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兵戈将起

一旁的荀攸听得卢植口中一连串的名字,心中讶异:卢公口中的伯喈应该是蔡邕,元卓……是刘洪吧?康成应该就是郑玄了,元贞出身不过黔首,年纪不过弱冠,居然能同时获得四位大儒的看重?他是怎么做到的?

“请卢公示下。”

“我会留下羽林左右骑与三千三百南匈奴骑兵,共五千人阻拦檀石槐的步伐,此部以副将宗员领之,你便以宗副将为主,听候他的命令!”卢植说着便将其介绍给一旁的宗员。

卢植会选择留下这五千骑兵也是有所考虑的。首先是行进速度,短途奔袭自是骑兵最佳,但长途奔袭还得看步兵。因为马力以及粮草供应是制约骑兵奔袭速度的关键,其中最重要的就是粮草供应。虽然现在是春季,地上有草可供马吃,但马可不能光吃草,还要许多类似粮食。

不然,只吃草的马能死给你看。

天知道这一路南下,能有几个县寺能供应粮草?一旦断粮,让骑兵扛着马走?

而且檀石槐之兵全是骑兵,若留步兵于此,只会被其牵着鼻子走,这样就失去了殿后的作用。

而羽林左右骑与南匈奴骑兵的组合也是经过考虑的,若宗员全领南匈奴骑兵,极容易生出叛乱,只有当有羽林左右骑在旁,这些南匈奴骑兵才会老实。

至于卢植这边,有步兵掌控粮草,他这五千南匈奴骑兵也生不出什么浪花来。

“是!”唐正躬身回答,又转头向宗员问候,“将军。”

宗员面色和善:“嗯,元贞不必多礼,早听闻元贞少年英雄,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多谢将军夸赞!”

卢植看向宗员,道:“子敏,元贞三人个个均是人中龙凤,还请善待之!”

“子干勿忧。”

卢植想了想又突然看着唐正,道:“记得,莫要再行代郡之举!”

“额……是!”

唐正明白,卢植是在提醒他,不要再抗命行事了。宗员不是卢植,不一定会再替他揽下此事。

“还有一件事。”卢植巡视一圈,在荀攸脸上停留一瞬,道,“党锢已解。”

荀攸闻言便知此话是专门对他说的,他心头一空,感觉卸下了什么,又莫名地感觉失去了什么。

——卸下的是枷锁,失去的是往日悠闲生活。

……

卢植交代完事情之后,唐正率二人出得门来,看着荀攸:“公达,党锢已经解除,你意欲何为?”

“现在回颍川太危险,我准备等黄巾平定之后再回去。”

“是啊,党锢已解,凭公达的出身及能为,举孝廉不难,届时公达的才华便可随意施展在战场上,何必跟着我?”

荀攸表现出一副贪生怕死的样子,说道:“都说了,现在回颍川的路上太危险,到处都是黄巾。我可不及元贞勇武,只需两三黄巾就能将我杀死。元贞对我有何不满,想置我于死地?”

唐正了然一笑:“好!既是我带公达来此,那便由我送公达归家,如此也算有始有终!”

“攸谢过元贞收留之恩。”

“哈哈……公达是得谢我。”

“呵呵……”

北方弹汗山中

“可汗,卢植退了。”

“嗯。”

卢植,我来复仇了!这次,我看你有何策?听说冀州之盐铁马粮丰厚异常,掠其一次可抵掠幽州十次,不知属实否?

檀石槐站起身来,道:“取甲牵马来!集结一万大军,带上汉人工匠,各种器械及一月粮草跟上卢植。魁头,你筹集粮草听我之令,适时转运粮草。”

怎么?你还要亲自带兵?我还是居于后方?

一旁的魁头闻言,笑容瞬间消失:“可汗,何必亲自出马?只需交给儿臣,儿臣必能完成可汗之愿。”

檀石槐睥睨魁头:“我自十四岁始,哪一次战斗不是冲锋在前?你是觉得我老了?”

魁头顿时汗如雨下:“儿臣不敢,儿臣只是担心……”

“不该操心的别操心”

“是……”魁头看着檀石槐,心生畏惧。

檀石槐对左右立于左右的拓拔羽与独孤重道:“走,赶上卢植。”

“是!”

魁头见得檀石槐出门,心情由惧转怒,表情愈发狰狞:你怎么还不把兵权交给我?你是想把兵权攥在手中直到死吗?你怎么还不死啊?

对于魁头的心情檀石槐自是不知,他点齐兵士后便引一万轻骑出得弹汗山往雁门而去。

卢植率一万步卒与五千骑士南下冀州,唐正三人随宗员留守雁门。

宗员道:“元贞,常闻子干讲元贞有将才,不知元贞有何策可御敌也?”

“坚守澡水。”

宗员点头道:“元贞与我之所想不谋而合。

“斥候已经探听到檀石槐亲率一万骑兵南下。年前,他方才劫掠过一遍雁门,此行不是为了劫掠,而是复仇!我们要拖住他,甚至消灭他,让他不得不返回弹汗山。冀州已经够乱了,不能让他也到冀州!

“而敌众我寡,消灭他们自是不易,那么我们就拖!拖到他们粮尽,不得不返回弹汗山!”

“将军有何指示但请示下!”

“我与你五百南匈奴骑兵于澡水北岸,见机行事,如何?”

唐正听得宗员口中的数字,差点骂人:五百?对面那可是一万骑兵!对面把我们吃了连嗝都不用打!

当然他现在可不敢真的骂人,唐正斟酌了一下,说道:“对面可是一万骑兵,五百……会不会太少了?”

宗员看着唐正,笑道:“元贞尚能以一百骑兵劫六千胡营,五百足矣!”

唉……基调起太高了,还好这宗员没有给我五百骑兵让我打到弹汗山,毕竟檀石槐总兵力也才三万出头,照他这个算法刚刚好。

“将军,此一时彼一时,檀石槐遭我一劫之后,必然对此有所防范。”

“但你不过一名比三百石的羽林郎,五百骑兵已经到了你领兵之上限。若再多就要派一校尉过去领兵,我想以元贞的野望绝不会愿意听命一校尉行事。”

“这……”

宗员的话算是直击唐正的软肋,自主权是他最想要的。照宗员所说,兵员以及自主权,他只能二选一。

就在唐正犹豫之际,宗员似乎想到了什么:“听闻元贞有一位同为羽林郎的好友,名唤华易华义直。不如你二人同留北岸,如此我便可以与你二人八百兵马,也不用派一校尉总领此部,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