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沨恍惚地走在归家之路上。今天,他消耗了两年来自己所有的积累,试图去炼化碎片,可惜结果却差强人意。被炼化一半的碎片,不仅没给他带来任何为力量反馈。而且还将他拽往凌乱无规律的记忆中。他可以确认这是他人的记忆,
因为他感到了那一连串的记忆都在排斥他。“千寻。”宸沨呼唤系统的名字。“宿主,我在。”空灵娇柔的声音响起,让他如混沌一般的大脑稍稍清明了些。
宸沨心里松了口气,敛神道:“我刚才的经历很难描述,但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他这个提问涉面太广,他都隐约间听到了千寻的喟叹。
“检测到持有者已接纳■%的■,发放奖励:有限解答当下困惑。”一道机械音响起,其中还夹着几道失真感。
“宿主,我先说明了,只能在有限范围内为你解答。”千寻的声音带着一股无可奈何。“刚才你看到一些对你而言陌生记忆的情况,就是碎片的反馈。光属性碎片优先让你回归的是能力与力量。而刚在就是你部分能力被想起的征兆。”
宸沨因为失忆的缘故,不仅忘记了人,也遗忘了自己所拥有的大部分能力。千寻顿了顿,似乎犹豫过后,才为继续道:“暗属性碎片,优先让你回归的是精神力与承受力。这是你能将混乱与蒙尘的记忆碎片,重新拼凑在一起的关键,而因为你获取能力的方式有些特别,才造成了你目前的状况。”
宸沨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最后,千寻总结道:“碎片带给你的反馈就是助你'自我'在潜移默化中回归的过程。你还有什么不解的地方,在未来会有人替你解答,但不是我。”
宸沨听完千寻的话,久久不能回神。过去,他曾有过“在这个世界生活下去”的想法。今天,这些想法都如火苗般烟消云散。“自我”似乎并不留恋这个世界。可再有其它疑问,千寻也不再回应。
事已至此,宸沨也不打算有太多顾虑,他径直朝家中走去…
刚一推开门,只见父母都坐在客桌旁。俩人审视着宸沨,眸中带着质问。宸沨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寻思着自己今天回来的不算迟啊(以往常而言)。这时,姞晓娟开口问道:“小沨,你过来坐这,妈有事问你。”她指了指椅子,示意宸沨。他也没多想,移步至椅子后刚坐下,母亲就开口道:“小沨啊,你为什么要在高中时就谈恋爱,还瞒着我和你爸。”
宸沨:“…?”
他每个字都听得懂,但连起来……“什么谈恋爱?”宸沨这样以问为答道。
姞晓娟以为宸沨在抵赖,联想到今天那女孩拜访家中,与两人的闲谈。她就没好声道:“今天人家女孩都拜访家中了,她亲口承认了是你女朋友,你还要狡辩。这么没担当?”
宸沨:“?……?”他是真没听明白。
“孩子,你妈这样说,不是反
对你们在一起。只是现在没几天就要高考了,你要以学习为重。今天那女孩叫叶…雨柔应该,他跟我们说你学习兴致不高,上课也经常走神睡觉。”
叶雨柔?宸沨之前和她走得近,纯粹是因为祈愿者任务所致。就连他自己也纳闷: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祈愿任务里就频频出现自己的名字。
现在,任务完成。宸沨对她的态度就很无所谓了,他们可以是同学、朋友、陌生人。
两人之间从未有过暧昧的举止、言语,同样也并未诉说过情谊。离谱的是:叶雨柔已经自认为两人已经在交往了。宸沨却对此一概不知。
今天,因为碎片那件事,他精神上有些条乱,认识并没有很清晰。再加上父母这一误导,使宸沨将女性朋友当成了女朋友。
他觉得两人可以是朋友也就意味着……
“哦,我知道了。”宸沨回答有些随意。姞晓娟正要发作,李巩员却对宸沨言道:“好了,既然如此。你就回房睡觉吧,明天还要去学校。”
宸沨应了声后,就毫不拖沓一步不停地进了房间。姞晓娟转而怒视丈夫,显然,她很不满就这样草草放过宸沨。
“行了,我知道你对那女孩印象不错,但高考后他们估计很难再在一个城市了。有些事我们也不用管得太严。”李巩员这样宽慰妻子。
“你说的我都知道,孩子确实该有些自由但我心里总有些不踏实……”两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地聊了几句。
