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今天醒来与昨天醒来的感觉不太一样，这是王小云睁眼后的第一认知，他在四十楼的阳台朝外吼，大拇指掐了又掐食指，视野明晰，感官敏锐。他不可置信的往墙面敲敲，心里埋汰了一句，“该死的投幕还在。”他现在有些也不想碰触与四人小队有关的事物，比如说聊天群，连指尖点开他都不想，那个梦与现实转来换去的感觉，让他有种生理上的干呕。那些梦境绝对不止两三个转换，他觉得自己应该是在梦里被折磨十年，如果没有十年，那就是脑实验的电流贯穿且击糊了自己的大脑。
现在不太想联系武里，这种抓头的被背叛的反感情绪。
王小云想自己是怎么回来的？他记得最后好像是被武里骑车载回来的，是头昏脑涨被送回来的。
猛喝两碗粥，直到肚子有些撑涨，他揉揉肚皮，“撑肚子的感觉真好。”
“我去外面了，妈！”王小云打声招呼后出门。去哪里嘞？王小云细细想来，除了武里的三人，他好像就没有朋友了。王小云转念又想，如果只认识武里还是很舒服的。林子蕴、成冽两个人太优秀了，最好存在影视中，最好不要出现，明知武里对我做实验，竟然配合武里。武里对我做实验就行，他们就不行。想来想去脑子愈发搅浆糊，干脆不能再想，他吹着湖边的风，“如果交些正常的朋友就好了。”
王小云决定在市图书馆待一天，至于参赛的事情，他想起来心理就有“阴影”。
上午时候已经接到武里和林子蕴的电话，王小云假装没有听见。大概十一点的样子，成冽打来视屏电话，“王小云，今天怎么没来学校，参赛的事情要抓紧，我也参与进来了！”
“我今天心情不好，脑袋一片混乱。你们昨天给我做的什么实验，让我现在还有点分不清现实和梦境！”王小云脸色难看，没有咆哮胜似咆哮。
“昨天是武里做的实验，她是主谋，我是后面被她叫来的。我也不知道她抽什么风，给你做的什么实验，我们来是怕出意外。”成冽说。
“她好像就是想弄清楚你脑子里在想啥，”林子蕴凑近视屏，看的出来他们都在学校的实验房内，林子蕴凑过来没两秒钟，成冽挤开他。“顺便提高一点你的智力~”
“武里呢？”王小云问。
“她在家休息，今天没有来，可能感觉对不起你。”成冽说。“她晚上会出来，约我们向你赔礼道歉。”
“哦。”
听到解释，王小云觉得自己能原谅她，他给她打电话，电话那头传来武里倦怠又惊喜的声音，“王小云，你醒了。爱你王小云，你打电话来原谅我了吗？”
“原谅了，以后不要拿我做实验。”王小云想起昨天窘境，后面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的，王小云夫君，我先睡一会儿，挂断了。”
挂断了？王小云看看手环，我才没那么容易原谅你。生一会闷气，王小云开始往回走，现在他觉得有些烦郁。比起其他的普通同学，他猜不透发小的想法，发小似乎从小到大和自己没有过矛盾，除了这次配合武里给自己的脑袋插电线。
接到成冽的再次通话，王小云返回校园，并消耗两个小时，摒除那天的梦境实验困扰，适应实现。
“在学校，我的感觉才充实。”林子蕴一边调控着“神舟”模型，一边认真说。
“我也感觉是，在厂里，此前是感觉好舒惬，后来又感觉没融进来。那是武里的厂子，舒惬更符合她，没有属于我，我想不明白。”
“小云，你的想法是对的，厂子一个月的电费就抵得上你一年零花钱，那确实只有武里这位演员影星才撑得住，我们是高中生，我们承受不来。”
“你追武里，有压力吗？”林子蕴问。
“没有吧，我给她写了一部诗集。”
“写诗集，算是宇宙级别的压力吧。”
赶到天黑之前，天空正布置晚霞时，武里换上一身精致的裙子，蹦跳走来。远远的看到武里走来，林子蕴先是推一把小云。“武里！”林子蕴跟着后面喊，“你好美！”
害得武里娇羞好一阵。
“走，今天本小姐请客，去越湖亭浮空艇挥霍一把。”
