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暴走的悲伤

蜃楼总算将体内的躁动感压制下去，拉布可芙似乎也冷静了下来，这让五十岚樱松了一口气。

“我也算是又救了你一次了，回去让我把咖喱吃到饱。”蜃楼向五十岚樱提出了救人的筹码。

“真是的，你怎么对那个咖喱那么执着，吃这么多吃不腻吗？”五十岚樱有些无语。

旁边的玉置豪从公园的水龙头里接了一些水，把手里的手帕打湿，拧干后来到阿基蕾拉身边，为她擦了擦脸上的污垢。

阿基蕾拉的身体一直在颤抖，玉置豪很是担心。

他对阿基蕾拉说道：“阿基蕾拉大人，先跟我们回去吧。”

阿基蕾拉没有回答他，嘴里一直小声呢喃着。

蜃楼往这边看了一眼，然后走过来拽住了玉置豪的衣领，把他往远离阿基蕾拉的地方拖，“这个女人很不对劲，你现在最好离她远一点。”

玉置豪甩开了蜃楼的手，道：“你在说什么呢…”

蜃楼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恶魔最喜欢的可就是人类的负面情绪。”

玉置豪听完这句话，又看向了阿基蕾拉。

“难道说……”

这一刻，他想到了之前的自己。

那个时候，欧鲁特加那个混蛋杀死了阳介，就在阳介变成异魔的那一刻，自己的内心被某种莫名的力量填满了。

在那之后，他暴走了，虽然还有些意识在，但那个时候的他已经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身心，跟一个只知道杀戮的机器没什么分别。

“不要…”阿基蕾拉的呢喃声开始变得清晰，“不要，抛下我……”

与此同时，阿基蕾拉的颤抖变得更加剧烈，身上还有猩红色的流光浮现，正一点点缠绕在她身上。

玉置豪满眼震惊，他差点跌在地上，但还是强撑着奔向阿基蕾拉，“不行，阿基蕾拉大人，振作一点！”

然而，他的话已经传不进阿基蕾拉耳朵里了。

血色的光波在阿基蕾拉身边形成了一道坚不可摧的壁障，玉置豪撞在这道壁障上，被反弹了出去。

成千上万的黑色毒蜂从阿基蕾拉的脚边涌起，迅速将她紧紧包围起来。阿基蕾拉站了起来，她的身形在改变，渐渐从人形变化成怪物的姿态，猩红的双目中仿佛有着对世间一切的憎恶。

“为什么…为什么要抛下我！！”阿基蕾拉发出了不甘的吼声，音浪往四周扩散出去，先是震碎了附近所有窗户的玻璃，然后就是一栋又一栋建筑物被引爆。

毒蜂犹如海水一样连绵不绝，它们升上天空，遮盖了绝大部分的阳光，黑暗骤然降临大地，掩盖住了玉置豪等人。

毒蜂的大规模行动惊动了媒体，这一巨大异象很快被报上了新闻，被放到了网络上，与此同时菲尼克斯的紧急避难令也下达了。

负责直播的无人机飞到了失控的阿基蕾拉所在地区的附近，将阿基蕾拉狂化后的身影拍摄了下来。

而在幸福澡堂里的五十岚一辉看着直播画面的五十岚一辉立马就坐不住了，特别是看见五十岚樱、玉置豪和蜃楼被几乎快要被毒蜂团团包围之后，他即刻就撇下手里的拖把，跑出了澡堂。

在医院里住院的五十岚大二也看见了这一幕，他想离开病床，却被进门来的牛岛光摁住了。

“你现在的伤势就别逞能了，疏散群众的工作有菲尼克斯其他人在，Weekend也会帮忙的。”牛岛光劝道。

好不容易劝住了五十岚大二，牛岛光接到了一个电话，在听完那头的人的话后，他立刻道：“是，真澄先生，我马上回基地。”

挂断电话，牛岛光又拨通了另一个号码，“派出一支小队跟我回基地保护，其余的人立刻前往受灾区域保护普通人撤离。”

说罢，牛岛光准备离开病房。

“小光，为什么你们愿意听狩崎真澄那种人的领导？”五十岚大二问道。“那种人……”

“我跟你们一样，从来没有原谅过那个男人。”牛岛光却说道，“所以正因为如此，在他赎完罪之前，我们需要追随他。详细的，以后再告诉你吧。”

牛岛光出了病房，带上了房门。

……

恶魔之力暴走后拥有极其可怕的毁灭力，仅仅只是能量的外溢就会造成不小的破坏，城市的惨状就是最好的体现。

而间接造成了这一局面的欧鲁特加却跟没事人一样远眺着阿基蕾拉，看戏一样露出愉悦的表情。

“全都破坏掉吧，一群自以为幸福快乐的蠢货。”欧鲁特加毫不掩饰自己对这座城市里的人的唾弃。

“Hey，Hey，你一个逃犯还真是悠闲啊，还有心思在这里看戏。”身后传来乔治·狩崎那标志性的英文语气词。

几名菲尼克斯的队员围绕着乔治·狩崎，手中持着手枪，都一脸警惕地盯着乔治·狩崎。

“都大敌当前了，你们还有多余心思放在我身上啊。”欧鲁特加带着戏谑的表情转过身，靠在栏杆上。

乔治·狩崎带着一脸无奈的表情：“毕竟让你为所欲为的话，天知道会不会有更多危险出现。而且，我有事情要问你。”

