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不做了

爸爸把我们送到那厂里面,跟老板简单的打了个招呼,沟通了一下,就把我们留下来了。我们懵懵懂懂的跟着老板的脚步,在老板耐心的讲解下,我们快速的了解了一下具体的工作内容;也在新同事的帮助下慢慢的开始了简单的工作程序。这个小厂是做钱包的,我们做的就是把裁好的板块粘起来,然后下一个工序就是别的同事的工作了,就是常说的流水线。

年纪小,又是个好奇的年龄,所以对这个工作暂时来说还是很满意的,因为是个小厂,也是刚刚搬回来,好多东西都没完善。老板又是个比较年轻的人,对我们没什么苛刻的要求,但是每天的工作效率还是要严格执行的。

对于我们来说都不是事,新鲜感也还没过去,每天都乐呵呵的。慢慢的我们跟同事混熟了,也知道了这个小厂的由来,原来这个老板之前是在DZ市和别人一起合伙做的,好像是因为利益纠纷还是什么问题就闹掰了,一怒之下就撤了回来。也跟有些许的老员工,也有些回来才招来的。我们看跟他们聊得差不多了就问了他们的工资怎样?多久发工资这些,也是刚从学校出来,没什么的心眼,他们问什么我们也没什么隐瞒的说了,觉得都是老乡,也觉得都是家里的,说的话也差不了多少的,就聊了很多。

就这样过了几天,在一个不要加班的晚上,在跟同事聊天中得知,原来他们好几个月都没领工资了,要花钱都是预支一点点的,有时都不给预支;这个小厂也没开多久,才三个多月,因为爸爸也是听他同事说的,具体的事情都不是很清楚,我们也没怎么问工资的事,所以也不知道是这么一回事。可能同事看我们还小,也不懂什么东西,就说:还想问你们怎么找来的呢?你们还小应该好好读书什么的,这里也还不知道怎么样呢?我们都这么久没领工资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是不是做白工。

听得我和朋友挺慌的,在晚上睡觉的时候偷偷的商量了半天,决定不做了,第二天早早的起床了,然后朋友偷偷的出去给她爸爸打了电话,她爸叫人来接我们回家了。买的生活用品,能拿的,拿得了的都拿了回来,大件的就不要了,在没吵醒同事的情况下,招呼都不打的我们偷偷的溜了出去。

因为没跟家里人说要回来,看见我回家还挺吃惊的,以为我不想做,吃不了苦,懒的原因才不做的,我就跟他们解释了一番,他们说:你怎么知道他们不是骗你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但没有理由啊,我们都是计件的,也损不到他们的利益啊?我也没有想到这个问题,觉得人家也是好心的。这个事就这样过去了。

每天在家里,除了听妈妈的唠叨,或许还带了点埋怨,就是做点家务或者农活转移她的注意力,也想快点找到工作,出去工作。不想听到那些类似责骂的声音,爸爸也知道了我回来的事情,说我不顾他的脸面,招呼都没打就走了,人家那同事还来问他是怎么回事?害他丢人了。我解释说,人家都说了,做那么久都不发工资,都不知道有没有工资发。爸爸说:怎么不发,人家不是刚搬回来吗?再说,不发的话那些人怎么不走?你就是懒,什么都不想做。当时听到这些话挺委屈的。

回头想想其实是我们做得不对,不论怎么样,都应该说一声的,有始有终嘛,也该听听那老板怎么说的,然后再怎样决定才是我们自己的选择。但那不是还年轻嘛,啥也不懂。

每天过得还挺煎熬的,小心翼翼的老怕自己做错了什么,也时不时的联系同学,看看有没有谁找工作的带我一个。终于在千等万等的时候,有个同学说要去她表姐那边工作,也是进厂的,要加班,不知道辛不辛苦,只知道想快点逃离这个压抑的家;跟同学去买了该准备的东西,回来后告诉妈妈,我要跟同学一起去她表姐那边工作,问我是做什么的?工资怎样?我说不知道,反正同学表姐在那边,到时候就知道了。

爸爸在旁边听到问:什么都不知道,做什么做?去哪里都不知道?你就没脑子问吗?嘴巴就长来吃饭的,什么什么的,吧啦吧啦吧的说。那时不能理解,为什么不能好好说,人家家里的爸爸都不是这个样子的。慢慢的长大了,现在知道了,爸爸也是关心我的,只是他不懂表达,当时我也小,不懂理解,就觉得爸爸是不是不喜欢我?

在爸妈的追问下我打了电话给同学,才知道在东莞上班,但要压两个月工资。爸爸听了更不同意了,说谁上班要压两个月工资的?没听过,还在东莞,不要去了,去了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的,你要去就不要回来了?发了老大一顿火,说得好多话也不好听。当时我都懵了,妈妈就在旁边安慰说,听你爸爸的,压那么久的工资,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情况,人生地不熟的,你爸好歹也在外面工作过,跟你同学说一声不去了。

我不想,力争想给我自己个机会,妈妈不耐烦的说,你要去就去,要真有什么事,你同学怎样也有她表姐,你找谁啊?后来,还是在妈妈的要求下跟同学说不去了,挺不好意思的,我们兴致冲冲的准备好了,同学都在劝说去的,她说不怕的,到时候我跟你一起,我也是想着我们两个一起有个伴什么的劝了我半天,到最后我还是没去,她也没去成,说一个人不想去没伴。搞得我很不好意思,明明说好了的,我又临时变卦。

后来我们也没见过面了,听说过了几年就嫁人了,嫁得挺好的。

在后来,才知道,原来东莞那时候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