“好嘞，大小姐驾到。”林子蕴说。
四人终于再次聚会。浮空艇餐厅开在浮空艇内，浮空艇依傍高楼而建，通体是铝化玻璃，从餐厅向外能够看到城市全貌，看到长江闪着点点舶灯，悄然流入黑夜。
“这个位置适合情侣约会，不过我们都未成年哈哈，四个人一起。”
“先敬王小云一杯，昨天实在是对不住你。”武里坐在王小云身旁，餐桌是两人坐一条软椅，像是列车餐椅。
越湖亭浮空艇餐厅是本市的梦幻餐厅，围绕着餐桌客人的长屏可以自由舒展，长屏类似古代的屏风、画屏，屏上流光溢彩，时而温馨时而复古，时而炫彩，人们可以根据自身喜好调节，也可以让AI自由判断场景来调节。长列的就餐区有时会整合柔软长屏，变换成列车游途场景，如果是多数人的同意，这一列长长的餐区模拟出梦幻的星空列车。
“我们就同意两分钟吧。”随着武里点按荧屏，四人仿佛置身于不停变化场景的列车内，夜晚的就餐使得模拟列车闯入不同世界的黄昏、清晨、雨幕。它没有模拟太刺眼的白天，因为还不适应现在的时辰。
“我还是喜欢那种感觉，有布感的背景是黑色的童年画幕氛围。”
武里的话才说完，卡座的长屏换成黑夜背景。
“你看星环缭绕，这边看向长江的玻璃幕景亮着复杂又可爱的图像，整体向着暖和氛围。”
“我也喜欢。”成冽附和。
“这时候，应该有一首诗歌就好了。”林子蕴点点桌面，冲王小云笑笑。
“这时候应该配乐。”王小云说。“谁吃饭的时候会情感泛滥写文字。”
“服务员，来把小吉他尤里克克。”武里喊道，而后又问，“子蕴你助兴一首？”
“谁吃饭的时候，弹吉他，得去二楼休憩厅。”
“那好吧，吃饭。”武里说，“服务员，不用了。”
“别，服务员，来把尤里克克！”
“也可以看看小队神舟，马上要比赛了。”成冽把手环链接长屏，参赛座屏神舟显现出来。
（二）
“嗨，你们好，俊小伙，小美女！”
卡座旁，陆遥之突然出现，三十来岁的她看起来只有二十几岁，而且还是可爱型打扮。
“您好，陆总。”林子蕴起身回应她。
“你们在聚会啊，小队成员都在。”陆瑶之身旁跟着一名很帅的男人，她介绍起来，“我正好在这里约会，这位是刚相处的对象。也姓林。林博士。”
“林博士您好。”林子蕴等人跟着再次打招呼。
“我可以陪你们坐一会吗？难得碰到。”陆瑶之问，随后她又对身后的男人说，“去把单结一下。”
眼看小队神舟赞助商陆总把聚餐费用结了，武里等人也不好说啥，林子蕴沉默零点一秒，蛮客气说，“坐坐坐，陆姐！”
“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我想加入你们，想更了解你们，听听你们对神舟赛的把握，做你们的知心大姐姐。”
果然是扯这个话题。
“我们的神舟赛艇在制作，这个月时间充裕，我们打算这十天收集好各类材料，后面二十天全部用来拼接神舟。”王小云说。
“能在这里展示一下，你们的神舟吗？”
“我主要是负责神舟外在形象工程，我是小队长。里子主要靠武里。”王小云解释说，他笨拙的想把成果展示，成冽伸手一划，长屏显示出来。
“哇，看起来很高级！”
“看起来高级的地方，都是经费啊，陆姐。都代表我们市的实力、形象呢！”林子蕴说。
“好说好说，不过你们报账的时候列明清单，我这边派人核算。”陆瑶之笑笑，“装备用最好的，不要用离谱的。”
“离谱就是，拿参赛的神舟和市面上的游艇比，这个可不行哦。”陆瑶之解释说。
“知道的，不然别人比赛拆了游艇装个壳，也是冠军。”林子蕴，“赛制规则有，用市面的游艇材料越多，竞赛基础得分越少。”
“你们随我去楼上的会展厅，再仔细探讨一下神舟赛事？”陆瑶之问，“正好我们见一面不容易，楼上的会展厅可是贵宾区。”
林子蕴几人相视，武里点点头，四人随陆瑶之去往浮空餐厅顶层的会展厅。会展厅宽敞明亮，它位于整个市区最高的位置，王小云第一次真切感受到自己是在空中堡垒。
