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鬼市-相遇

鬼市的大门只有在日落之后才会开启,有了引路牌也要佩戴上面具才能顺利的进去,云璟一再告诫她不许擅自行动,说明鬼市的势力复杂,潇湘雅阁,在风雨楼确实有记载,“雨璇”。怕是不能去了,只能静观其变。

“大小姐,这街上牛鬼蛇神什么都有啊!”宋止说的自然是带着面具往来的路人。“大小姐,叶青山真会交货吗?”

“不知道,陆羽既然是朱玉台的二公子,自然会带着他和褐心散回来。”

“大小姐,你这招转明为暗用的可真好!”宋止和小玥进入鬼市后没有深入,直到陆羽坐着豪华马车进入,不过,一辆马车变成了两辆。朝着两个方向而去。

“宋止,分头行动。”小玥的身影迅速飞出,暗中跟了上去。

可潜藏在黑夜中的影子,不止小玥宋止两人,安清的确派了人手前来营救,可在巷子深处,中了埋伏,一个都没有回去,宋止在远处看到从马车中出来的是丰虎,武功极高,暗想大小姐的判断是正确的。因为当小玥见到陆羽下车身边的丰虎时,便觉得此人功夫探不出深浅,怕是不好对付,才没有动手,而是转明为暗跟踪线索。只是可惜,线索断了,只能回到约定的茶楼等大小姐回来。

鬼市中的人早已习惯这种厮杀,习惯了各扫门前雪,只要不打在自己身上就见怪不怪了。很快有人清理巷子中的狼藉场面,只是这一切被谷雨酒楼中的另一位公子看在眼里。“冥姬回来了。”

另一面,小玥忽远忽近的跟着陆羽的马车,悄悄潜入了朱玉台,或许是根据不同的赌局,划分成不同的区域,小玥隐藏的位置有盲点,看不清马车究竟下来几个人,可却停了一会儿,继续向内前行。一路上,小玥都是小心翼翼,生怕露出了马脚。吸引了小玥注意的,是途径一处雅间,里面的似乎说着:“公子,陆羽回来了。”这声音很熟悉,可一时又说不上是谁,恰逢此时,小玥见着陆羽进入下一个院落,便紧跟了过去。

进了院落,弥漫着桂花的清香,“阁下好身手,如此好景,何必做梁上君子。”陆羽停下来,看着庭院一处的角落。

“梁上君子怕是也飞不进来二公子的内院吧。”小玥步伐轻盈的走了出来。

“原来是位姑娘啊。”陆羽的相貌也是配得起英俊潇洒的形容,华贵的衣袍更是显得贵气,嘴角浅笑这说:“有什么事,尽管说吧。”

“要一件东西。”

陆羽将双手置于背后,“姑娘,还真是直接,这良辰美景,就不想慢慢说嘛?”

“褐心散,交出来吧。”

“还真是不解风情。”陆羽摇摇头,“我不交呢?会如何?”

小玥走的更近了一些:“看来真的在二公子身上,叶青山,只是为他人作嫁衣裳。”

陆羽想到叶青山口中,一直跟着他的云霄阁的一个女子在佳音客栈,可他与冥姬谈话时,已经派人查过佳音客栈,人已经离开了。“我可不是叶青山,姑娘也要有本事拿走才行。”

小玥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出来,除了动手抢也没别的办法了,便率先出手,陆羽看似温文尔雅,动起手来招招也是致命,陆羽指尖滑动,满园的桂花纷纷飘落,跟随着他的轨迹凝聚成一道长虹向着小玥袭来,“中看不中用!”小玥脚尖点地,倒翻而出,反手一招浮游掌,击穿了花瓣散落一地。

“这女子武功不弱,云霄阁的人,还是少惹为妙,先困住再说。”陆羽故意连出数掌,将小玥逼近假山一处,小玥招招环环相扣,陆羽被迫腾身而起的瞬间,触动了假山的机关,地面震动,小玥好似掉进了一个密室,迅速关闭。

