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康远看着罗小可,眼里是懊恼,是悔恨,是无可奈何。
“你的父亲,到死都不知道,他喜欢的究竟是不是一个人!”
因为罗康远的话,罗小可跌坐到地上,他不信,罗康远所说的真相,就好像是当头棒喝一样,他不信!
“所以我做什么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罗小可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
“你父亲用他的死,换你的自由,可你呢?你看看你都做了什么?”罗康远就那么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这一刻他才发现,好像全世界的人都在跟他作对一样,他以为对他好的人,是这个男人口中的“怪物”,他以为罗康远害死了自己的父亲,可这个男人告诉他,害死自己父亲的,其实是自己。
“罗队,又有孩子失踪了。”大毛进来的时候,还带着一身雨水,说话的声音有些沙哑。
罗康远皱眉,“不是叫你们找人看好孩子嘛。”
那些孩子,其实从罗康远第一眼看见,他就明白了,那眼神跟他从部队回去时看到罗小可第一眼时,是一样了,只是罗小可的眼神了多了对自己的仇视。
“小虎带着小可,我们一块过去。”
所有的孩子,像是凭空消失一样,从仓库消失不见了。
冉冉妈在一边哭的很厉害,冉冉也在那些失踪的孩子里面。
天渐渐的黑了,雨越下越大,罗康远拉长了嗓子吩咐大家四周找找。
韩津禹不动声色的牵起顾栀微的手,看了一眼叶锦尧,他们四人从人群中心离开,回了住的地方。
“叶,你把东西收拾收拾。”
叶锦尧:“收拾什么?”
“我有预感,大风暴要来了。”
地下实验室无菌舱里的基因人已经是最后一批了,天一亮他们就可以通过另一侧的通道,去往密林深处的基地,然后在那里坐上飞机,去往新的国度。
“Boss,实验体已经全部就位。”
从显示屏上,胡伯良看见了那些孩子,那些他创造出来的孩子,是他给了他们生命,那么由他来结束,不过分吧,
那些孩子身上还滴着水,被保镖们弄下来的时候,还不知道自己会发生什么事,只是对这里的一切都感到陌生。
穿着白大褂的人进去以后,把他们固定在医疗架上,孩子们还太小,长期营养不良,导致他们身形格外单薄。
怪香抬起在屏幕上点了点,“纽特,你看像不像利利。”胡伯良指了指其中一个女孩。
那孩子跟别的人不一样,她的眼里没有一丝的惧怕,胡伯良突然皱起眉。
“纽特,把这个实验体的资料给我调出来。”
嘟嘟……
嘟嘟……
资料数据异常。
连续几次输入,都没有找到实验体的数据,胡伯良嘴角表情一停,“把队长叫过来。”
保安队长小跑过去的时候,刚到胡伯良跟前,拐杖抬起直接给了他一下,“解释一下。”
纽特调出了数据库,这才查出了那孩子的资料,是一个叫徐张冉的普通人。
“Boss。”纽特叫了一声,胡伯良这才看了上去。
“去把孩子给我抱出来吧。”
没一会儿徐张冉就被人从实验室抱了出来,胡伯良带上最和善的面具,蹲下身微笑的看着这个孩子,“冉冉是吧。”
真的好像,好像他最得意的女儿,粗粝的双手碰上了孩子的脸颊。
“嘶……”稚嫩的脸颊,被剐蹭的有些疼,徐张冉往后撤了一下。
纽特瞳孔顿时方法,保安队长更是大气不敢喘一个,可胡伯良却没当一回事。
“乖,不怕。”胡伯良起身,示意纽特抱起孩子,他们往餐厅那边走去,这恐怕是在这荒芜之地最后的一餐了。
看着桌子上琳琅满目的吃食,徐张冉咽了咽唾沫,可还是记得母亲说的话,不能吃陌生人给的食物。
“乖,叫声爷爷,这些都是你的。”胡伯良伸手想去碰她,似乎又想起方才孩子的害怕,这才又缩了回来。
徐张冉咬着唇咽着唾沫,过了好一会儿,才软软了叫了一声:“爷爷。”
“哎,吃……”
真的像是一个和蔼可亲的长辈一样,胡伯良让他吃饭,还给她擦嘴。
“Boss。”身后突然出了声,胡伯良擦干净手,起身,徐张冉那些汉堡看着他,胡伯良又对她笑了笑,“一会爷爷就过来。”
刚出餐厅,纽特就被打了一耳光。“什么时候这么没规没矩的了。”
纽特弯身低着头,“罗康远已经发现孩子不见了。”
“那也得等孩子吃完饭以后再说,你急什么。”
“于医生让我来问你,什么时候注射。”
刚从明光镇上面接下来的孩子,有十来个,那些是胡伯良最后的实验体,如今他要把这些不完美的东西,都销毁。
“嗯。”看了看手腕上的时间,“那些人天亮前应该是找不来的,所以等我们撤退了再注射,这样我才能完美的欣赏我最后的作品。”
正如大家知道的那样,一旦进入集中营,想出去比登天都难,所以,胡伯良怎么可能会放过罗康远。
手表连接着生命显示仪,上面有几个红点一直在闪烁,旁边有几个已经变成了灰色。
卧室里,罗康远脱下衣服,胸口处有一条十厘米左右的疤痕,柜子旁边放着一个小型的爆炸器,郭成卫用他的生命换来了罗康远的存活,所以他拼了命也想保护罗小可。
小型爆炸器又被紧紧的贴在了胸口,从他们二十年前进入C27区开始,他们就已经是行尸走肉般的活着了,不然胡伯良也不可能会轻易的放他们离开。
高祥从外面进房间的时候,罗康远刚穿好了衣服,“罗队,你并没有告诉罗小可所有的事,你不该再瞒着他。”
“祥啊,你认识我这么多年,你还不了解我吗?”
高祥没说话,正因为他了解,所以他才心甘情愿。
“对不起。”罗康远轻声的说道,除了已故的郭成卫,也就只剩下眼前的人,是他唯一觉得对不起的了。
“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