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了一会，齐岩感觉自己脑子清醒多了。
随即看向狼藉的周围，虽然肯定没将山寨清干净，但应该也差不多了吧？
剩下的就是捡尸、搜刮了。
齐岩抬头看了看天色，不早了，他的肚子似乎也是清楚时间一样开始咕咕打叫。
羊圈吗？
总之先去看看，如果真的有羊就好了。
如此想着，齐岩的脚开始向先前被指明的方向前进。
踏过黏糊糊的血水，他大概走了十数分钟吧？
山崖处，一大间茅草屋就那样直直悬挂着。
似乎只有夜晚的风大一些，那间茅草屋就会摔落山崖一般。
齐岩望着这一幕不自觉叹了口气，今晚应当是没有羊肉吃了。
可搜一搜也是好的，所以他继续向前走去。
明明还离着数十米远，可恶臭的味道就已经将齐岩的鼻子袭击得差点萎缩。
那是比齐岩先前将整潭水都污染了之后还要恶臭的味道。
就好像有人将臭鳜鱼、臭鸭蛋、臭菜梗扔进腌臜之物里再腌制了一番后，用香菜沾了沾递过来说请你吃蘸菜。
齐岩的眉头就好像两个许久不见的人一样紧紧的抱在了一起，说真的，他犹豫了，可脚却还是不停靠近。
这种地方就算是厕所也不该这么恶臭，所以他得去看看。
一扇并没有掩实的门，一刻着羊圈二字的标识牌。
甚至羊圈二字都写得那么随意。
齐岩轻轻推开了那扇神秘的门。
.......
“卢海，山寨总共就只有这些人了吗？”崔林看着眼前不过二十位左右的兄弟，转头向旁边一矮子问道。
“禀二当家的，就只剩下这些人了，其他的要么跑了要么被杀了，毕竟.......”
看着卢海犹犹豫豫的模样，崔林怒斥道：“有话就说，现在就我们这些兄弟了，有什么不好说的？”
卢海恨不得将头埋在地下去：“二当家的，毕竟大当家的连同百多位兄弟现在还没回来，现如今更是就连三当家的都死了。”
“所有人都觉得山寨大势已去.......”
崔林嘴角露出阴笑：“大势已去？你们都忘了我们是靠什么立足的吗？”
“是朝廷，不是大哥！”
其他人赶忙点了点头。
崔林这才缓缓点了点头：“走吧，我们现在应该还来得及找到上使。”
“是！”
“对了，卢海，你看见那人去哪了吗？”
“好像是去羊圈那边了。”
崔林扭过头看向悬崖那边笑出声来：“羊圈？好好好，恶心得他吃不下饭也是好的，也不知道哪冒出来这么个狠人。”
卢海看见二当家的这副模样决定好心提心一下：“可二当家的，我们的任务可全在羊圈里，朝廷那边会不会........”
崔林摆了摆手满不在乎的说道：“别担心，我将大哥和三弟房间里的东西收拾了一番，想来应当是能够让上使满意的。”
“而上使满意就是朝廷满意，到时候自然有办法。”
听到崔林这番话语，原本还在犹豫是不是也该跑路的人顿时坚定了留下来的信念。
......
白色的‘毛发’，黑色的‘羊蹄’，时不时在‘羊毛’上沾染的污秽之物。
和那嘴中根本听不明白的话语声。
真是好一手‘羊圈’。
齐岩看着眼前的众‘羊’，丝毫不怀疑如果一个月之前的他看到会恶心得一年睡不着觉。
原本嚼着‘草料’的‘羊’见到进来的齐岩，纷纷用‘前蹄’抵着拦住‘它们’的木质栏杆不停叫唤着。
而那栏杆的高度就连齐岩身高的一半都没有，也就是说只要这群‘羊’肯站起来，只要肯稍稍抬抬脚。
只要肯稍稍用些力就能推开那扇根本没有掩实的门。
就算逃不掉也不至于如此受辱。
可是都没有，那眼睛中所剩下的只有属于‘羊’的本能，甚至还不如普通的羊。
毕竟普通的羊还知道反抗，可齐岩眼前这群‘羊’却不知道。
齐岩沉默了，虽然他最近杀的人多到是自己以前完全无法想象的，对自己的狠辣也是自己以前完全无法想象的。
可，他觉得自己终究还是个人，还是那上过九年义务教育对于善恶有自己判断的人。
他认为的恶已经变得很简单了，在无法的世界里，欲要害他者就是恶，即使那群人秉持着自己的信念。
可这与他有什么关系？在无法的世界里指望他人为自己伸冤吗？
这确实是一个好办法，甚至他幸运到真的遇到了。
就是紫文漪，在他还没办法不死的时候救下了他。
所以随着时间的前进，齐岩更多的认识到这个世界的同时，他就将那份恩情记得越重。
虽然她也曾说过如果杀错一人，便要杀对十人来。
可他并不是被杀错的那人不是？
所以齐岩只认为实打实的做了之后才是最真实可靠的。
就像他现在一样，即使他是那么的恶心，可手中的刀刃还是情不自禁的斩断了那些木质栏杆。
他只负责将这群人放出来，如何负责这群人的后事，齐岩懒得管。
甚至，他觉得不如送这群‘羊’到下一辈子都比现在好。
可他的手并没有像他想的那样行动，他的脚只是不停的前进。
男的女的都有，大都是以五人为一圈。
一圈、两圈.，.....十圈.......二十圈.......直至二十一圈齐岩这才堪堪走到尽头。
一间明显不同的房间坐落在这，就连外面的墙壁都是玉质的，锁住房门的更是外面没有的铁锁。
他甚至能闻到与羊圈明显不同的清香从其中散发出来。
齐岩静静的站在门外，就连有‘羊’爬到他身上都没在意。
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那群‘羊’仿佛感知到什么似的纷纷向后退去。
直至所有‘羊’挤至那扇根本没有掩实的门便再也不肯向后退去。
‘它们’只是用无神的眼珠呆呆的望着齐岩右手食指处的玉扳指。
原来，在齐岩看见那铁锁时他便知道现在的自己根本打不开。
他所持有的只是杀人手段，和不怕死的手段，却根本没有办法对付这种铁锁。
可看着那扇玉门，想要齐岩退去却根本不可能。
因为，随着玉门流出的可不止清香，还有‘恐惧’，里面还有着该死的漏网之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