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新晚会结束后何钰洁找到了夏青梅,她直接说:“我们聊聊吧。”
夏青梅看了她一眼将换下来的裙子和高跟鞋放进袋子,“我们有什么好聊的?学姐,你什么话就直说吧,我今天很累了,要早点回去睡觉。”
“那我就直说了,你喜欢秦琚吗?”
夏青梅手上的动作停下来,转头看着何钰洁,她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她。
夏青梅将袋子理好,站直身子,看着何钰洁,“学姐,这个问题我没必要回答你吧?你问这个干什么?”
“你有必要。”
夏青梅皱起眉头看着她。
何钰洁接着说:“我知道秦琚喜欢你,你要是不喜欢他就不要吊着他,这种的你也知道是什么行为,”她眼中有些不屑,“我就不多说了,我看秦琚对你真的挺好,难道你就要这样欺骗他的感情,一直伤害他吗?!”
夏青梅看着何钰洁越说越激动,越说越生气,她觉得随时可能迎来她的两个巴掌,不过她没有,她只是握着拳头肩膀在微微颤抖。
良久,夏青梅轻轻开口:“你很喜欢他吗?”
何钰洁一愣,她没想到她这么一大串的输出,夏青梅也没有生气,只是轻飘飘地问了这么一句话。
“是,我很喜欢他,我从来没有这么喜欢过一个人。”
她高高地仰着脖子,仿佛那是她骄傲的象征,眼神坚定,夏青梅看到灯光打在她眼睛里,亮晶晶的。
“所以?”
“所以,”她顿了顿,仿佛下了巨大的决心一般,“我要你把他让给我。”
“我做不到,因为他也不属于我。”夏青梅说完就提起袋子大步往外走。
何钰洁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一脸疑惑,眉头皱了又松开,松开又皱起,“她到底是什么意思?不属于她?”
何钰洁摸不清夏青梅的心思,她到底是同意还是不同意把秦琚让给她?还是随便说了句推辞,不想把他让给她?
夏青梅早就跟吴智敏和杜若丹说自己今天还有点事,让她们先回去。
她站在路灯下抬头看,昏黄的灯光洒落下来,寒冷的冬夜里呼吸都是一圈圈的白雾,在灯光里旋转着消散,仿佛阳光里的灰尘,清晰可见的颗粒。
“夏青梅!”远处跑过来一个身影,靠近了夏青梅看到他脸上红红的,应该是跑的太快了。
“你等很久了吧?我刚刚去买了两个烤地瓜,”秦琚将一个油纸袋递给她,笑着说:“今儿晚上太冷了,咱们边吃边走吧,这个叔的烤地瓜可好吃了!”
夏青梅接过油纸袋,笑笑:“谢谢,我等下给你转账。”
秦琚脸上笑容一滞,很快又恢复,“不用,几块钱,我给你提袋子吧?”他说着就想接过夏青梅手中的袋子。
“不用,我自己拿就行。”夏青梅将提袋子的手转到背后,笑着说:“走吧。”
秦琚看着夏青梅笑靥如花,在黑夜里像一朵洁白的山茶花,他心底却涌起极大的波涛,他感到了一座鸿沟从他们身边划开来,慢慢地割裂,里面却是空空的,空的让人心慌。
“你发什么呆?”夏青梅走了几步发现秦琚没跟上来,一回头看到他还站在原地,保持着刚才的姿势。
秦琚回过神来,笑了笑:“啊,没有。”
他赶紧小跑了两步跟上去,两人并排走着。
一阵静默,除了吃烤地瓜的声音,周围路过的人说话的声音,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还是秦琚最先打破了沉默,“你今天发挥的很好,我都没想到你的小提琴能拉的这么好,你看,你之前因为紧张不敢上台,现在上台了也可以做到很好对吧?有些事情总要尝试一下,如果一直不敢跨出那一步,就永远也看不到那些从没看过的风景了,多可惜啊。”
夏青梅吃完嘴里嚼着的烤地瓜,抬头看着秦琚,微微笑着,眼里尽是真诚:“谢谢你。”
秦琚耳朵一热,脸上也热了起来,他慌张地转过脸,哈哈笑道:“有啥好谢的,我又没做什么,还不是你自己厉害,你突然这么肉麻干什么,都不像你了。”
夏青梅将他的所有表情尽收入眼底,垂了垂眼皮,看着天上那一轮苍白的月亮,说:“我是说真的,要不是你,我不会站上班委竞选的讲台,迎新晚会的舞台,虽然我曾经一度觉得这些不是我所喜欢的,我也不在意,但是真的去做了以后我才发现我也并不是那么讨厌它,反而有些乐在其中,这也许激发了我的另一面吧,所以真的谢谢你。”
秦琚看到夏青梅说的一本正经,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夏青梅愿意这么推心置腹的跟他说话,他真的很高兴,他点点头,笑道:“嗯,那我接受你的道谢,不过你要怎么谢我呢?”
夏青梅看着他却沉默了,嘴巴动了动,却没有说话。
“怎么了?”秦琚看她的样子好像不太对,以为她是生气了,赶紧摆手说:“我开玩笑的!不是真的要你谢我,你别生气……”
“秦琚,你喜欢我是吗?”
世界突然陷入了静默,红色教学楼上映着寒风吹动的树影,如同鬼魅一般张牙舞爪地挥舞着。
秦琚震惊地看着夏青梅,夏青梅也一直看着他,仿佛是在等待着他的回答。
“是,我喜欢你。”
秦琚一字一句,语气坚定地说出了这句话,他想过很多说出这句话的场面,可是却没想到是这样月黑风高冻死人的冬夜。
“那你以后不要喜欢了。”夏青梅的耳朵里突然响起轰鸣声,就好像耳机戴在耳朵里突然坏了一样,冬夜的风刮在她脸上,像冰刀一样,刮得人生疼,连眼睛也疼的要命。
秦琚眼里一下子失去了焦点,变得涣散,寒风打在他脸上,好像挨了几个重重的巴掌,他勉强露出一个笑,看着夏青梅,问:“为什么?”
夏青梅凝视着他的眼睛,痛苦地皱着眉头,“没有为什么,秦琚我之前就说过了我不会喜欢任何人,我会一个人孤独终老,可是你偏偏要缠绕着我,像一根藤蔓一样,捆得我呼吸不过来,可你本来是一棵大树,你不是藤蔓,每个人都是一棵大树,你明白吗秦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