“随便坐，不用拘谨。”陆瑶之说，“我希望能在今天与你们详谈，把具体的经费明细大概着列出来。”
“您这就有些为难我们，我们做这个神舟，设计他，算它的材料费，也是需要时间的，实时同步的，现在一下子给不了您准确数额。”
“只需要一个大概就行，我按照最高标准赞助你们。”陆瑶之，“你们向我展示一番吧，我要对资助的队伍绝对信任。”
陆瑶之补充说，“以往也有过那种情况，现今的AI技术太发达，有参赛者完全依赖AI智能算法参赛，一点自主思考的地方也没有，结果那支队伍被取缔了。”
林子蕴等人是听明白了，不给演算一遍，就是不信任，不放人。这像是一场考验，也是一件“为难”的事。
“给她算清楚，”武里说，她认真且无奈的看着王小云。“算完再走。”
“我算个毛，爱资助就资助！”呆了两分钟，王小云气急败坏拉着武里走开。
“不好意思，陆姐，我夫君带我走了。”武里招招手，贴着王小云离开。林子蕴在后面解释，一时半会儿没跟上来。
走出浮空艇，武里悄悄给王小云竖拇指，“你咋算个钱都算不清楚，笨蛋。”
“我，就是算不清楚，你和林子蕴都没动，我以为你在暗示我走。”
“哈哈，王小云用笨蛋聪明了一回。”
夜晚的路灯照着道行树簌簌，蠓蚊微蛾团迎，抬头能瞭望全城别致景点——浮空飞艇。
“迟婆婆，今天的计划被打乱。本来想记录他们三人思考时的神情，但是为首的王小云，在思考一分钟后，直接拒绝了思考。没有给我们留下任何观察机会。”陆瑶之用全息投影进行汇报。
“王小云，这个人，你关注一下。”迟晓敏嘱咐。
“迟婆婆，王小云似乎是那四个人中最正常的一个，是普通到没有亮点的少年，确定需要跟进吗？”陆瑶之问。
“最傻的也许是最聪明的，那三位天赋异禀的少年，一直跟着他。”
“您是说，王小云也是转生之人！”
“有机会你测试他。”
“怎么测试？”
“转生之人不畏生死，以这个方向测试他。”
“您的意思是说，他还可以重生？”陆瑶之点点脑袋，似乎想到了什么，自顾自说道。“重生之人算是夺舍，按伦理应该判死刑。”
陆遥之等了一会儿，没有得到迟婆婆那头回话，算是默认了吧。
（四）
又是一个清晨，王小云又在发呆，确切的说他在想诗歌，这种状态像是正在练习书法的人一般，全神贯注。王小云没有注意到武里又在身后的墙幕闪出，她恨不得在他后脑勺拍上一击，她悄悄录上这一段与科研人员专注状态完全相同的“修仙”状态。
“傻小云，准备去学校了。武里号还没有建好，一个月很快过完的。”
“哦”
才到学校，就见到班主任老罗，他等着王晓云几人到齐，领进办公室。老罗对于昨天的事情似乎了解，他开始训话。
“昨天你们见到陆总了？”
“见到了。”
“昨天你们见到陆瑶之，怎么不跟我联系，擅做主张，还甩门而出？”老罗的语气严厉些。“年轻人是该有年轻人的样子、想法和姿态，可是你们，王小云，你得把这份张扬用在学业上，用在制作神舟赛艇上，不是用来甩别人脸色的。”
“陆总是年轻的企业家，我们学校她都可以买下百个千个，我对她都没脾气，你们还有脾气。她昨天跟我说你们的事情，你们把她当作普通老师不就成了，算一算经费怎么了，算明白了她会资助我们，算不明白她还是会资助我们。你们，得找机会向她道歉。”
“是要道歉，王小云，有机会我们一起登门拜访，道歉吧。”武里说
“我这就跟陆总打个电话，问问时间。”老罗说着就与陆瑶之通话。王小云在一旁听着，老罗通话中的语气放的很低，让王小云深感“鄙夷”。
通话没有用投荧，只是语音通话，老罗转过头来，说，“同意了，王小云有空自个来道歉，还是上次的浮空艇，不准带人来。”
“不准带人，就是我一个人去咯？”王小云问。
“不行，老罗，王小云未成年，我得陪着。”武里说。
“他未成年，你还不是未成年。你俩个小情侣，弄得全校皆知，我还没训话。”老罗想一想，“我带着王小云去，行吧。”
“就明天下午吧，今天陆总刚好不在。”
