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江湖上,打打杀杀什么时候平静过,还为你兄长哭鼻子,父亲也是刀锋剑雨中拼出来的,你们才有这份平静,怎么不心疼心疼我呢。”这就是云霄阁的老阁主—云祖峰,一脸的威严,却一副吃醋的表情。
小丫头一下愣了神,不知如何说了。倒是旁边的母亲善解人意,“也不知道是谁,当时一听璟儿受伤了,魂儿都没了,快马加鞭的赶往梁山府算账。”
“哼哼,孩子面前,总要给我这个掌门留些颜面的。”云祖峰扭头在妻子耳边说。
“不过,你们父亲倒也不是莽撞之人,到了梁山府门口呢,已经了堆满了各大宗门的掌事之人,纷纷向梁武老先生要个交代,老先生一直调查却不曾有任何线索,逼得老人家死的心都有了”云夫人笑盈盈的说着。
“可不是,一把年纪,差点晚节不保了”云祖峰与妻子一唱一和的。“倒是他那新女婿是个会办事的,各门各派的安抚还算妥帖,忙里忙外还算有条理,办事也算麻利。”
“母亲,那后来如何了?”小丫头追问着
“后来各大世家、宗门也追查着线索,却都一无所获,想到梁武老先生这一生三子战死,已经悲痛之至,怎会在自家门前设下暗杀之计,岂不是与武林为敌吗?情理不通,慢慢的便不再追问了,而梁武先生因此事愧对武林,也闭门谢客,不再过问江湖中事。”
“也是,竟成了一桩悬案。以后我若找到幕后之人,一定替兄长报仇,哼……”
“你……玥丫头啊,你母亲若不是每日逼着你练习风行诀、飞花针,你逃跑的本事都没有。”云祖峰一脸嫌弃的看着女儿。
“哈哈哈”母夫人笑起来,“别说风行诀、飞花针有九成了,快到火候了。”云夫人说着还有些满意。
“就是呢”母亲的夸奖,小丫头有着自己的骄傲。。
“还九成,人家女孩子要么知书达理、要么学识渊博,要么向长阳侄女那样武义超群,现在这是文不成、武不就。”“哦对,人家一问我,都不好意思说,我家小玥逃跑快。哎呀……”云祖峰一边摇头一遍说。
“等等,父亲,你怎能这般说我,我帮你破宋伯伯残局时,你还夸我聪明,我研究成新武器时候,你还说我是奇才,我给你煮糖水时,你还说我温厚,怎么这会儿都变了……”
云祖峰被小丫头问的哑口无言,“那……那……那是我家小玥的过人之处,别人比不了”父亲话语一转,小丫头才略消了气。
“说说今日的事吧,苏木已经跟我说了。你二叔、三叔已经在明心堂等着了。”云祖峰拉着夫人,踱步向明心堂走去。云璟将手放在小丫头肩膀上,随着云祖峰走向明心堂。
明心堂内,二老爷云祖海面色庄重已经坐好,三老爷云祖漠倒是面色亲切的招呼着云璟和云玥。二老爷身边是坐着二夫人,眉毛高挑。后面站着云休雨(与云璟同龄,小几个月,比云霞大4岁),云霞(云玥的堂姐,比云玥大2岁),相比较而言,三夫人和三老爷真是一家,一样和气,嘴角含着笑意,后面站着云休沐(比云璟小1岁,比云霞大些)。云祖峰带着云夫人居坐正位,云璟站在堂下,云玥知道兄长是想救人的,想帮着央求父亲,便站了兄长的身边。
“父亲,定神在琼玲塔五层,我愿意再上一次琼玲塔,望父亲允许。”云璟诚恳的恳求父亲。
“云璟啊,你可知道定神是塔中至宝,你为了一个来历不明之人,胡闹!”二老爷面露不快。
“二叔,我云霄阁愿与天下人相交,信、义当先,以诚相待。何曾先调查一下人的来历?”云璟的反问,让二老爷更是不快。
“你……”
“璟儿,定神丹确实是你父亲早年所得,本有分配的话语权,可一直收藏在琼玲塔,便也要按规矩办事了”三老爷说的有理有据。
