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寨的官兵训练有素,凭借着坚固的城寨,硬是牢牢的挡住了梁山军士兵的凶悍攻势。
他们利用箭矢、沸水、滚木、擂石等东西对攻城的敌人,造成了巨大伤害。
尤其是“金汁”!
所谓的金汁,其实是被煮得滚烫的粪汁。
为了增加对敌人的杀伤力,不论是官兵也好,梁山军也罢,会尽可能把兵器、箭矢弄脏,这样敌人中箭后,伤口会被感染,基本上治不好……
“杀!”
“继续冲!”
冒着密集的箭矢,梁山军的将士前赴后继的冲了上去。
但,并非是每个人都不怕死,将生死置之度外的。
战事陷入胶着,看见满地的尸体后,不少梁山军的新兵都打起了退堂鼓,纷纷后撤。
“噗嗤!”
负责督战的武松握着朴刀,一刀砍死了一名逃兵后,又瞪着眼睛,冲着面前的逃兵暴喝一声道:“回去!”
“将军有令!有临阵脱逃者,杀无赦!”
一听这话,又看见武松这活脱脱一尊凶神的模样,原本生了退缩之意的梁山军士卒,不得不再次鼓起勇气,朝着清风寨的方向冲过去。
梁山军的中军大纛之处,骑在马背上,跟在秦牧身边的吴用见状,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向秦牧抱拳行礼道:“将军,属下以为,这清风寨城高池深,易守难攻,其守寨的官兵也都训练有素,不似之前的那些厢军。”
“我军若要攻克这座清风寨,殊为不易。将军何不暂缓,以待智取?”
正所谓狗急跳墙,兔子急了还会咬人!
梁山军现在鱼龙混杂,形形色色的将士都有。
打顺风顺水的仗还好,一旦战事不利,死伤过于惨重的话,到时候一定会出现大量逃兵。
秦牧自然能想到这一点。
“智取?学究,你告诉我,如何智取?”
秦牧云淡风轻的道:“兵法有云,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
“若能跟之前一般,不战而屈人之兵,兵不血刃的夺取清风寨,我当然乐见其成。”
“但是,攻城战不可避免。我要打造一支所向披靡的精锐之师,若不试着打硬仗,日后面对强敌,我们如何战而胜之?”
“这……”
吴用不禁沉默了。
他始终没有秦牧想的那么长远。
大浪淘沙,剩下的都是精兵强将。
如果不经过严峻的锻炼和考验,梁山军怎能越战越勇,为秦牧夺取天下?
“杀!”
就在这时,梁山军的方阵后边,忽然响起了一阵铺天盖地的喊杀声。
只见一群带着范阳笠,顶盔掼甲的官兵,骑着高头大马,冲入了梁山军的方阵,左右冲杀,犹入无人之境。
为首的官军将领,生得一双俊目,齿白唇红,眉飞入鬓,细腰乍臂,银盔银甲,手里握着一杆银枪,大杀四方。
他那精湛的枪法,使周身三丈之内的梁山军士兵,都轻易靠近不得。
“噗嗤!”
“唰!”
这突如其来的两三百人的官军铁骑兵,并没有深入梁山军的方阵,但是他们从侧翼不断骑射,也能对梁山军造成不小的伤亡。
尤其是那个官军骁将,拉着一张铁胎硬弓,能射出百步之遥,甚至于射穿了梁山军将士的心脏、咽喉,让其血溅五步!
更绝的是,他是专门瞄准梁山军中,顶盔掼甲的将士射杀的。
要知道,一般的梁山军士兵,只是简单的扎着黑色的头巾,连最基本的甲胄都没有,所以“甲士”,自然属于梁山军当中的骨干,是精兵!
“那是谁的部将?竟如此勇猛!”
秦牧忍不住眼前一亮,询问左右道。
诚然,对方杀了自己不少士兵,但仍旧让秦牧不禁起了爱才之心。
身边的吴用闻言,微寒的天气,还是扇着鹅毛扇子,微微一笑道:“将军,属下若是没有猜错的话。”
“此人应该是清风寨的武知寨花荣。”
“他善骑烈马,能开硬弓,被比作西汉‘飞将军’李广,人称‘小李广’!”
秦牧微微颔首道:“花荣吗?应该是他,我爱死他了!”
“传令,务必生擒此人!”
“诺!”
得到秦牧的将令后,梁山军的士兵不断朝着花荣的方向杀过去。
花荣虽弓马娴熟,勇猛过人,但是架不住那么多的敌人围攻。
看着身边的铁骑兵挨个坠地身亡,花荣忍不住心里一沉。
他这一次主动出战,是因为跟寨子里的刘高所部兵马成掎角之势,主要是来骚扰袭击一下梁山军的,可不能真的深陷于此地!
“撤!”
见到大事不妙后,花荣果断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刘唐、武松等人,都想生擒花荣,献到秦牧的跟前。
奈何他们的骑术都不太精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花荣跑路。
即便是有追击的梁山军士兵,都被花荣连连张弓搭箭,一一射杀。
……
经过一整天的血战后,梁山军在清风寨内外,抛下了数百具尸体,然后宛如潮水一般退去。
白天的一战,对梁山军的士气造成了不小的打击。
清风寨的官军,固然是兵微将寡,但是他们依托地利,仍旧让梁山军不能如愿以偿的破寨而入。
此时,在梁山军营寨的中军大帐之内,还是灯火通明的一番光景。
秦牧坐在帅位上,下首则是左、右军师公孙胜和吴用。
他们在商量着如何攻破清风寨。
吴用皱着眉头,忧心忡忡的道:“将军,属下以为,应该迅速攻克这座清风寨。”
“战事拖得太久,对我军就越发的不利。属下听说慕容彦达已经向京东东路的各个州县请援。”
“若官兵的援军一到,我军定然陷入劣势。无功而返还是其次,可能还有全军覆没的危险!”
秦牧点了点头,说道:“学究,既如此你有什么破敌良策?”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今日一战,导致我军将士的士气有些低落,以至于诸营出现了不少逃兵……”
吴用长叹一声,道:“将军,属下跟你说一句真心话。我梁山军现在,多为乌合之众,其实不乏偷奸耍滑之徒,图谋浑水摸鱼之辈!”
“大军真正的中坚力量,还是我们过去训练出来的草寇。他们起于草莽,唯利是图,将军或可以利诱之……”
听到这话,秦牧意味深长的瞥了一眼吴用,道:“学究,你是让我释放他们的天性?”
“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