗯,有劳嬷嬷了,你们也都尝尝。”

姚黄无声挑眉,方嬷嬷却呵呵的笑:“血燕精贵难得,那么一盏都不知道费多大力才得来的呢,留着小姐多吃几次。”

一听是血燕,姚黄总算是不摆脸了。

“算他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