“三叔说的是”
“你二叔顾虑也不是全无道理,但求结实益友,不求与人为敌。可定神算得上云霄阁上层的宝物啊,岂能轻视,随意拿走啊。三叔这般说,你也体量些。”
“三叔,云璟自会遵守阁中规矩,闯关求宝,只是将死之人,命在旦夕间,不容拖延。”
“璟儿,你使用觥筹月影,表面上无大碍,内力却几日内难以凝聚吧,如何硬闯?”云祖峰反问着儿子,玲玲塔每层收藏着不同的宝物,兵书、兵器、兵法、药典、丹药、珍贵药材……可必须靠实力取之。且每层均有守关之人,即便他是阁主,也不能走后门。
云璟知道父亲所说的是实话,小妹只知道会有反噬,却不知内力难以凝聚的事实,若几日内不能取出定神,黎天怕是回天乏术。
云玥看得出兄长心中的担忧,黎天用他用身体护住她的一刹那,云玥心中是极为感动的。
“云璟,你三叔也说了,这定神是宝贝,你受伤时,都未曾动过,怎能便宜了外人。”
“二叔,怎能这样说,那宝贝供奉在塔内,还要人照看,不救人有何价值,我们不曾伤及性命,不曾需要定神救治,不是万幸吗?”小丫头听不下云祖海的埋怨。
“玥丫头,你知道什么,这天底下重伤而亡的人多了,救的过来吗?不过是这个在眼皮子底下,况且那少年身份不明,身上的伤势,都奔着要命去的,仇家定是不可小觑,万一给云霄阁惹来麻烦,怎么办?”二老爷也不留情面。
“玥丫头年纪小,可云璟你是明事理的,你已经受了内伤,闯关中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还让不让兄长、嫂嫂活了。”二夫人跟着夫君的话,补充着。
云璟的的内伤确实有些棘手,可还是要尽力争取闯关,毕竟黎天的命耽搁不得。刚要说话,却被小丫头拽过去,抢过话去“二叔,这天下之人虽有命数,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如何能无视人命生死。我兄长大义,二叔竟如此懦弱,云霄阁可是没有仇家吗,父亲可曾怕过,几位叔父可曾怕过吗?我兄长今日种下善因,不求结下善果,但求心中无愧。”小丫头义正言辞这一番,别说是云璟对妹妹刮目相看,连正位上的云祖峰也的刮目相看。
“说的好听”二姥爷瞥了一眼,虽然意外小侄女这番陈词,还是不理会。
“二叔,我说的好听,做的也好看,兄长,这玲玲塔,我替你闯。明日一早,二叔、三叔塔中等着瞧吧。”说完,小丫头扭头就走了。
堂上突然寂静了,云璟追着小妹出去了,云祖峰倒是对自己的女儿有些信心,想看看会怎样。“既然这样,二弟、三弟,明日就看看玥丫头怎么闯关吧。”
“小妹,你可知道闯琼玲塔不是开玩笑的,休沐过了2层,云霞过了3层,休雨闯了几次也就上了4层,哪个出来不是遍体鳞伤。快去跟父亲说,不作数,我再想别的办法。”
“兄长,我们去看看黎天吧”小丫头知道云璟的其他办法就是,偷偷闯上琼玲塔,更是危险,害怕也不能说。
“兄长也上了五层,拿到了长空剑,给我讲讲吧。”兄妹俩一路说着来到草堂中黎天的房间,黎天的身体浸没在一个大药桶中,头上、肩上、胸口扎着金针。
“少主,这孩子醒了一阵子,割肉拔出箭头,流血过多,我便将他放在这百草缸中,虽然止住了血,但是,心脉更是微弱了。”苏木站在旁边继续说,“这孩子心性坚毅,他日必成大器,若这般死了,可惜了……”
“苏老,还请你暂时保住他的性命。”云璟向苏木敬重行了一个大礼,便带着云玥出来了。那情形,云玥心中也是不好受。
“兄长不必夜闯琼玲塔,你可信我?”云玥话语坚定,看着云璟。
