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公孙之败

陶应突然要公孙瓒的铁枪,颜良神色猛然剧震,脸上泛起一抹骇然之色。

“难道是……”

本就觉得孟益之死蹊跷,这会儿颜良就更加不淡定了。

“狗咬狗一嘴毛,这下可就要热闹了!”

回过神的颜良,转身疾步拿来公孙瓒的铁枪。

“卸下孟益的盔甲。”

陶应要最后一次验证孟益的死亡真相。

军医手脚很麻利,三两下就卸下了孟益的护甲,颜良将公孙瓒的铁枪凑近伤口,让两名军医仔细比对。

“主公,完全可以确定,孟益死于公孙瓒铁矛之下!”

两名军医一番仔细比对,脸上皆露出惊骇之色。

“什么?”

这回不仅玄甲军震惊了,就连一应围观的汉军士卒也震惊了,尤其是伤残的汉军骑兵,遍体生寒,真相对他们来说太残酷了。

“公孙瓒为何要对孟将军下杀手?”

“他们之间有仇?”

“不会是公孙瓒要造反吧?”

……

汉军议论纷纷,陶应也心思急转。

以公孙瓒的骄傲,陶应绝不信公孙瓒会做出杀良冒功的勾当。

“那么,也就唯独嫁祸与自利了!”

陶应想起范晔曾评价公孙瓒之语。

“恃其才力,不恤百姓;记过忘善,睚眦必报;州里善士名在其右者,必以法害之。”

按照历史轨迹,公孙瓒此番一路进入幽州,驱赶张纯、张举、丘力居叛军,并与张纯战于辽东石门,很快被晋升为中郎将。

在幽州有了起色的公孙瓒,不愿接受幽州牧刘虞的节制,趁着天下大乱,又将刘虞杀死取而代之。

“呵呵,行嫁祸之计,为获自主统领之权!”

“怪不得于兹已解释自己是泰山兵,公孙瓒却依旧要动手,狗贼要杀掉孟益,就只能牺牲玄甲军了!”

理清了济水之战的真相,陶应却更加愤怒。

不仅因为公孙瓒杀了玄甲军,陶应更气愤的是公孙瓒没将他放在眼里。

“前有一个袁术,后再来一个公孙瓒,是不是哥真就如此不堪,任人打脸?”

陶应眸子里闪过一抹冷厉,对袁术都没听之任之,对公孙瓒的挑衅就更不可能不了了之。

“狗贼,既然你做初一,那就别怪哥做十五!”

陶应原本打算等群雄讨董后再找公孙瓒算账,既然有了孟益这篇文章,这么好的利用机会,自然不会轻易放过。

“正好借此机会,转移洛阳对青州的视线,趁机驻军渤海郡,防御幽州,拱卫青州,窥视冀州,慢慢与洛阳拉锯,等待时机到来!”

主意打定,陶应精神一振,立即向身边的颜良发出命令。

“文恒,立即派一队汉军,将孟益、伤兵连同公孙瓒的铁矛运抵平原,交给太守陈纪,告知公孙瓒已在平原郡反叛,速速上报天子!”

平原太守陈纪不能为己所用,陶应决定最后利用陈纪一次。

“派一人前往东平陵,将此事告知陈元龙,让他以泰山郡的名义,六百里加急,上报朝廷公孙瓒、孟益之事。”

三人成虎,感觉还差一点的陶应,立即又将主意打在了赵琰身上。

“遣一队人马,护送于兹及战死玄甲军士兵的遗体回茌县,顺便派人前往奉高,面见青州刺史赵琰,让他以青州刺史的名义向朝廷上报公孙瓒反叛之事,并言明:泰山太守陶应已出兵追剿叛贼公孙瓒。”

颜良虽然不明白陶应为何对公孙瓒的态度转变如此快,但陶应决心对公孙瓒用兵,心中还是振奋不已,甚至有些迫不及待。

“诺!”

命令一下,陶应转身疾步走向自己的战马,一跃而上。

“吹集结号!”