“坏了!”密闭的空间只有一道淡淡的光影,像是月光透过石峰而来,密室内有浓重的潮湿的气息,时不时有水滴渗透下来,头顶上听得见是假山瀑布水流的声音。“兄长啊,你能找到小玥么?”小玥有些为自己担心了。“这机关的开关总不能只有一个吧,还是找找吧。”小玥在微弱的月光下,看着一处砖块很干净,如此潮湿的环境,不长毛不可能啊,于是想走近看看,脚下却好像被什么东西隔了一下,俯下身摸了一摸,发现是一串钥匙,只有两把,看不清纹路,却有些分量,小玥想起应该是刚刚与陆羽动手时,他掉下来的,便随手放在了腰间。继续走过去,使劲一推了一下那块不长毛的砖块,果然墙面翻转,小玥侧身走进,是一条狭长的密道,但修整的很讲究,两侧有蜡烛,还绘制了壁画,“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相思一夜梅花发,忽到窗前疑是君”“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这不会是陆羽和情人约会的地方吧,这女子也是个痴情的女子。只是不知这密道通往何处。”小玥继续向前走着,蜡烛渐渐变暗,眼前是个分叉的路口,左边看上去像是一条与来时修整极为相似的密道,右手边截然相反,看不到光亮,黑漆漆的看不到尽头,小玥正打算向左边前行,至少比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好很多。却听见脚步声一点点的走来,那每一步都很稳重,小玥屏住呼吸,手中握紧飞花针,心里捏了一把汗。

当听见脚步声近了,更近了……,一手飞花针扔了出去,却被一股强劲的内力全部震落,她心里真的害怕了,靠在暗道一侧,心想着,大不了就拼了吧。

“飞花针?”还没等黎天说话,便是一掌袭来,浮游掌法却不似云璟刚猛,“别打了!小玥!”

紧张到极点的小玥依然保持着谨慎,直到黎天拿下面具,瞬间像泄了气的气球一样,坐在了地上“吓死我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两个人异口同声的问题,可黎天听出了小玥的声音中有些害怕了,看她不停地大呼了几口气,一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上,好像心脏要跳出来了一样。俯下身,陪着她坐下。

“为什么打落我的飞花针?”

“小玥的飞花针铜铃都能打穿,我不出手,现在还能在这跟你说话吗?”

“那你为什么不早点说话?”

“我是看见飞花针才猜测着是云璟来了,没想到来的是你。吓着了?”

“你就是吓着我了!!”

黎天看着小玥委屈的眼泪,连成了线,不停的抽泣着,抱怨着“你藏在那里吓唬我,还跟我动手,走的时候不打个招呼说走就走……”

“我错了,小玥,别哭了,再哭你的妆容就花了。”

“又不给你看,花就花呗。”

“小玥,这里除了你就是我,况且我还是挺喜欢看小玥的。”

“谁要给你看呀!”

“云璟呢?”黎天随口问道

“兄长在木山村呢”

“你自作主张进入鬼市,耳朵不要了?”

“我没有……我……”

“云璟绝对不会让你独自进入鬼市的,我肯定。”以他对云璟的了解,绝对没有可能。

“我才不想呢……”小玥也说不上为什么,黎天的出现的一瞬间,自己心里踏实了许多,这几日追踪叶青山、陆羽,她心里也很紧张。似乎这一瞬间发泄了出来。小玥讲起来几日发生的事情,包括陆羽得到了一小盒褐心散。

“你是说,从朱玉台来这里?”

“是啊,我确实在一处很多槐花树的院落与陆羽交手了,被困在密室里,误打误撞的走到这里。你也在朱玉台吗?”

“不是,我从潇湘雅阁中冥姬的房间走过来。”

小玥扭过头看着黎天:“你去人家女子房间做什么?”

“潇湘雅阁出了事,找到冥姬才能有答案,我自然是要寻找冥姬的。”

小玥心里莫名其妙的有些小小的失落,“那跟你有什么关系。”这句话似乎说的很没底气。

可黎天看着小玥不自在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不止跟我有关系,跟云璟也是关系不浅。”

“不可能,我兄长心里现在只有婉儿,你别乱说。”小玥嘟囔着小嘴。

“我心里也只有小玥啊,你信不信。”黎天故意靠近小玥身边,近在咫尺的距离,小玥的心里像踹了兔子,慌乱不已,赶忙扭过头,捂住脸,“我……我才不信呢。好了,赶紧找人吧。”

黎天看着小玥害羞的样子觉得好笑:“现在能找了?”