王小云点点头，表示接受。
“还杵着干嘛，回实验室算账，算清楚明天好要钱！”
老罗说完，气鼓鼓朝着科创实验房走去，看见林子蕴和成冽在里面，进来向着成冽称赞一番，感谢其帮助学校小队参赛，随后又把王小云叫到教室外，吩咐道，“明天道歉的事，听我的就行。省赛时间有点赶，你作为参赛负责人，不要到截止时间了，还没弄好参赛艇。搞快点，后边提前下水实操一次。王小云。”
“好的，明白。”
待罗老师走后，王小云踏进进科创实验房，林子蕴和成冽给王小云恶补会计账目。
时隔一天，在阳光燥热的下午。罗老师带着王小云来到浮空艇餐厅，在陆瑶之的董事长办公室内，开口道：“之前是小云不懂事，小孩子心性，陆总别往心里去。”
王小云深深鞠一躬，“对不起，陆姐姐，昨天辜负您的期待，让您失望了。”
“不打紧，能来代表小云兄弟已经道歉了。我怎么会为难他呢，少年都有少年的傲气。”
“把你需要的经费再仔细核对一遍。”罗老师提醒说，王小云拿出背包里的纸质手稿以及荧屏，熟练的算出这笔支持经费。期间，他也把自己参赛神舟赛艇着重讲了讲。
“我设计的潜艇内部空间大，承载五个人完全没有问题。如果按照传统的龙舟在水面航行，那得重新设计挤下十余人的空间。”
“不错，不错。”陆瑶之笑道，“你们采购这些设备，是实地厂商采购，还是网络下单。”
“这些全部都会是网上购买，因为现实中我们也联系不到好的购买渠道。”
“那你，下午有空吗，下午我受邀我们区工业园内的几家制造业公司，那里拿原材料方便，而且能涨见识。一起去参观一番。”
“有空的，有空的。”罗老师回答。
“可以。”王小云点点头，他听老罗吩咐。
“那好，我们现在出发。”陆瑶之说，“我们参观的几家公司是给航运轮船生产设备的，见识一番大型航船的制作备件，对你来说有好处。”
一晃，陆瑶之带上王小云、罗老师来到工业园区的装备制造厂。参观的几个生产车间，每个车间都比武里的小城堡大很多，武里的“无理厂”只有小半个足球场那样大，这里的车间随便一处都有两个以上足球场那么大。
流水线是全自动的，一间操作室内只有一两名车间管理人员。进入车间后，看到的是一台台巨型机械手架，机械臂或是运输带自动铸形、焊接，就连人形机器也少见，只在运输带末端或是需要用手控操的作台前才看的到。
见到王小云对人形机器人感兴趣，陆瑶之说，“这里基本上都是自动化机械操作，人形的机器人一个车间也不会超过五个，人形机器人由于特殊的原因，只适合标识特别的操作台，其他的也只适合安保巡逻和卫生管理。”
“比较规范的车间里，都不欢迎人形机器人。”陆瑶之说，“怎么，你对机器人感兴趣吗？”
“也不是很感兴趣，第一次见到，很好奇。”
“王小云读大学以后，会从事哪方面的研究呢？”陆瑶之问，“是机械制造方向，还是人工智能方向，还是其他的生命科学方向？”
“都行，我都比较感兴趣，也许能读两个专业就读两个专业，能读三个专业就读三个专业。”
陆瑶之听到王小云的回答笑了笑，她带王小云和罗老师来到车间的地下一层，一扇纯白颜色大门在两人前出现。
“哎呦，这么科技感的地方，没有把林子蕴和武里带来，实在有点可惜。”老罗说。
“后面还有机会，国赛时候如果愿意来，请随意来。”陆瑶之回答。老罗嘿嘿一笑。
纯白的墙面，王小云上前摸了一摸，很特殊的材质。
“这是有色金属制作的墙面，自动除尘。”陆瑶之继续讲解，“而这里面，是本市特有的科技研发中心——浮空艇研发基地。”
随着陆瑶之说完，洁白的金属门向两旁伸展打开。里面同样的是横列整齐的流水操作台，这个车间里看似没有挂灯，却亮如白昼。几名穿着白褂的技术人员，走过来打招呼，陆瑶之对他们说只是例行巡察，没有特别的事。王小云的目光随着技术人员远去的地方，看到了阳光洒落在那一片行政办公区。
