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整日都是风平浪静,只有一群憨憨的野猪意外地闯入了两个营行军的间隙,又意外地享受了一趟热水搓澡和皮肉滚刀。
泱泱数千人马,日落而息。
傍晚时分,天气更加的阴凉。
一帮炼皮境武者正合力将数十辆马车装上长枪长矛,合围在整个营队的东侧,充作临时军营的壁垒。
岳山骑着马,在数个炼皮境武者的陪同下,缓缓地在营地边缘巡视。
将马车上的粮草卸下一部分,装上长枪或者长矛以后,便成了短行军中常用的营栅,对于阻挡普通的军卒和野兽有着奇效。
只是矛车之间往往都会有缝隙,所以岳山等一众武师便要分散到营队四周,定时巡视,查缺补漏。
宋王两家的这一营中,除了两名内炼高手,还有八名炼肉境的武师,这其中还包括城主府派来支援的两人。
好在营队人数仅有五百,扎营所需的范围尚可,八名武师倒也勉强可以顾全整个营地。
正中心搭起了一顶白色的帐篷作为中军大帐,高大而厚实。
数十顶三角帐篷围着中军大帐,在营地中四散分布,供兵卒轮换休息。
五十名军卒在数名炼皮武者的带领下,分散在营地之外,充作岗哨,近百人轮换守在矛车周边,时刻警惕。
“岳武师,统将命您即刻去中军大帐议事。”一个传令兵带来了宋王两家的族长的命令,旋即飞身上马,奔向下一处。
岳山见状不敢耽误,吩咐身边的几名炼皮境武者继续巡视,便双腿一夹马腹,向着中军大帐赶去。
待进了中军大帐,一股热气扑面而来,百余平的空间里竟然摆了七八个火炉,岳山对比了一下自己的那顶一居室小军帐,不禁暗暗咋舌。
豪门世家的矫情和骚包果然一脉相传。
此时宋书生和林琉花早已赶到,正在营帐一角窃窃私语。
见岳山翻帘进来,宋书生忙不迭地侧了侧身子,故意显露出林琉花的存在,冲着岳山挤眉弄眼,一副洋洋自得的神情。
岳山一阵无语,这家伙怎么总是向我炫耀这种舔狗的虐恋,摇了摇头,走到了另一角安静等待。
过了不一会儿,八名武师到齐,而两名统将宋子长和王世谷也从营帐后面走了出来。
“明日在三元山五十里外扎营,后日凌晨我等会随林家的三营一同进发,前往三元山的东路,这便是我们的主攻方向。”宋子长缓缓地说道,虽然穿甲佩剑,但身姿仪态仍旧是风度翩翩,一个儒将模样。
三元山共分两路进山口,西路和东路,这些年早已经被飞马盗开辟出了宽敞的大道和上山的阶梯,适合大军通行。
嘶~
只是众人闻言,皆面面相觑。
“两位大人,明晃晃地走正面大路恐怕是不妥吧,那里估计早就被飞马盗设下重重关卡了,我们这......”林琉花立即起身问道。
她愿意抛弃武师盟来寻宋王两家的营队,便是想借着这棵大树来乘凉,可不是来送死的。
宋子长一摆手,止住了林琉花接下里的发问,摇了摇头说道:“不用担心,这是城主府的决议,而且裘城主自有妙计,一切早已安排妥当。”
岳山听罢,不由得一怔。
自有妙计?一切早已安排妥当?什么意思,难道除了我们还有别的后手?
底下众人包括宋王两家和城主府派来的武师也都是一脸茫然,不知所谓。
“父亲,那林家可是和飞马盗有关系啊,我们搞不好会腹背受敌!”宋书生一时按捺不住,猛然起身,高声问道。
“哼,叫我统将,再胡乱称呼定治你的无礼之罪!”忽然宋子长眉头一皱,面色不善地看着自己儿子,厉声说道。
这位儒将顿时周身散发出一股强大的气势,如山如渊。
方才因为消息的震撼,众人仿佛忘却了这位温文尔雅的儒将乃是一位货真价实的内炼境大高手。
一时间所有人都噤声,不再言语。
见立威的效果达到,宋子长和王世谷对视了一眼之后,转而继续温声地说道:“裘城主已经将部分计划告之于我俩,所以众人不必担心,这次讨伐行动我们稳操胜券。”
“至于那林家,裘城主只是告诉我们,不必去管,反正绝不会对咱们反向操戈,这是他再三跟我们保证的。”
宋子长轻叹了一口气,微微地摇了摇头,“我们为今之计,除了相信裘城主,别无他法。”
......
走出中军大帐,岳山便要翻身上马,立即赶回自己的营区,准备和自己那位准岳父商讨一下。
只是林琉花忽然从后面快步赶来,叫住了他。
“小山,你说这裘城主究竟在卖什么关子,都已经快要开战了,却还是瞒着我们。”林琉花秀眉紧蹙的说道。
“我也不清楚,但是看样子估计裘城主是有什么后手。”岳山摇了摇头,轻声说道。
“再有什么后手还能如何,一路大张旗鼓地来到三元山,那可是飞马盗的大本营啊,我们拿什么去打赢啊!”林琉花脸色惨白,情绪愈发变得有些失控。
只是此时,岳山的心头亦是愁云惨淡,只觉得这次议事属实荒唐,一肚子的困惑只待回去与秋顶天商议,压根没心情去与林琉花继续交谈。
所以继续敷衍了几句便快马加鞭,往自家的营区赶去。
却没注意到身后的美人仍然呆立在原地,眼中却充满了怒火,面色逐渐变得狰狞可怖。
刚一赶回自家的营区,岳山便去了秋家的帐篷。
“小山,你走的这会儿功夫一切无事,也没有斥候回报预警。”秋顶天此时见到岳山很是高兴。
虽然没有从岳山和自己女儿的口中得知什么明确的消息,但之前通过观察岳山对自己的态度,他确定了两人必定已经关系非同一般,所以他也将岳山真正地看做了自己的家人。
此次能把他和秋家的一众人给安排到宋王两家的阵营,更是让他欣喜感动。
岳山没有耽搁,立即将中军所议之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秋顶天。
一番话下来,哪怕是自诩定力惊人的秋顶天也有些瞪大了双眼,不可思议。
“伯父,这次的形势太过诡异,那裘城主的葫芦里究竟卖着什么药不得而知,搞不好我们这次会凶多吉少。”岳山沉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