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色之心,人皆有之,连孔让梨的老祖宗都不例外。
“吾未见好德如好色者也!”
如今美色当前,陶应自然也不能免俗、例外。
“哥这是又穿回去了吗?”
眼下的女子,唇如激丹,脸如桃花,绿鬓朱颜柳叶眉,配上高挑身材,让陶应恍惚又回到前世一般,不心动才奇怪。
“再忍忍吧!”
好在天寒地冻,众目睽睽之下,陶应忍住了好奇,快速将情绪调整过来。
见篝火慢慢又烧了起来,伴随着火苗,发出阵阵的“噼啪”之声,陶应起身从母子身旁离开。
“不行,等此方事了,也不用等到开春,赶紧回徐州,让便宜老爹给行加冠之礼,将糜美人弄进屋!”
陶应本想连蔡琰的主意一起打,可一想到蔡邕那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倔老头,默默打消了不切实际的念头。
“主公,你且穿俺的长袍!”
颜良将马缰递到陶应手中,便要解下自己的长袍给陶应穿,被陶应制止了。
“文恒不必,这一番疾行,浑身燥热,如此正好,赶快上马,我们进城。”
此时,正好一队夜巡的玄甲军士兵走了过来,看到陶应、颜良着一身甲胄,身后跟随的侍卫也是黑衣黑甲,便知是自己人,领队什长忙上前见礼。
“已是夤夜,不知二位将军从何处赶路至此,可否要替将军通报?”
陶应额首微笑示意,没有搭话。
身后的侍卫很机灵,忙上前对巡夜的什长小声嘀咕了几句,便跟着陶应、颜良朝东平陵城疾驰而去。
“什长,刚才的那二位将军是谁?”
待陶应一行走远了,其他巡夜的玄甲军兵士推推发怔的什长,露出一脸好奇。
“主公!”
什长望着已难辨陶应身影的旷野,喃喃自语。
“陶应!”
巡夜的玄甲军离去不久,安睡的女子缓缓睁开了眼睛,一双眸子,明亮地如天上的星月。
“陶应?”
……
又行了大约半炷香功夫,陶应与颜良等一行来到了东平陵城下。
“来者止步!”
此时已是深夜,城门紧闭,陶应几人的突然到来,惊动了守城的屯卫兵。
“已是深夜,城门不启,请明日早早再来!”
虽然高城深堑,但城楼上的玄甲军屯卫兵依然小心戒备,弓张上弦,刀拔出鞘,盯着城下的陶应一行,神情一点也不松懈。
“主公到此,快快开城!”
一名玄甲军侍卫上前一步,对着城楼高喊一声。
“主公连夜从齐郡而来,身边这位颜良将军,乃纪灵将军的旧识好友!”
担心城楼上的守卫不信,侍卫又将颜良搬出来。
“主公?”
屯卫兵一愣,相视一眼,皆露出一丝惊诧与莫名。
“大家都看看,下面有没有熟识之人。”
屯卫兵军侯没见过陶应,也没见过颜良,不能确认城下之人的身份。
守城的屯卫兵纷纷收起兵器,借着月光与火把朝城下几骑打量了半天,没有一个熟识的面孔。
“吕军侯,城下之人,陌生得很,应该不是来自茌县。”
纪灵手下的一万大军,真正见过陶应的,也就只有为数不多的几百人,还是当初从南城分出的人马。
眼下这一队玄甲兵,显然是纪灵在茌县新征召入伍的士卒,自然没有见过陶应、颜良等人。
“还是请纪将军来辨认吧!”
吕旷点点头,收起兵刃,对着城下陶应一行喊话,语气舒缓了许多,但也不卑不亢。
“我等乃茌县新近入伍之兵,不曾见过将军颜面,将军且在城下稍等,卑职请纪将军前来相迎。”
“哼……”
颜良有些不耐,刚要上前呵斥,被陶应出声喝止。
“莫要难为人家,他们做得对!”