“小妹,我不想让你冒险……”
“兄长信我一次,且说说里面什么样?”也看着倔强的小妹,云璟也只好点头,带着小妹来到后面的树林,在地上画出琼玲塔每层的布局,详细解说着每层的破阵之法,但琼玲塔机关不是固定的,云璟只能告知小妹特别注意的事项,只是,“小妹,兄长知晓你不喜练武,但四层、五层定然是大爷爷、二爷爷,总有一个会考察你的剑法。”他虽手一挥,一道剑气将树枝断下,伸手捡起来两支,递给了云玥。
“看好了,你熟知剑法,定然对剑意有理解的,不过是剑招不熟练,今夜兄长陪你练习。”说着,云璟便带着小妹从最浅显的招式开始比划。
云玥拿着树枝,晃来晃去,先是笨拙的打到自己的手臂、后脑勺,云璟便陪着她一遍又一遍的过招,每次深入一招半试新的,一来二去,云玥似乎是流畅了许多,至少不会被自己的武器绊倒。
“夫人,你说玥儿还是拿起剑了。”云祖峰在远处看了良久
“阁主,你这人真是奇怪,小玥不喜练武,你说也好,女孩子么,舞刀弄枪不规矩,偏偏夸奖长阳侄女功夫好啊,玥儿拿起剑了,你又一副得意的样子,小玥都15岁了,起步太晚了。”
“未必,你看小玥的招式虽有些笨拙,但剑意已在剑招中微妙显现”云祖峰的眼光极准,他看得出云玥和云璟练剑的过程中,风已微动、树已微动、叶已摇摆坠落,而这,云玥以为是兄长做到的,却不知,云璟只是使出了招式,全然未调动内力。云璟知晓,自然也瞒不过云祖峰。
“这?”云夫人细细观察着,也是有些疑惑,女儿不喜练武不是一天两天了,风行诀的传授,只是为了他日遇险可逃脱。“难道是?”
“不错,全是夫人的功劳,夫人的风行诀,学习者易,精通者难,源于风行诀若要发挥到极致,需要极其稳重的内力修习,瞬息风动,必要求内积雄厚,收放自如,小玥就快达成了”
“飞花针应该也是这个缘故吧,阁主。”云夫人恍然明白了。
“嗯,你总说,不练功,总要会逃跑吧,还真是练出来了。”云祖峰的嘴角露出笑意。
“可剑招与剑意融合并非易事啊,玥儿何时理解剑意的呢”云夫人又看向云祖峰。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应是我跟云璟过招时,她无意中记下了。”
“她那记性啊,但凡想记的,也就那么一眼,不想记的,怎么也灌不进去。明日啊,你留些心,别真伤了小玥。”
“夫人,进了琼玲塔的,哪有干干净净出来的,那不说我作弊么,我这老脸往哪搁呀,再说了,我家丫头,我知道,那股子犟劲,能成事儿!”云祖峰也不知道哪来自信,但心里还是有些担心的“孩子们总得长大啊,我们总不能护着他们一辈子,夫人和我切看着吧。”
“你这人,面子、面子……哎……”云夫人一脸埋怨,心中悔恨着这些年早些教她些功夫多好,何必临时抱佛脚……
不知不觉间,远处的山尖上已抹上一层红晕,昏暗的天色渐浅,云璟传授的剑招已算是流畅了,可小丫头的胳膊都快抬不起来了,“兄长啊,我这样,还能去琼玲塔吗?”
看着小妹酸痛的手臂,微微颤抖的胳膊,云璟心里也是不忍心,转而却说“那便不去了,我们再想其他办法,大不了把黎天送回苍梧宫去。”
“兄长心里的算盘可真多,昨日你怎么不这么说,害的我练了一晚上,若他有命回去,再说吧。哼!”云玥捏着自己的胳膊。
“小妹,快些休息休息吧。”云璟捏捏小妹的脸蛋,送小妹回房间,安置她休息一会,心里也还是不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