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正将其放在床下,又从锦囊中拿出一卷竹简。
这竹简做得极为精致,每支竹片被削得极薄,只有一片指甲那么厚,一指宽,长有尺余。百多片竹片被细线穿起,一些地方还雕有花纹。
开头上书一个“易”字,这字儿写得极小又颇具韵味。
“乾,元亨利贞……”
易经字数不多,很快,唐正便通读了一遍。
只见他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喃喃道:“我读了什么?这又是个什么东西?怎么比高数线代概率论还磨人?”
唐正扔下易经拿起一张弓,自言自语:“果然,我还是适合做一个武夫。”
“咦?高数线代概率论?”他似乎想起了什么,连忙钻进床底掏出来了三卷竹简。
这三卷竹简不仅灰尘遍布,还有许多虫蛀痕迹,唐正刚将其翻开就听得“吧嗒”几声,分作几块掉在了地上。
竹简上“极限”、“积分”等字依稀可见。
“哎呀!该死的虫子!又要重新抄写!”
……
翌日,唐正父子早早地就等在了马市门口。
未时未至,唐正便看见赵符一瘸一拐地朝马市走来,手上还抱着一个大袋子,看样子颇为沉重。
“赵伯父。”
“赵兄。”
赵符拿出从腰间取下一个皮囊,道:“嗯,昨夜找了几个相熟的铁匠连夜打了出来,你看看合不合心意?”
唐正接过来取出囊中枪头,只见此枪头长约一尺半,整体呈银白色,两边开刃,中间刃脊侧面有血槽。整个呈现出一种独属于冷兵器的暴力美感。
赵符咧嘴笑道:“某设计的,如何?”
“真漂亮!”
唐正有些惊讶,没想到他这土匪般的赵伯父还有这般天赋。
“还有,某回去细算了一下,十斤份额尚有余量,所以又你打了一柄匕首。”赵符说着便将腰间挂着的带鞘匕首递给唐正。
“走吧,先去马市看看。某可是带来了一万三千钱来!”
唐正收起武器,默默地跟在赵符唐父身后。
他并未将那些黄金带出来。
因为据唐父所说,赵符无论是送武器还是出钱买马,都是他所预付的买命钱!
为了报仇所预付的报酬。
诚然,只要唐父或者赵符开口,唐正自然不介意顺手帮赵符这么一个小忙。但这样的话,赵符就少了许多参与感,没有任何参与感的报仇算什么报仇?
而且唐正拿出那些黄金,赵符该如何自处?积累多年的钱财还没有他人随手扔出去的百分之一多。
就这样还学别人搞投资?所以还是别拿出来伤其自尊了。
马市中有许多人,有叫卖的散户,有固定摊位的店家。
一般来说,散户卖的都是耕马,少有骑乘之良马,不予考虑。于是赵符便径直走进一家店铺。
“店家,你这里有什么价位的马?”
“五千钱的驽马,七千钱的耕马,一万五千钱的良马等。”
“某要良马。”
唐正三人随着店家来到厩中,这里仅有五匹骏马栓在此处。
“这些马,每匹售价一万五千钱。”
“嗯…侄儿,你看看喜欢哪个?”
唐正一眼扫过去,就将目光停留在了一匹枣红马上,轻抚她的脖颈,问道:“这里的马怎的这般矮小?这是马还是驴啊?”
压价先贬低货物,砍价的常用手段。
赵符双手抱胸,瞥了眼店家,问道:“问你呢,这是马还是驴?”
店家欲哭无泪,道:“客官,这当然是马了!肩高十四掌,马都这个样子!”
“城外那支商队的马可比你高了不少!你看看,就算这马直起脖子,加上鬃毛都没我高。”
唐正挺起身子,站在马头旁,竟然比此马还要高个许多。
“客官,这是因为您太高了,不是马矮。那支商队的马都是异域好马,马种不同自然要高许多。”
“你这厮,你自家马矮还怪某侄儿高?这是什么道理!”赵符说着就走到枣红马前,扒开嘴巴瞧了瞧,道,“你这马,都十五年了吧?还再能活几年?我们买马可不是为了吃马肉!”
“客官,话不能乱说啊!这枣红马今年才十一年!”
赵符双目一瞪:“你是说某无理取闹了?”
“不不不!”
“这马市监管秦玉可是某熟识,某去找他来看看此马是十一年还是十五年。看看他说这是几年的,若他说的与你的不符,哼哼……”
说罢,赵符便作势要出去寻人。
晦气!遇到这么个泼皮!
店家面色一变,急忙拉着赵符,道:“别别别,再好好商量一下嘛!”
……
半个时辰后,唐正便牵着那匹枣红马出了马铺,店家在其身后赔笑,送瘟神一般送着三人。
“唉,若非某侄儿喜欢这枣红马,莫说一万三千四百钱,就算是再降四百某也不要。”赵符一脸上当了的样子说道。
又转头看见一旁的精细马料,眼珠一转快步走去,就着装钱的袋子装了满满一袋,狠狠压实了。
店家见状连忙跑过去拦住赵符,急道:“客官,客官!你这是干什么啊!”
“你看看你这马,都瘦成驴了!怎么着也得送些马料吧!”
“我们这儿没这规矩啊!”
“那是因为某没来!某早来就早有了!”
赵符将过来阻止的店家扒到一旁将袋子递给唐正,转头对那店家道:“某谢过店家了,你放心!某一定会在秦玉那边为你这马铺说说好话的。”
“彼其娘也!真是个泼皮无赖!”
店家目送唐正三人走出了马市,朝地上吐了口唾沫,骂道。
“亏了两千钱,这单只赚了三千钱。”店家盘算了一下,“涨价,必须涨价!每匹涨个几百钱,不能亏了!”
唐正父子来到赵符居处,赵符问道:“正儿你准备何时出发?”
“此事宜早不宜迟,明日便出发。”
“明日?这么快!你若再等十日,某便能为你把刀打出来。”
“刀不必着急,侄儿有弓有枪,自保无舆。”
“既然如此,那某便与你讲讲这鲜卑的情况。”
“鲜卑的人与我汉朝子民大不相同。其中一个重大区别就是,他们在结婚时就会髡头。就是将顶上头发全部剃掉,还会将周围剩下的头发编上小辫。你一见到就一定能认出他是鲜卑人还是汉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