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颜面扫地

钱氏活了这大半辈子，第一次被人这么逼着质问，不由脸上一阵青一阵红，但谢婉怡被拿捏在孟初阳手上，她也只能妥协，诱哄道：“初阳，娘可以明明白白告诉你，你就是我和侯爷的亲生女儿，这下子，你可以放开你表姐了吗？”

“表妹，你快放开我。”

谢婉怡也赶紧挣扎起来。

孟初阳低头睨了她一眼，却没有松手，而是再次看向钱氏：“照着母亲这么说，那我便是侯府嫡长女。若侯府之后还是没有男丁出生，那我便是这个家的少主人，这话可有错？”

“……”

钱氏闻言猛地一噎，盯着她说不话来。

花厅里有人笑了，“这孟大小姐从虽然从乡下来的，但是胃口却不小啊！难不成，她还想掌控侯府，成我北齐第一个女侯爷不成？”

这话开了点玩笑。

孟家若是再没有功劳，往后是不可能袭爵的，下一代只能一再往下降，孟初阳最多也就是个郡主。更大可能，是封个县主。

然后，一代一代，这门楣荣耀便也没了。

但这些在此情此景之下明晃晃说出来，便有些看头了。

更有甚者，笑着道：“我看她就很不错，那当初的孟家祖先，也是马背上打下来的功勋，才有了靖安侯府的显赫功名。不说别得，这孟初阳倒是有她祖父几分风采了！”

“反倒是钱氏有些诡异，怎么说孟初阳也是亲生的，多年未见好不容易找回来，她怎么这样……”

四周都是闹哄哄的声音。

钱氏隔着一道门廊，也能听见别人都在看笑话。

她气得浑身发抖，盯着孟初阳点头，“你说的没错。”

她的心里是无比不甘的。

但是没办法，花厅里来了半个京城有头有脸的人物，若她言行无状，传出去便成了笑话。就算是她要拉偏架，那也得等人背后。

孟初阳算中的就是这个。

“母亲既然这么说，那我就问一句，在这侯府，到底是她谢婉怡是主子还是我是？！”

“……你是侯府嫡长女，她是侯府的表小姐……”钱氏盯着眼前这个刚刚及笄，又刚从乡下回来，理应是什么也不懂的土包子眉心紧皱。

算起来，她来侯府也有半个月了。

这半个月当中，她对侯府和京城的一切都显得很陌生、很拘谨，生怕一个不小心闹了笑话。

可能是因为心里没底气，所以对每个人，哪怕是丫鬟都是小心翼翼的，怎么看怎么好拿捏。

但是今天，她却突然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她居然直接对谢婉怡动手！

还敢在这么多人面前咄咄逼人质问她这些话……她到底想干什么？！

钱氏心头掀起了惊涛骇浪，恨不能一眼皮子夹死她。

孟初阳又怎么听不出她这话里的玄机？

无非就是说，无论如何，无论她和谢婉怡各自的身份是什么，在这个侯府她永远都是不能对谢婉怡动手，和她闹别扭的。

可笑。

她笑了一下，淡扫一眼谢婉怡，道：“母亲这话的意思是说，谢婉怡就算是在你身边长大，但她终究只是个外人，侯府一个普普通通的亲戚，对吗？”

“这个孟大小姐脑子很好用啊。”

花厅里传来少年的唏嘘声，充满好奇和看戏的意味。

钱氏脸上一下子像是打翻了的颜料盘，她刚刚明明不知这个意思……这个小贱蹄子，她是故意的吧？

“她虽然是亲戚，但毕竟在侯府这么多年……”她还想抢救一下。

孟初阳截断了她，“是啊，她一个亲戚，在侯府荣华富贵享受了这么多年，不仅不知感恩，如今还想着骑到主人的头上来！”

“这几日，她每日对我挑三拣四，口出恶言。我换身衣服换个被子，都要被她教训一番。这总该不是母亲让她做的吧？”

她说着，看了眼自己身上青色裙子。

不说布料，便是颜色也比不上寻常大户人家的高等丫鬟。

就这一眼，让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落在了她身上。

“要说侯夫人也是过分，就算是这大小姐不在她身边长大，她偏心表小姐，也不该如此区别对待！你看看那表小姐身上绫罗绸缎、翡翠珠玉，哪一样不是顶尖儿的用料？再看看这大小姐，穿的、戴的，都是什么啊！”

“若那表小姐真的如大小姐所说，就连人家穿件衣服，换个被子都要说三道四，我觉得她该打！”

“真是人不可貌相，之前在外面不是很知书达理，说是什么高门贵女的标杆的吗，怎么在家里这个样子？那大小姐在外面吃了那么多苦，不说弥补也就罢了，居然还被表小姐骑在头上！”

钱氏听着这些话，脸都绿了。

谢婉怡慌忙看向她，急道，“姨母，不是这样的，你快给他们解释一下，真的不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