“这位置似乎很不错，这个基地真棒！”王小云心想，陆瑶之领着他们来到行政办公区，这一片行政办公区的房顶被挑高，安装的是玻璃，玻璃上有移动的小小的清洁机器人，玻璃房顶的边沿是盎然绿植。
“你就是王小云吧。”一名白大褂热情打招呼，与王小云握手，又和罗老师握了握手，他自我介绍，“我叫林默，是这间车间的负责人，我们上次在越湖亭见过的。”
“哦哦，林博士，林总，您好您好！”罗老师热切回应。
“林默，你带王小云见一见我们浮空艇的模型与数据。”
“好嘞，瑶之！”林默回答，陆瑶之与罗老师朝着其他办公区走去，他们在谈着其他事项。
（五）
“王小云，我在你这么大的时候，也参加过Cyber技术赛，不过那时候的技术赛可没有现在这么隆重，也没有现在这样有很多技术天才。那时，我还记得设计出来的神舟是长长条形的，一列坐若干人，简直和体育赛的龙舟一模一样。”
“你参加的是国赛吗？”
“是的。”
“省赛也参加了吗？”
“没有，特殊原因跳过了省赛。”
林默带着王小云参观车间，先是展示浮空艇的数据模型，接着展示介绍起自己很多年前的赛艇。“当时十个人一起跑的数据，也是有些赶时间，做的中规中矩，这个模型进了现代的教程教材。”
林默和声解释，“你随我来看看投影室的水上模拟游行。”
林默不仅展示赛艇模型，也把浮空飞艇与之比较起来。
“王小云，这些可是我们浮空艇公司机密，放眼全国乃至世界，能做成我们这样专业的不超过三家。虽然浮空艇已经不是新鲜事物，但它依然为未来空中建筑的发展敞开了蓝图。”林默介绍起公司在国际上影响力，以及在这个行业界的翘楚地位。
“我们公司在市内总有两处浮空艇，一处跃湖亭浮空艇，一处在沿江的在建黑色飞艇。黑色飞艇是展示我们工业技术能力的一张名片，下午你随我参观一番，可以喊上你的小伙伴们。”
“真的可以吗？”王小云早就没有心思独自参观大厂，一个人参观索然无味。
“那我们约定好。待会我和你先到黑色飞艇那边，你通知你的小伙伴自己过来？”
“好嘞！”
半个小时后，王小云和林墨出发去黑色飞艇，黑色飞艇的位置位于城中大湖入江口，这里也是高楼林立，许多科技公司驻扎在这片高新技术集群区。
“黑色飞艇啥时候建的，之前我都没有注意到？”
“黑色飞艇是我们建好了飞上来的。”
“哇，牛，可以飞太空吗？”
“黑色飞艇是我们研发的第二代浮空艇，平常时候停靠在高楼楼顶，环游时候可以脱离驻点。我们的跃湖亭只是第一代，它的亮点就是重量轻，尽管有点火浮升功能，但在闹市区基本没有用过，只是起到安全应急作用。浮空艇目前都飞不了太空。”
“不过你知道，人们描绘的未来世界，基本上都是飞船直接飞太空。我们公司正在朝这个方向前进。”
“真的是好厉害。”
“到了飞艇上，你会觉得更厉害！”
王小云跟武里、林子蕴、成冽打电话。只有林子蕴说在路上，其余两人都有自己的事。
“武里是讨厌陆瑶之的原因吗？成冽确实是有自己的事？”王小云没多想，随着林墨来到黑色飞艇所在的擎天楼宇中。
林墨接一通电话，也不知道是什么哪国的语言，显得很有国际范儿。承载黑色飞艇的建筑近五百米高，黑色飞艇停在楼顶，一大半身子确实悬空在外。王小云仔细在楼下瞧了瞧，“难怪是浮空艇，有一半是悬空像是要掉下来。”
他们来到楼顶顶层，此时林子蕴还未赶到，林墨和王小云在工作人员的引领下穿上一套护身服。
“这是什么衣服？”
“高空作业危险，这套护身服前面胸口处有个拉链，可以拉出来降落伞。”
“哦哦。”
“你恐高吗？”
“不恐高，但是怕。”
林博士带着王小云登上飞艇，飞艇不仅有内部空间，在它的外延也留着像船舶甲板似的护栏。
“这里是一处观光台，我们的飞艇可以悬停在五千米的高空静止不动，而这一处就像风中的船舶甲板。”
“浪漫！”王小云回答。
“嗯嗯，适合抒情。”
十分钟后，不赶不慢，林子蕴来了。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为了特意展示，林墨朝飞艇指挥室通了投荧，招呼一声，飞艇开始起飞测试。