宸沨这边刚回房间,就直接躺在床上,翻看系统任务:碎片属性:暗身份:待定任务难度:普通姓名:汤瑭棠年龄:17任务状态:待开启……
这是前不久千寻发布的任务,但具体的任务还未明示,只说是让静待时机。于是,宸沨在送她的手饰里动了些手脚。只要她发生异变,宸沨就能第一时间感知并到达现场。
只是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这时,异变突生:宸沨感到有一股不属于自己的力量,在争抢身体的控制权。早先,这种情况就不时发生,但都是在他冥想后出现的,而且他不能使用自己的力量,即使短暂被它夺得身体的控制权,也不用担心,因为它在单靠肉体的状况了,可造成的破坏很有限。可这次与以往不同,在自己清醒的状态下,就开始被争夺控制权。连带着自己的灵力与精神力也正在飞速流失。宸沨面色变得苍白,精神与肉体上的双重冲击,让他一时有些承受不住。他连茶杯都拿不出来,只能捂着额头不断与那个掠夺者抗争。在他快要支撑不住时,一道机械音打破了原有的寂静。如同一颗石子落入平静无波的古井中:“新的碎片任务开启条件:在高考时考出尽可能高的分数。”毫无感情的声音犹如一道警钟。那股未知力量闻声而散。
宸沨重归清醒,叹言道:“第三个碎片吗?唉~看来,明天的确要去学校一趟了。”
一夜无眠,而他精神深处,一道沧桑古老的声音轻喃着:“那家伙居然也在。hm~,罢了,不急于一时。”
第二天,宸沨起得很早,简单给父母做了早餐后,自己也只是随便吃了两口,就收拾去学校了……
上次,毕业典礼的事,宸沨明面上是不能回学校的,而是要回家反省。尽管他是被动反击的,因而,他打算早些来学校。赶在大部分师生返校之前。
刚到学校,只见校内零零散散的有学生出入教学楼。依照往日这个时间点几乎都是没人的,高考也是有人真拼啊!宸沨走进了熟悉了两年的校园,操场外围分布着一排梧桐树。花园的花草,迎风摇曳。初晨的阳光洒落其中,为它们镀上了一层金边。
这时,一阵风吹过几片树叶,簌簌飘落而下的树叶全都如雨点般,全都自动落入宸沨手心。然后,他猛然发现自己和自然之间多了一种联系。这种联系能让他在一定程度上,感知并控制自然界的一切,甚至有种“自然与我是一体”的错觉。
这不是他原本的能力,他可以笃定这一个点,但现在不是弄清楚这些事的时候,他迈步向教室走去。一进教室,他无暇左顾右盼,往直走到王迩雄的座位上,因为自己的学习资料太占地方了。所以通常在拿到的第一刻就随意丢到了一边。
现在自己的资料不全,只好借用王迩雄的了。正好,他打算这高考前的几天去还在住院的王迩雄那,还能包吃住。早上已经用家里的电话和他提前说了一声。结果,找了半天,我们的班长王迩雄的资料不仅整理的乱,就连字迹也同样乱。
宸沨根本看不懂那些字,正一筹莫展之时,陈慕丫在一旁叫住了他。“宸沨,听说雨柔现在是你女朋友了?”
宸沨听后,手下动作一怔。而后道:“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陈慕丫拿出一个六阶魔方将事情娓娓道来。
大致上就是:前天那个和妹妹走丢的姐姐送给叶雨柔一个魔方。然后,她就一直在空闲时间试图拼凑着。结果,直到现在那魔方还处于散乱状态。不服气的叶雨柔在经过自己反复尝纸和外人协助后,依旧没能拼好一次。现在,她正在洗手间洗脸以此来掩盖委屈的泪水。
“所以,你能帮她拼好吗?”陈慕丫讲完后,问道。
“昂,放那吧。”宸沨语气淡然。事实上,他并不打算将时间浪费在这种事上。而且他对这位叶雨柔唯一的闺蜜不太待见。原因是:当初查看黄宇安的记忆时,他曾经给一个女生打过电话,让她把叶雨柔引到一个人流量稀疏的地方。现在想来,那个电话后的女音和陈慕丫很像。但宸沨并不想对这件事追究到底,他可不会把时间浪费在无法给自己带来利益的事上。
陈慕丫放好魔方后,转而去叫叶雨柔。这时,半天没凑齐一套资料的宸沨将目光移向了那散乱的魔方。他顿时想到该怎么拿到一份完整且能辨别字迹的资料了。正好,此刻教室里除他外空无一人。他直接用精神力将魔方悬浮起来,拆解、重组使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将魔方还原。
当叶雨柔闻声赶来时,不仅看到了困扰她多时的魔方被还原,也见到了她最想见到的那个人。她刚要迎上去。宸沨就适时开口:“魔方我帮你拼好了,那我可以索要我应得的报酬吗?”说着,他向前走一步。听后叶雨柔怔了怔,遐想着接下来的发展,不有些羞赧地点了点头。陈慕丫也知趣地打了声招呼就自觉离开了。
