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个追星族,我对演猪八戒的马德华比刘德华还要熟悉。
但是我还是觉得张国荣挺悲哀的,这也是我第一次对抑郁症有了深刻的理解。他那么有钱,怎么就想不开呢?足以证明,这确实是一个可怕的病。
我能理解张国荣的悲哀,但是我理解不了白月的悲哀,人家都不认识她,她哭个什么劲儿啊!他和你有一毛钱关系吗?中国缺演员还是缺歌手呀?离了他就不打槽子糕了?
关岭镇一下死了这么多的群众,也没见她白月掉一滴眼泪。合着这些人都不配她掉眼泪呗!我顿时对白月的感觉差了很多。
在我看来,这些群众更值得我们去珍惜,更值得我们去保护。
白月把人命分成了三六九等了,在她看来,张国荣的命比这些人的命更有价值。
这种想法是错误的,尤其她有警察的身份,她再这么想就大错特错了。
我要是说她,她肯定不承认,但是事实摆在这里。听其言,观其行!
要从事情上看人品,而不是听她说了啥。
现在来看,姚科长和我还是很对脾气的。虽然她有时候也耍点小性子,但是原则性的问题上从来不犯错误。
她绝对不会为了一个演员死了而泪流满面。她和我一样,是个嫉恶如仇的人。
这天晚上我是拎着棍子进山的,我在想,要是被我遇到那黄皮子,我一棍子楔死它。竟然敢迷了我,让我围着坟头转了那么久,可是让壮壮看了一场大笑话。
路过那个坟头的时候,我停下了脚步,我看着这坟头说:“这坟里埋得谁呀!”
壮壮说:“看起来很久没人上坟了,这坟包都快平了。”
我俩正说着呢,关二哥突然从树丛里跳了出来。
他一出来,把我吓一跳,我的手电筒一晃照到了他的脸。
他用手一挡说:“别照了,是我。”
我这才把手电筒挪了回来。
“这里面埋得是我爸。”
我说:“你爸?这坟太小了,你怎么不上坟土呀?!”
“上坟有用吗?我一个疯子怎么给我爸上坟?我哥到了城里几年都没回来了,每个月给我妈打三百块钱,我妈就当是没白养他。其实我妈也不愿意他回来,关岭镇,不安全。我妈也不愿意来上坟,她说活着对得起我爸就行了,死都死了,上不上也就那么回事。”
我点点头说:“你爸死得冤枉,昨晚上我往回走,围着你爸的坟和驴一样转了起来。要不是壮壮把我拉出来,我得转到天亮。”
关二哥点点头说:“我说呢,谁踩我爸的坟做啥子,原来是你踩的啊!”
“壮壮说这里面住了黄皮子,我在想,让我遇到黄皮子,我就一棍子楔死它。”
壮壮说:“大力,你最近身体有点虚啊!”
“我多少天没好好睡觉了?也就昨天晚上睡得还行。我没你心大,你倒下就着,和猪似的。”
关二哥一摆手说:“我们走吧,别在这说话了,小心被人听到。”
我俩跟着关二哥一直往里走,我看到关二哥穿上了我给他买的帆布绿胶皮鞋。
进了木屋之后,我把定位设备给了关二哥,并且教他怎么用。其实也很简单,有一个按钮,站在一个位置,按一下,这个坐标就记录下来了。
当场演示了一下,二哥一下就明白了。
其实这玩意挺简单的,有手就会用。
关二哥把这设备装进了自己背着的帆布书包里,他说:“这下就等阿婆来就行了。”
我说:“这个姥姥不简单,你看过倩女幽魂吧,她就像是聂小倩的那个姥姥。你得小心点。”
关二哥说:“放心,不会有人关注我的。我就是一个疯子。我想问一下,你们几个搬过来了,剩下的那三个为啥不搬过来?”