王小云见林墨还是双手匐在栏杆上，没有回去的意思。
“王小云，你躲那么后面干什么？”林墨问他。风声很大，王小云一脚迈室内，一脚还在外面，他看见林墨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真是找死的感觉。”王小云心中嘟囔着，鼓起勇气，朝林墨走来。
在风中，黑色飞艇缓缓上升，王小云有一种乘快速垂直电梯的感觉，他死死抓着护栏，护栏与飞艇边缘还有三四米的宽度，王小云却感觉三四米就是三四厘米的不安全。
林墨给自己点了跟烟，烟熏向左向右向下转着圈圈，毫无规则。林博士没有抽完，弹着烟蒂向远处，一幅不讲道德又随性不羁的样子，他把手伸向风中，像是泰坎尼克号里主人翁的自在。他递给王小云一个护镜，王小云套在头上，能听到林博士清晰的讲话。
“小云，你看那边风景好吧？大江大河逐渐细长。”
“好看呢。我想回去了。”
“你在看那头，是不是也有一架浮空艇？”
“唉？看不到？”
“你在仔细看看？”
“看不清？”
“你下去看吧！”
（六）
用武里的话说，王小云就不该接触不正常的人，什么叫做不正常的人，就是那些自以为有地位有势力却拳于一小地方的人。
在坠落的一刹那，王小云的大脑紧张到空白，他得在下坠落几秒钟才有所反应，然而等王小云能反应过来，估计他离地面也就百十米了。王小云才在坠落之时，林子蕴就跃过栏杆抓来，堪堪抓住他得衣角，由着惯性随王小云一起坠下。
抓住衣角也是抓住了，虽然林子蕴心惊，不过一会了他冷静下来。他抱紧王小云，下坠的两秒钟内，尽管王小云的耳边响起林博士的呼叫，似乎是催促打开降落伞之类的话，不过此时王小云只是能坚持不昏晕的状态。
林子蕴的眼罩荧光闪动，他匐在王小云耳边说，“嘿嘿，王小云，靠得住的还是你兄弟我吧！“
“有人想害死你，还好武里没有来！”林子蕴轻声说安慰的话，王小云只听得进去几句，他现在处于垂直坠落，神经紧绷。
突然间，腰间一股阻力传来，似乎勒断背脊的痛感，王小云感到身体没有再急速坠落，而是被束缚着滑行。他见到抱住他的林子蕴背后展开金属羽翼，不一会儿，王小云身上穿戴的降落伞突然展开，差点震脱抱住他的林子蕴。王小云再次感觉身体一滞。林子蕴感觉面对面王小云有点烦，翻了几个照面，让他俯瞰身下的景。
他俩很狼狈的平安着陆。
王小云的眼罩这时候传来着林博士焦急的语音，但是王小云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王小云，你怎么样！你穿在身上的降落伞是自动的，不是手动的！”
“王小云没事，他吓晕了。”林子蕴回答。
“嗯？”王小云哼哼。
“王小云，躺下，你已经被吓晕了！”林子蕴命令道，他摘下王小云的眼罩，一脚踩烂。“回家！”
路边拦下一辆无人出租车，林子蕴拖着王小云离开。
这次是回的林子蕴家，武里和成冽果然在他家等着。一到会客厅，林子蕴细声说明了事情经过，立刻气炸了武里。
“他们，怎么能做出这样过分的事情，简直是气死人，把人当成什么了，就是两百多年前的土匪！”武里说，“这事没完，得报警处理，打官司！”
“打官司不一定打得过他们，王小云的背包服里好像确实是智能自动降落伞，根据坠速判断启动。”
“影响恶劣！他推下了王小云。”
“对，这场官司一定要打，算恶作剧也得有精神损失。”
武里生气到抓狂，“这辈子就没有这样被欺负！”
“非要资助我们，又高高在上缠着我们算经费。摔他门走开，他就推王小云，我特么气死。”
“我们得直接拒绝她的资助，得增加顿感无视他们影响我们心情！我用我做网红的钱垫吧。”武里说完，成冽忙喊冷静。
“如果是这么简单的事，我们自然好沟通解决。以后我们远离他们就是了，但是不要被他们发现我们的秘密！”
