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洞穴的深浅超乎想象。
下降许久的小黑依靠支撑的爪子滑了半天也不见底。我顺着刚开始还会出现的建筑痕迹安稳爬下去，但是距离小黑他们的时候已经没有可以利用的东西。
只好伸长指甲将手指嵌入洞壁支撑，但是越往下洞壁内不知是沾上什么粘液，泥土变得十分湿润，我下一步滑三步。
滑腻的触感让我的浑身鸡皮疙瘩，真的让我回忆起鼻涕的样子。但是洞穴的下方又不断传出那股巧克力的味道，让我分不清这究竟是折磨还是奖赏。
巧克力味的鼻涕……想想都可怕。
“七七，抓稳了，我马上就来。”
隐约能感受到七七抓着小黑背的手已经快脱力了，我心中有些焦急。
小黑为了减少七七的负担甚至都不敢大喘气，我一咬牙，抽出刀朝着他们的方向跳了下去。
像电影那样借助插进泥土的刀缓冲。
墙面粘液渗出的水却让刀身不断向外滑，稍稍一用力甚至能感受到手上沾了不少液体。
我不仅没像预料中的那样准确停在小黑他们附近，而是直接滑了下去。
好吧，不该相信电影的，那些都是骗人的。
可是疼痛没有在靠近地面的时候传来，反而感觉我的身体被包裹在一片柔软的东西里。
“嗯？”
打开腿上的手电，周围被白色笼罩，虽然那些棉被一样的东西比墙上的液体还粘，但是足够柔软且厚度不小，作为掉入洞底的缓冲足够了。
确认无误我才朝着上面的七七大喊。
“七七，小黑，跳下来吧！没事。”
等了一会儿没有反应，可能是源于七七害怕。
我拿着手电为他们指光，“没事的，姐姐会接住你。”
七七跳下被哪些白色挂线上弹的瞬间我手疾眼快接住，落地有惊无险。
被绑在蒋飞胸口连接小黑身体的绑带已经松了大半，要是我的速度不够快倒确实麻烦了。
洞底的内壁上除了覆盖哪些白色丝线一样的东西，隐隐露出粉色的汁液，再想带着小黑他们爬上去恐怕难了，只能往里走。
“姐姐，这里是什么地方？”
看着完全陌生却四通八达的地下洞穴七七明显有些局促，仅仅抓着我的手跟在我身边。
昏睡的蒋飞因为刚刚的异动不太安稳，但是依旧没有清醒的征兆，我确认他的状态无误才转头观察四周。
“不知道，姐姐也没遇到过。”
看洞穴的规模不小，每个凿开的地洞内壁都被修饰得十分圆滑。看洞口的大小又不像是蚂蚁制造出来的。
更令我在意的是那股有违活人却依旧让我这丧尸的嗅觉感到香甜的气味。
迄今为止，末世出现的丧尸和动物都还算在常理之中。
可最近渐渐的，我对现实不断出现超出预料的存在感到有些恐慌了。这场不知源头的感染说到底也是不在人类认知当中的。
到底之后还会出现什么我不能真的按照小说的理解去解释。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可能是感受到我的不安，七七抓住我的手也收紧了些。
“姐姐。”
“咳，没事。”我随意扯了个笑容，也不管她看不看得见。
“小黑也跟在我的后面。”
我从衣服又撕下两块布料一块罩住蒋飞的口鼻自己也隔绝一些那气味。
所幸只是单纯的味道特别，要是再掺杂一些致幻的成分，我们才算真的走到绝路。
只是让我有些疑惑的是，文丽基地作为驻守在附近的幸存聚集地竟然对于这些洞穴一无所知吗？
从刚开始掉入的地方探索了许久，我发现这个地下洞穴覆盖的规模出奇的大。
“呼，希望不是我想的那样。”
虽然没碰上不该出现的危险生物，但是越往里走越是让我不安。
“小黑，你能依靠嗅觉辨别出去的位置吗？”
周围的气味还没浓郁到失去嗅觉的地步，我们距离那源头的中心恐怕还有段距离。
但是小黑甩了甩头，即使是犬类这么灵敏的鼻子也已经派不上用场。
“姐姐。”七七突然拉了拉我的手。
“嗯？”
“有危险的东西。”
我的精神力并没有为我感知到什么任何生物的出现，但是七七的敏锐程度超乎想象，她的话我不敢小觑。
“具体在哪边你知道吗？”
她闭上眼自己感受了一下，指着前方其中一个通道。
我们便选择了另外一边远离那通道的位置。
可是那通道才走了一半，浓郁到吐的气味率先将七七击倒在地。
我这才注意到她的小脸煞白几乎没有血色，昏迷中都皱着眉头，那气味让她十分不适。
小黑那放缓的速度也有些支撑不下去。
我将七七抱在怀里，现在的情况只能返回换一条路。
然而当我正欲返回的时候，七七却靠近我的耳边虚虚说了一句。
“不能，不能朝……那边走。”
但是再往前不知道前方存在什么，现在身后又有危险逼近。
进退两难取其轻，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前方走。
等到路尽头终于快到时，小黑呜咽一声也倒了下去。
我将七七放下率先走出探路。
前方开阔球形空间里不知哪里发着光，内陷设计的坑洞里种植着不少颜色妖艳的红色花朵，枝蔓延伸的下方生长出细长的根茎。
花似乎正在授粉期，整个空间都飘散着那花粉。
再往下，是堆积成山的人类尸体，仔细看去那些被花朵吸食的人面色红润甚至连胸口都似因为呼吸微微起伏。
如果不是尸体下方成堆出现的白骨，我都会以为那些人还活着。
花粉聚集的上方，被白色的蛛丝从顶部垂下来聚集在一起的巨大粉色卵体就是散发香味的源头。
卵包的上方影影绰绰，似乎存在什么东西。
甜腻的气息没带给我别样的吸引，反倒似乎让我闻到那些堆积的尸体气味。
自丧化后头一次，我因为活人尸体的气味而感到恶心。
“唔，额——”
我扶住墙壁借着阴影隐没身形忍不住吐了出来。
“咯咯咯，你来啦？”
阴森到似乎在我耳边响起的声音让我瞬间僵直住身体。
“别害羞，你就是背叛王的家伙吧……我知道你。”
“过来，我们坐下聊聊。”
卵包的上方那个身影缓缓落地，是个张着六只眼睛的丧尸，朝我走来的时候几乎没散发出任何能让我探查的气息。
但是丧尸的预感没有错。
他开口的那刻我就知道没有丝毫获胜的机会，连逃走的侥幸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