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其实这时候还在想，到底是用冯宝的替身，还是用冯宝本身。
用替身的风险是一旦被识破，计划就会落空。用本身的风险是，冯宝她不配合，即便是把她嘴巴堵住，眼睛蒙上，一旦她和关山月有什么默契，还是会暴漏，前功尽弃。
想来想去，还是用替身更稳妥一些。
当我带着壮壮和汪小敏到了红星机械厂的时候，黄军也是一愣。
他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汪小敏说：“足以以假乱真了，这要是冷眼一看，就是冯宝！”
我说：“化妆师画的好，不得不服这些搞化妆的，现在我算是明白为啥电视上那些明星咋那么好看了，只要长个差不离，他们一化，要多美有多美。”
黄军看着我说：“东西带来了吗？”
我从口袋里把烟盒拿出来，递给了黄军。
这是一个玉溪香烟的硬盒，他掀开看看后说：“我不抽玉溪，我抽黄鹤楼。”
说着，他把自己的香烟拿出来，全都倒在了桌子上，把手指头装了进去。
黄军说：“从现在开始，我们就已经进入战时状态了。先把她绑起来吧！”
黄军用眼神扫了一下汪小敏。
我们把她绑在了柱子上，嘴巴塞住，为了防止吐出来，用布条勒上。
我说：“也不用故意把衣服做旧了，指不定绑几天呢。到时候肯定蹭的不成样子了。”
壮壮问：“上厕所怎么办？”
我说：“上什么厕所？只给少量的水和糖就行了，这是人质，这不是姑奶奶。”
“那太可怜了。”壮壮看着汪小敏说，“你得有心理准备啊！”
汪小敏的嘴巴被堵着，她却笑了。不得不说，这是个坚强的乐观的又纯粹的姑娘，是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姑娘。
黄军对我说：“你和这个大个儿藏好了，从现在开始不要露面。我出去一趟，很快就会回来。”
我在窗户旁边藏好，这里有个罐子一样的设备，也不知道是以前机械厂用来干嘛的，我躲在这罐子后面。
壮壮躲在对面一堵墙后面，我和壮壮就像是一把巨 大的钳子，控制着汪小敏的位置。从现在开始，我们的吃喝拉撒睡就都在这里了。
当然我们是有准备的，我们准备了很多高档的塑料袋，就往里面拉和撒，然后口子一系上，啥味儿都封住了。
黄军是骑着一辆摩托出去的，只用了两个小时就回来了。
他回来之后看看汪小敏。
汪小敏用眼神指了下我的方向。
黄军奔着我这边就过来了，他也躲在了罐子后面，小声说：“办好了，很快关山月就能收到我给他的礼物，就看他咬不咬钩了。”
“他对冯宝的感情怎么样？”
“据我所知，他对冯宝到了痴迷的程度。这个冯宝把关山月吃得死死的。”黄军看向了汪小敏的位置说，“捆她的位置特别好，刚好从对面的水塔上能看到。我觉得关山月会拿着钱和护照来，但是关阿曼一定会在对面的那水塔上。到时候，你要关注对面的水塔，那关阿曼只要露头，你就把她给打掉。”
我估算了一下，有三百米，只要她不动，我还是有把握把她击中的。
黄军的手机这时候突然就响了起来。
黄军拿起来看看，小声说：“看来是咬钩了。”
他接了电话，但是什么都没说。
这里非常安静，我能听到关山月的咆哮。
“黄军，你他娘的是不是疯了？你到底要干嘛？”
黄军说：“想要人，拿一千万现金和一本马来的护照，我要出境。”
“你是不是傻？一千万，二百三十斤，你拿得动吗？”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你自己开车来，把钱装在尾箱里。”
“我去哪里给你弄这么多现金？我给你转账不可以吗？你有海外账户吗？我给你转美金。”
“我有你大爷！”黄军骂道：“关山月，要么你把我和冯宝儿一起安全送出境，要么我就和冯宝儿一起死！”
“我知道你现在很难，我也很难。你得给我点时间。”
“行啊，我一天剁一根冯宝儿的手指头，手指头剁没了，我就剁脚指头。你愿意拖着，我无所谓噻！”
“黄军，你是不是有病？你剁了宝儿的手指头对你有什么好处？”
“我等不了了，我要立即出境！”
“你想出境，你得去云南，你在这里怎么出的去？”
“我去果敢那不是送死么？我不要去果敢，我去新加坡，我需要一本护照，我知道九爷能做到。就看他愿意不愿意为了宝儿去做了。”
“我要先听到宝儿的声音。”
“你愿意看录像都行，我满足你！”
“那好，你把宝儿的录像发我邮箱。然后我们再谈。”
黄军挂断了电话，他从包里拿出来一个数码相机，拿着一个手电筒，刚好有飞机在降落，他拍了宝儿被绑着的视频。飞机降落的声音非常大，一起都录了进去。
黄军对我说：“关阿曼看到这视频，一定能听到飞机降落的声音，她通过飞机降落的声音应该能判断在双流机场附近。这附近只有这一个废弃的红星机械厂，他们很快就能找来。”
我点头说：“就怕他们不敢来，只要来了，我保证让他们有来无回。”
黄军拿着数码相机举着说：“我去网吧把这录像传给关山月，就看他什么时候来了。就看他们能不能注意到飞机降落的声音了噻。”
我说：“要是我一下就能听到飞机降落的声音，很快就能判断出你的位置。我想，关山月和关阿曼都不傻！”
黄军说：“也许程志斌也会来，他们三个围我一个，他们会觉得万无一失。”
我说：“那咱们就三对三，不是他死，就是我们亡。”
黄军一笑说：“我们在暗，他们在明，我们赢定了。”
他下了楼，骑着摩托车去了网吧，也就是一个小时就回来了。
回来之后，他再次来到了我的藏身之地。他说：“估计明天晚上就要来了。”
我说：“他们会不会发现是我们故意引他们过来呢？那飞机的声音太明显了。”
黄军闭上眼深呼吸一口说：“应该不会，毕竟冯宝在我们手上，关山月无论如何都要来的。”
黄军这时候把冯宝的手机打开了，他拨通了关山月的手机。
“传到你邮箱了，你收到了噻！”
“收到了，你不要太过分，给我两天时间，你要的钱和护照，都给你搞定。”
黄军哼了一声说：“好嘛，就给你两天时间。两天我看不到我要的东西，冯宝儿的手指头就一天掉一个。”
这时候，有一架飞机起飞了，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声音。
黄军挂断了电话。
他仰着脖子看着远去的飞机说：“这飞机应该是去国外的吧，我在这里是没活路了。”
而我在想，我不能让他这么在外面游荡了，我得想办法把他和关山月一起留下。
再让他游荡下去，对死去的人不公平，对社会也是一个巨 大的隐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