“这会发现秘密？啥秘密？”武里问。“我们有秘密吗？”
“也许是为了调查我们，与我们故意制造冲突来测试我们的反应！”成冽说。
“也有这种可能，王小云呢？”林子蕴说。
“在这呢。”
“王小云你咋想的呢？”
“我觉得就是他们小肚鸡肠，那男的估计喜欢那女的，所以知道我惹了她，他来报复我，就是这么简单。”王小云的思路始终靠向武里，说话时候也望着她，武里撇过头去。
“明天怎么说？”武里问。
“直接说呗！路瑶之的同伙给王小云开玩笑，推他高空坠落。也许会被另外一番说辞推卸责任，但是我们先与他们划清界限吧。”林子蕴回答。
“官司得打！”
“这种事情应该第一时间和老罗反映。”林子蕴提到。
“这又得解释你当时无比冷静的冲下去救王小云。”成冽问。
“不用解释，我就是这样的少年。”
（七）
晚间时候，还没等几人气消，罗老师电话投荧过来。
“王小云，你怎么样？”
“罗老师，我没事。我被带到黑色飞艇参观，然后被推了下来。”王小云受了很大委屈，“千米高空。”
“直接不由分说推下来的吗？”
“那姓林的说穿着防护服有自动降落伞的功能，可是提前没有跟我们说，我直接跳下去救王小云。”林子蕴说。见到王小云身旁还有他得同伴，罗老师松了口气，对他得学生们说道，“这次是那个陆总过分，开这么过分的玩笑。”
“你们想怎么样，我去跟她讨官司。”
“我们不想跟她又过多接触，也不需要她资助了，她需要赔偿我们精神损失费。”林子蕴说。
“没有她的资助也会有其他赞助商。”王小云插嘴。
“我明白了，这件事你们有跟家长说吗？”
“还没有！”武里说。
“我这就跟陆瑶之打电话说明这件事情，你们谁过来。”
“我来。”林子蕴说。“王小云精神状态不好。”
“我也过来。”
成冽送回王小云。武里、林子蕴还有罗老师就今天下午的事找陆瑶之说理。
很晚的时候，大概是晚上十二点钟了。王小云迷迷糊糊中接到武里的来电，武里开口就说，“那姓陆的女人答应赔偿，三倍的经费报销，按最高规格向她报赞助费。我们可以获得普通人两年的工资赔偿。”
“两年工资？太少了，我可是差点命就没了。”
“你留在子蕴家的防护服，拿到这里测试了，是有用的。也就是说，姓林的坏人就是单纯的使坏，确实没有害你。”
“你们能不能有点骨气，他推了我！”王小云睡了又醒，攒力气说话。
“骨气，骨气也不是很重要，钱重要一点。”武里喃喃说。“我们老罗说，这点气要受住，这都受不了，以后跟电影一样的剧情出现，那就活不成了。”
“我们打算这笔钱都给你，可是又怕你不会用。”
“这笔钱，……”王小云想说本来就是我的精神损失费，但是他面对武里说不出口。
“这笔钱，可以让你印很多本诗集。我们三个少年不好跟你家长说，你被从千米高空推下来。”武里说，“我给你存着，用来给你出版纸质诗集，咋样？”
“呃……那是不是得出很多本，可以吧。”王小云今天受到刺激，很困，对于武里的话，他很放心。
(八)
被谈判之后，陆瑶之感到烦闷，尽管是她及去试一试那四位少年的胆，但是被这群学生的班主任抓到把柄，令她心情不悦。她找了林墨，林墨回复他一些录像详情，在智能分析的情况显示下，王小云的心理年龄只有十几岁，不偏多不偏少，完全就是平均水准。
“至于林子蕴，他很成熟，无论是在胆魄还是学识上，都是同年龄段极少有的。”林墨把自己采集到的数据呈现给陆瑶之，陆瑶之若无其事，脸上没有任何变化。
可是当陆瑶之将这份报告递交给迟晓敏后，陆瑶之见到迟晓敏第一次愠怒。
“我们提前告知了王小云，可以拉出降落伞。可是他掉下去立马被后面的人，林子蕴冲上去救了。”
“你做的很好，下次别测试王小云了。这个人我自己测试，其余三个人你可以继续测试！”
“好的，迟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