一时间,只有二人的教室气氛变得有些微妙。宸沨因为要借助对方所有的资料,并且是高考之前不还的那种。所以,他正斟酌着怎么开口。叶雨柔则是幻想着各种恋爱剧中情侣依偎在一起的画面。当她想到那两人是自己和宸沨时,她就面颊绯红,心跳加快。
宸沨这边他思索了半天,果然……自己如何也没办法用委婉的语气诉说自己的要求,于是他打算自然一点:“这样说或许会让你为难…但…。”“不…不为难的。”还没等他说完她就反向攻略了。闻言,宸沨也没了顾虑,大大方方地说:“我想要你……”每说一个字,脸上的红晕就加重一分,她都能听到自己扑通扑通加快的心跳。空气中弥漫着一缕只有宸沨能嗅到的清香。但当他说完整句话后,现场气氛陡然转变为尴尬。
“我想要你借我学习资料看看。”刚才还紧张中夹杂着激动的叶雨柔顿时哑然。
半晌后,她才慢吞吞地说了句:“好,在我朝肚里我给你拿。
“不用,我自己来.“
说着,宸沨直接将她的书整个全抱出来了。
看看“男友”手中抱着的一大摞书,叶雨柔有些不知所措地问:“你这?““王迩雄提住院了
我想着…….“
他还没说完,叶雨柔就自主认为,宸沨是打算让她坐在王迩雄的位置和他当同桌,顿时面红耳赤,结结巴巴地说:“那…那我来帮你,…书很重的。
“没有很重,我一个人就行。“宸沨坦言道。叶雨柔却以为对方是在照顾她。青春懵懂的少女第一次和“男友“独处一处空间,最终还是经不住害羞,主动以“有东西没拿”逃跑式地离开了…
宸沨没注意她的反常,只是抱着一摞书往医院去了…
刚到医院的宸沨,抱着一摞书,径直往王迩雄的病房走去…结果,一开门,映入眼帘的不是王迩雄那绑着绷带的样子。反而是哥哥温柔喂靠在床上的妹妹喝粥的温馨一幕。还是认识的人—秦筱茜和秦霄傲。
“哦,走错病房了,打扰了。”
“宸沨?好久不见!”秦筱茵有些惊喜地说。秦霄傲此时也把光移向了他.
“昂,好久不见。”不得已他只能应道。
秦霄傲过去帮他接书,却因为太重,差点把节弄翻。
宸沨将书放好,看着病床上的女孩象征性地问了句:“这是怎么了?”
“哎~她刚接手工作就拼了命的背着我加班。结果在今天来这里时,就累倒了。”秦霄傲怜惜地说
“好了~哥,你别说了。给我留点面子。”秦筱茵嗔怪着说。
随意聊了几句.宸沨就以找人为由离开了…在问过值班护士后,宸沨才找对病房。
看着他将一大摞书堆放在地上,王迩雄讶然道:“你力气这么大?”
宸沨没回答,只是问道:“你为什么换病房了?”
“你大清早地打电话跟我说你要来这住,我就换了个双人病房,结果你草草挂掉电话,我都没来得说。”王迩雄颇为无奈地回应.
“……行吧,有吃的没,早饭没怎么吃。”
“都是些不顶饿的,你去买吧,我给你钱,记得给我带一份就行。”王迩雄随意道。
其实,王迩雄根本不在意宸沨用他的钱。因为他是个爱打小报告的班长,同学之间发生一切小矛盾,他都要反馈给老师。这导致班里很多人对他不满。因此,他也没什么朋友,而宸沨不同。当初,王迩雄偶然间帮了他一把后,有一次,他被一些混混联合报复时,许多同学都袖手旁观,唯独宸沨出手替自己解围。对方给出的原因是:你帮过我,这算回报吧。这让一次次为班级服务,却从未得到同学的感谢反而被记仇的他心里一阵暖流涌过。就好比是一直努力奋斗的人终于被认可了一样。后来,宸沨“追”叶雨柔时,因为经常给她买东西而导致不够钱吃饭时,王迩雄就试图伸出援手,每次接受后宸沨都会说:“下次还你。”
慢慢的,他找到规律了:宸沨不会平白无故接受别人的帮助,如果接受了,就一定会想办法还给对方。于是,王迩雄每次给予他帮助时,总会让他帮自己一些无关紧要的小忙。比如:他想请他吃饭时就说:“你去拿我的饭卡吃饭吧,记得给我买一份回来就行。”后来,两人成了同桌,加上他屡次帮忙,他们渐渐成了朋友。宸沨只清楚“付出与回报是等同的。”他对“等同”这个字缺乏认知,不知怎样衡量。
两人吃过早饭后,宸沨就拿起书开始观看。
“兄弟,来得及吗?没剩几天高考了,这么多书?”王迩雄问道。“嗯,来得及。”宸沨神色自若地答道。
他拿出墨镜带上以此遮住右眼“星轮”散发的点点星光,他要在这最后几天利用“星轮”的能力来应对接下来的高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