“呜……”

玄甲军紧促的集结号霎时传遍济水河畔,除原于兹一曲剩余的士兵继续打扫战场,收敛袍泽遗体,其余士兵皆在各自军侯、司马的带领下,迅速聚拢集结。

颜良也将归降的汉军集中起来,随在玄甲军队列之后。

本来都是大汉的军队,加之认定公孙瓒杀死中郎将孟益反叛,如今泰山太守陶应要讨伐公孙瓒,汉军士卒也没有任何抵触,甘愿听从调遣。

“善战的玄甲军将士们、大汉的勇士们!”

目光犀利如鹰的陶应,左右顾视一圈已集结齐整的玄甲军及归降的汉军阵列。

“狗贼公孙瓒与叛贼张纯、张举合流,谋杀中郎将孟益,蒙蔽汉军将士滥杀无辜,以致包括汉军在内的数百士兵、百姓枉死,本守决心剿灭叛贼,为无辜死去的儿郎报仇,尔等可有随我陶应杀敌的勇气?”

陶应没有慷慨陈词,也没有鼓动,只是简单地陈述了一句出兵的目的。

“战!战!战!”

无论是玄甲军士兵,还是汉军士卒,皆对公孙瓒的“恶行”愤恨不已,有陶应这个“带头大哥”出头,他们当然战意高昂。

————

平原郡。高唐县。

挨了于兹全力一刀的公孙瓒,真是慌不择路,饥不择食,一路惊魂不定,伏鞍马不停蹄狂奔至高唐境黄河边。

“轰隆隆……”

听到身后传来大队骑兵的声音,公孙瓒回眸望了一眼,方长呼一口气,勒停了战马。

“嘶……”

公孙瓒低头瞅了一眼已被鲜血浸染的衣甲,心中后怕不已。

“好锋利的刀!”

若刀口再深入几分,公孙瓒自觉必死无疑。

这是公孙瓒从军生涯以来,受伤最严重的一次。

哪怕在幽州与鲜卑人厮杀无数场,公孙瓒都没有遇到像今日与于兹这一战惊险。

“陶应,劲敌也!”

公孙瓒被玄甲军顽强的作战意志和宁死不屈的精神所震撼,心中隐隐生出一丝惧意。

“若下次相逢,如无必胜把握,绝不与之战!”

“算了,但愿永远不见……”

此番一战,公孙瓒不仅受伤,就连跟随他征战多年的兵器双头铁矛也丢了。

“这是一个武人的耻辱啊!”

待从弟公孙范赶上,公孙瓒一双不温不怒的眸子默默越过已不足千人的骑兵队,不见一名步兵的身影,心中已了然。

“步卒完了!”

不管最后步兵是被陶应的玄甲军俘获,还是就此四散奔逃,公孙瓒都彻底放弃了这三千人。

“好在,孟益死了,从弟公孙范回来了!”

公孙范催马奔至公孙瓒身旁,瞅着公孙瓒受伤的部位,脸上布满忧急之色。

“大哥,你伤得有点重,快些下马,小弟先帮你处理一下伤口,一会儿让人抬着大哥走!”

公孙范跳下战马,亲自扶公孙瓒下来,就要替他包扎伤口。

“尚撑得住!”

冷汗森森的公孙瓒摆摆手,阻止了公孙范的动作。

“范弟,青州不可久留,快召集渡船,加速过河,到了鄃县,再为我疗伤不迟!”

自受了伤,公孙瓒一路亡命奔逃,伤口没有及时处理,流了太多血,此时脸色苍白,四肢厥冷,意识渐渐有些模糊,但还是强自硬撑着。

“诺,加速过河!”

虽然担心公孙瓒的伤势,但公孙范也担心玄甲军追来,便没再坚持,一边护卫着公孙瓒,一边督促骑兵上船渡过黄河。

“嘭!”

刚到黄河西岸,再也支撑不住的公孙瓒,尚未爬上战马,便一头栽倒在地,昏死过去。

“大哥……”

“公孙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