陶应翻身下马,一边抚摸头上已满是汗水的战马,一边向颜良解释了一句。
“如此认真负责的兵士,正是我们玄甲军需要的。”
“况且,夜不开城,这是规矩,我们每个人都应遵守,我陶应也不能例外。”
颜良闻言,先是一怔,继而脸上露出一抹尴尬之色。
“多谢主公教诲!”
颜良心悦诚服地朝陶应躬身一礼,心中对陶应有了更深的认知。
“城下可是主公与文恒?俺是纪灵!”
过了没多久,城楼上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几个脑袋伸出来,借着火光朝下俯瞰。
“哈哈,伏义,对不住了,大半夜将你吵醒!”
陶应抬头仰望,城楼上除了纪灵与一应屯卫兵外,还有一个二十五六岁的文士。
“此人是陈登?”
因是夜间,加之距离较远,陶应没看清陈登的面目。
“是主公,快开城门!”
纪灵一登上城楼时,基本就辨出了陶应的身份,此时得到陶应的回应,更是确凿无疑,转身便下城迎接。
“主公到来,灵未远迎,望期赎罪!”
随着城门洞开,陶应与颜良尚未入城,纪灵已带着一众人迎了出来,躬身下拜。
“莫要胡说,我陶应非皇帝老儿,哪用得着远迎?”
陶应将马缰扔下,双手搀扶起纪灵,笑着拍了拍他的肩。
“倒是我这深更半夜突袭,打扰你们休息,实在是过意不去,下不为例!”
安抚了纪灵几句,陶应又将目光投向纪灵身旁的文士,笑眯眯地打量着他。
“想必,这位便是以一招疑兵之计,破济南十万黄巾的陈登陈元龙吧?”
“果然不愧徐州麒麟,惊才艳艳!”
陶应对陈登的才能了若指掌,所以他的赞叹之言,没有一丝虚夸与敷衍。
“陶重光,果然不简单!”
陶应在与纪灵互动的时候,陈登已在暗暗观望陶应。
“果然是徐州士人看走了眼,绝不似评价的那般不堪!”
陶应语气随和,没有一点架子,尤其是在寒夜里,被属下拒在城门外而不能入,脸上却不见一丝的不虞之色,这让陈登暗赞不已。
“要么虚怀若谷,大智若愚;要么老谋奸诈,藏而不露!”
不过,陶应对他的夸赞,陈登听得很仔细,他从陶应清澈的目光中,能看出陶应所言是由衷的。
“下邳陈登,拜见陶郡守。”
陈登是第一次见陶应,见面的礼节做得很郑重、到位。
“陈登来迟,望陶郡守勿怪!”
陈登虽然已在行使“济南相”之职,但那是纪灵临时指派的,名不正言不顺,所以,他依然还算是个白身。
“应仰慕陈先生久矣,可惜一直因缘不具足,未能一见。”
陶应托住陈登,不让他拜下去。
“陈先生此来,时机正好,应荣幸之至,何来‘迟’一说?”
陶应脸上笑嘻嘻,心下却已问候陈珪了。
“怎生出这样一个多心眼的儿子,居然一见面就打机锋!”
陈登语带双关,陶应暗暗吐槽。
“差点就让哥着了道,阴沟里翻了船!”
心中吐槽归吐槽,但陶应表面上却面不改色,盯着陈登一番唏嘘,看看他上不上自己的船。
“陈先生之才,应在徐州便熟知,原本欲登门讨教,怎奈才疏学浅,恐唐突了陈先生,贻笑大方,故屡屡却步。如今得陈先生垂顾,应欲时时讨教,还望先生不吝赐教啊!”
乱世臣择君,抛去陶应的魄力与雄心且不说,陈登对陶应的第一次见面很满意,他能看出陶应是真心实意的招揽,没有一丝敷衍的意味。
“登拜见主公!”
陶应抛出了橄榄枝,心已暗许的陈登自然不会再矫情,立即行了认主之礼。
“从今往后,登任主公驱策!”
这次陶应没有阻止陈登跪拜,待其礼毕,方一把扶起,忍不住一阵畅然大笑。
“应得元龙,如鱼得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