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副模样还真叫景昃来了兴趣,景昃蹲下身,问他:
“那你爸爸是谁?雷恩?”
他见过的绿色眼睛也就这俩人,反正这孩子肯定这两人中某个人的种。
小孩捂紧的枪,奶声奶气的警惕道:“在、哪?”
景昃猜测着他的意思,回答道:“你说雷恩?他真是你爸爸?不过可惜,他已经死了,几个月之前就死了。”
这答案太过伤人,小孩的眼睛一下子失去了光彩,满脸灰败。
见状,景昃赶紧转移话题:“你要我带你走?你知道我是谁吗?”
小孩抬眸黯淡的看着他,努力的出声道:“凌清漪、妈妈。”
这三个字说的倒是顺畅。
“凌家的种?!”
景昃惊诧不已!他上下扫了小孩一眼,又伸手掰着他的脸端详了半天......这,像还是不像?
景昃觉得自己脸盲了。
回想起,他刚刚好像确实提到过这个名字。合着这小孩一直都在听着?而且还能听懂?!
那他装什么智障?
景昃不爽,干脆起身拍拍衣服,不以为意道:“你说是就是?有什么证据?”
一旁的保镖都瞪大了眼睛,这是对着三岁小孩说的话?这不欺负人嘛!
没曾想,小孩还真能听懂,他也跟着站起身,努力的说道:“贱、贱......”
景昃震惊,他这是被骂了?一个三岁小孩?!
一旁的保镖同款震惊,但他们不敢说,甚至不敢听。
景昃磨了磨牙:“小孩,看在你是小孩的份上老子不跟你计——”
“鉴、鉴定!”小孩好像终于找到了想要的词,重复道,“亲子、鉴定!”
呦呵~这都知道?
景昃觉得这孩子不简单,管他是不是呢,先带回去再说,反正孩子还小,还能教。
他勾勾手:“枪给我。”
小孩有些犹豫,扭头看看周围。
景昃明白他的意思,可他就是不想让他得意,于是一把抢过手枪,威胁道:“别想着跟我叫板,你现在命都在我手里。”
“......”小孩沉默的看着他。
景昃以为他会瘪嘴,最好哭几声让他乐呵乐呵。
结果没有。
小孩眸色又黯淡了些,垂着脑袋,搅着手指,不哭不闹也不说话。
景昃见状,扭头就走。
听见后面没有声音,他及其恶劣的唤了一声:“那傻子,你走不走?”
那傻子、咳、那小孩意外的抬眸看他,眸子里亮起了细微的光,下一瞬迈着小短腿“哒哒哒”的就追了上去。
凌晨一点。
凌家还是灯火通明。
景昃先把孩子送去医院了,不能叫那小孩以那副凄惨模样出现在清华面前。
屋里凌清华正在书房忙碌,里面尽是鼠标的点击声和纸张的翻阅声。连景昃进来她都没发现。
直到走到她身后给她披上毯子的时候,她才惊吓的低呼一声,下一瞬捂着自己的心脏,嗔怪的看了他一眼。
景昃表示无辜:“我敲门了。”其实没敲。
他目光落在电脑上,下一瞬面露古怪道:“这是谁?丑不拉几的值得你大晚上不睡觉来看他?”
“......他是我公司的员工。”凌清华当然听出了他的醋味,无奈的解释道,“那截断在地下的手,经过DNA检测是赵立武的,就是清漪的那个保镖,记得吧?”
“记得,形影不离的嘛。”跟个熊似的。
“对,就是他。但是他手里的U盘经过查验,是杰里与海平区区警长官的行贿记录,还有法官、质检员、政务员之类的。这牵扯到太广,而且里面的记录又太隐晦,都是只可意会没有证据的那种。靳警官没有权限缉拿,就从赵立武一层一层网上找。这不找到清漪了嘛,还有爸爸,这些人员也有一定的嫌疑。靳警官希望我能够尽力配合警方取证。”
其实她还没说,因为这些可能存在的内应,警方卧底死了四个。
靳警官沉痛不已,但碍于上级,他只得私下调查,势必要给那些枉死的战友一个说法!
对此,凌清华当然当仁不让。
于公于私,这都是她必须要尽的义务。
景昃大致了解了,又看看她手边厚厚的文件,问道:“有什么我可以为你做的吗?已经凌晨一点多了,你的身子要紧。”
“我的身子是身子,你的就不是?”凌清华不禁笑了一声,眼神也从没从电脑上移开过。
景昃叹了一声,环抱住她的身子,下巴抵在她的颈窝:“这些今天肯定是弄不完的,我们养好精神,明天才能更有精力,效率更快,不是吗?”
这倒是真话,凌清华确实感觉眼皮子在打架。但是靳警官那里实在令人动容......
罢了,休息几个小时,明天起早点再继续吧。
她妥协了。
景昃开心的抱着她回卧室,然后整个人几乎攀在她身上睡觉。
凌清华给自己定了个闹钟。
第二天闹钟尚在振动的前摇,她就倏地睁开眼睛,迅速的关掉闹钟,然后轻手轻脚的移开他的束缚,悄咪咪的下床,拎着鞋跑去书房。
她走之后,景昃也睁开了眼,看了眼时钟,不过才早上五点。
他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起身洗漱去了。
早饭是他端上去的,他甚至还叫人办了个座椅放在她对面。这样她忙碌的时候,他就能在她身旁为她分担一点了。
眼看快到午时了,景昃看了眼埋头苦干的某人,认命的悄然离去,再回来时,手上正端着热气腾腾的午餐。
凌清华闻着香味了,一抬眸,诧异不已:“你什么时候出去的?”
“......”
景昃抿唇微笑。
如此这般,一直到了第二天的下午三点,凌清华才终于放松的伸个懒腰,将所有资料全部发给靳警官的私人邮箱。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这下广东怕是要地震了......
不过那些就不是她能管的了。
凌清华走过去给景昃捏捏肩膀,嗓音温柔到能溺死人:“谢谢老公,老公真好~”
若非有他帮忙,怕是还得多一天操劳。
景昃轻哼一声:“你知道就好。”
凌清华无奈一笑,摸摸他的脑袋,去厨房给他做了些甜点慰劳慰劳他。
景昃非常享受的摸着她的腰身,接受她的投喂。好在凌家没什么人,不然就这大庭广众之下卿卿我我调情的调调,可真是要羞死人了。
景昃偏要这样,凌清华也真是纵着他。
许管家年纪大了,他缕了把不存在的胡子,心想自己果然是要退休的人了,老喽......
唉,没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