“嗯,快,快找吧。”小玥捂着自己发烫的脸,站立来。

“小玥啊,这是个三岔口,我们走了两个方向,只能去那边看看了。”

看着那伸手不见五指的暗道,小玥心里是一百个不愿意的,可留在这里,心里也不踏实。黎天自然是看在眼里:“有我在,别怕。”一手拉着小玥,一手举着火折子,在微弱的光亮下一步一步向深处走去。

越是向前,小玥心里就越是紧张,时不时的传来蝙蝠的鸣叫声,更加渗人,黎天感觉到拉着小玥的手,被捏的越来越疼,是因为小玥心里害怕了。

“小玥,这声音在外面,这里应该没有蝙蝠。最多有些老鼠罢了。

“啊……黎天,哪里有老鼠……我就是怕老鼠……在哪呢?”

小玥吓得站在原地不敢动,垫着脚尖,生怕老鼠爬过来。“我背着你,要是来了老鼠我就给它断成两半,行么?”

“真的?”黎天将小玥背起来,安慰着她,小玥还是紧紧的搂住他的脖子,“小玥,你再紧一点,我就喘不过气了。”

小玥才意识到自己的紧张,缓缓松开一点点。

“黎天,我虽然跟兄长说,先行跟着叶青山,兄长销毁那些东西再跟过来,一路都做了记号的,可是兄长怎么还没来呢。”

“云璟不会放心你一个人行动的,所以一定会尽快赶来,唯一能延迟他行程的便是他在拦着什么人进入鬼市。”

“黎天,我也这么觉得,兄长会晚些,今晚也会来的。兄长会不会有危险啊?”

“你们云霄阁的剑可不是吃素的,谁愿意惹他这个麻烦。”谈笑间,黎天感觉到小玥的情绪缓和了许多。

正如黎天所说,佳音客栈的一楼,同样的位置,云璟听着掌柜的汇报小玥的行踪,猜测着,陆羽押送的人,应该就是冥姬,而叶青山等人的尸体也已经被留香酒楼清理掉了。说明千金台这次要做的买卖就不仅仅是交易,或许是个投名状也说不定。只是不知道是什么人有这么大的诱惑。

云璟正在疑惑着,见着一辆马车驶来,方向也是前往鬼市的。“还真是热闹了。”朗声喊道:“梁山府难得下山一趟,舟车劳顿,不如歇歇脚吧。”

那马车随行的护卫看上去都很强健,应该都是精选出来的,“男子闻声打开窗帘,礼貌的回应道:“能在这里遇到云少主,真是缘分,停车吧。”放下帘布,男子的神情有些复杂,可就像川剧中变脸的角色,红脸变成了白脸。

“付先生好”

“云少主身边这位是?”付玉成看着云璟身边的白婉儿也猜出个大概。

“神医谷的白姑娘,这是梁山府的付先生,是梁武老先生最得意的孙女婿。”

“白姑娘妙手仁心,医术精湛,我早有耳闻。我此行也是为了我家老先生求医的。”

“老先生身体一直康健的,是病了吗?”云璟没有让婉儿说话,婉儿也是识趣的退去,安排掌柜的准备些饭菜,端上来。

“上了年龄了,旧伤缠身,水嫣总是担心祖父的,我也不忍心,请了不少郎中也没个中用的,汤药喝了不少,也没什么起色。”

“那付先生此行是为了寻访名医吗?”

“是啊,若是像你家大长老一样的身子骨,就好了,水嫣也能开心一些。”付玉成看着白婉儿给云璟倒上茶水,乖巧的坐在一边,“今日有幸见到白姑娘,不知云少主可否帮忙说和说和,随我回去给老爷子看看啊。”

“这……”婉儿自是不愿意,又不好推脱,付玉成摆明了你拦着我办大事,我也要劫走一个人。

“那不凑巧了,我家小妹跟叶青山打了一架,受伤不轻,被黎天接走了。白姑娘不放心,这不就跟着我赶来了。”

还真是有说辞:“那还真是不能强人所难,云少主,夜深了,我还要赶路,他日再请你来梁山府喝茶,如何?”

“别!择日不如撞日,当年你大婚之日,我们喝过一次喜酒,付先生博闻强识,云璟也是好交友之人,今日就好好喝上一顿如何。”

掌柜的随即端上一桌子的饭菜,酒水,付玉成心中暗恨,却也无法明面上撕破脸,只是不知道云璟的葫芦里放的什么药。这出戏还要唱下去。

终于走出了漆黑的暗道,小玥跳下来,“黎天,我们好像不在密室中了,而像是一处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