我叹口气说:“那三个人和我们不是一伙的,刘红旗本身是个摸金校尉,你懂摸金校尉吧!他来这里,其实是他师父派过来的,主要就是想找到关岭内的神墓。那三个都是寻龙族的摸金校尉。”
关二哥点点头说:“我就说嘛,他刘瘸子肯定有问题。这么说的话他不可信啊,他婆娘和他岳父丢了,会不会是他自己干的?”
我嗯了一声说:“有这个可能。但没有证据,只是猜测。”
关二哥仰着脖子想了想说:“你们刚到,信用社的姚主任儿就被纸人砍了,这是不是太巧了?”
壮壮说:“二哥,你可以啊,你是当警察的料子。这你都能联系起来,真的不简单。”
关二哥说:“我当不了警察,但是我在这里几十年了,有些事,我比你们更清楚。”
我嗯了一声说:“杨队那边查到了一条线索,姬主任以前在福彩中心当过副主任。他在福彩中心的时候,刘瘸子中了一次特等奖,就是五百万的那种双色球。”
关二哥摇着头说:“不可能,刘瘸子从来不买彩票。”
我说:“奇怪就奇怪在这里了,不仅是中奖了,彩票还是从市里的一个小区的投注站买的。这个投注站离着车站远得很,他没事去市里乱转什么呢?专门买彩票吗?我看镇上就有彩票站啊!”
关二哥摇着头说:“这不可能,刘瘸子自从到了关岭镇就没怎么出去过,最多是去县里。他去市里做啥子呦,他就是个收破烂的。”
“所以啊,杨队已经骑着他的摩托去市里调查了,我们怀疑当年这彩票是通过姬主任买来的,用这样的办法洗黑钱。这黑钱哪里来的呢?就是卖麻果挣来的。所以,这个案子和郭彩霞同志失踪案是一码事。要是查实了,就能立即逮捕刘瘸子,郭彩霞同志的案子,也就能并案调查了。”
关二哥小声说:“你的意思是,黎阳在这里养蛊,然后弄到边境去养鬼,用鬼背麻果入境。赚了钱,刘瘸子通过姬主任洗白,这是一个链条啊!”
我说:“具体洗过多少次,还是只有那一次,我们现在还不清楚。我们能查到的,也就是那一次。只要落实了这一次,就足以要刘瘸子的命。”
壮壮说:“想不到他还真的有问题。不过要是杨队落实了,我们立即就动刘瘸子吗?动了刘瘸子,姥姥还会来吗?”
“即便是现在杨队落实了彩票案,我们也要等一等,等姥姥来了再动手,来个一网打尽。”
关二哥小声说:“会不会走漏消息呀!杨队靠得住吗?”
“二哥,不要觉得谁都是坏人。杨队是个老刑侦了,几十年了,一直盯着咱们关岭镇呢,盯着刘瘸子,盯着黎阳呢。他亲自骑着摩托去了市里,没告诉任何人,不会有任何问题的。”
关二哥小声说:“我就怕县刑侦队里有人给刘瘸子通风报信,刘瘸子要是派人去了市里,把杨队给截杀了,那岂不是前功尽弃了吗?”
我说:“要是杨队出事了,我就能直接把刘瘸子给拿了。这又是一个惊天大案,他刘瘸子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杀一个刑侦中队长吗?他有这个本事吗?市里不比关岭镇,那不是他能为所欲为的地方。”
壮壮坐在床上,还是搂着关二哥的肩膀,他说:“最主要的是,没有人知道杨队去哪里了,小摩托一骑,走街串巷的太灵活了,谁也跟不上。想杀一个老警察也不是谁都能做到的。杨队不是凡人。”
关二哥点点头说:“是啊,想杀一个人确实不容易,需要事先知道对方的行踪才行,我爸就是被人给埋伏了。他固定的时候走同样的路线,人家早就准备好在那里等他了。说到底就是没有防备。要是有防备就不会这么轻易被他们给害了,身上长蘑菇,那场景真的是太可怕了。”
我看着关二哥,他现在浑身发抖,就先是在筛糠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