欧鲁特加听后，饶有兴致地说道：“哦？说说看，我现在心情好，没准会好好回答你。”

“关于赤石那老家伙的事情，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乔治·狩崎说道。

“呵，那家伙啊。”一提到赤石英雄，欧鲁特加的不满溢于言表……

这边还在风轻云淡地交谈，受灾区那边已经炮火连天。

那些毒蜂无比凶残，基本上是见人就刺。它们的刺带有毒性，被刺中的人类全都倒地不起，脸上带着被毒素折磨的痛楚。

尖叫声和毒蜂的振翅声混在一起，将城市搅和得一团糟。

阿基蕾拉身后长着蜂翅，她悬浮在半空中，周围不停有毒蜂产生。

五十岚樱、蜃楼已经被蜂潮逼退了，他们现在无法接近阿基蕾拉，只能远远地看着。玉置豪那个愣头青还想冲进去，被蜃楼强行拽了出来。

“蜃楼，现在该怎么办？”五十岚樱一边观察着蜂潮，一边问道。

“那女人的心现在已经封闭了，要么打开她的心结，要么把她揍趴下。”蜃楼说道，“不过如果不能将她和亡命徒分离的话，揍她多少次也没用。”

玉置豪看着远处的阿基蕾拉，拳头攥死。

蜃楼一把制止了这个几乎也要丧失理智的傻小子，道：“别给我添乱，一辉那小子肯定看见直播了，等他过来再说。”

“但是…一直保持那个状态的话，太危险了！”玉置豪满脑焦虑。

他也是变成过亡命徒狂暴态的，其中的弊端他清楚得很。

“阿基蕾拉……”五十岚樱锤了一下墙壁，不甘的情绪涌现。

到头来，还是什么都做不到。没能救回老爸，也没能救回阿基蕾拉…

“喂，别伤感了，有东西过来了。”蜃楼提醒道。

五十岚樱和玉置豪一看，发现是之前的那三个异魔，没想到居然这个时候又出来作乱。

异魔似乎是看准了时机和地点出现的，就卡在那些普通人逃跑的道路上发起袭击。

“是要继续消沉，还是站起来。”这句话是蜃楼对五十岚樱说的，很明显他看出了五十岚樱的心思。

“哼，被你一个恶魔说教，真不爽。”五十岚樱起身，踩了蜃楼一脚，按动了手里的印章。

［Cobra！］

“真是不坦率的女人。”蜃楼吐槽道。

［Bat！］

三只异魔还在袭击人类，突然看见无数黑色蝙蝠组成的烟团和一条巨大的眼镜蛇朝着自己这边扑来。

烟团散去，眼睛蛇也化作碎光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两个假面骑士的身影。

“给我住手！”五十岚樱怒喝一声，右拳打在了一只异魔的脸上。

异魔来不及抵挡，被这蓝色能量包裹的拳头打了个踉跄，本来快得手的人类也趁机跑掉了。

它的两名同伴见状，催动身后的尾巴，从左右两侧刺向五十岚樱。

这时，持剑的蜃楼闪到五十岚樱前方，剑刃横斩，挡飞了两条粗壮的尾巴。

［必杀承认！］

蜃楼握紧武器，绿色的焰火缠绕剑身，同时蜃楼又拿出另外一个印章，启动之后盖在自己的腰带上。

［Jackal！］

金黄色的能量从腰带上传导到蜃楼的双腿，就看见蜃楼一蹬地面，身体陡然化作金色的残影消失。

再一看，蜃楼已经来到了异魔们的身边，手起刀落，无数道黑绿色的剑光在几头异魔身上乍现，火花随着剑光的劈斩而飞散。

一时间，几头异魔后撤连连，最后更是先后被砍飞倒地。

五十岚樱有点看呆了。

“好厉害…”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感觉蜃楼又变强了。

自己真的差的好远，好远……不论是跟蜃楼相比，还是跟自己的两位哥哥相比。

蜃楼却像看穿了五十岚樱内心所想一样，停止了攻击，端着剑刃，头也不回地说道：“你也知道自己太弱了吧，成天无敌无敌的，现在终于认清现实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五十岚樱想反驳两句，但她一开口就没什么底气，因为蜃楼说的确实是实话。

如果自己够强，就不会看着贝尔抢走老爸而自己只能灰溜溜地逃走，也不会站在离阿基蕾拉这么远的地方看着她失控而束手无策……

“真是相像啊，你们兄妹。”蜃楼说道。

“诶？”五十岚樱有些不明白蜃楼的话。

“大二那蠢货和你一样懦弱，被自己的亲哥哥掩盖光芒而不敢抵抗，要不是我帮了他一把，他现在连假面骑士都当不上。这样的弱小真是糟糕至极……”

蜃楼话还没说完，转头却迎来一只拳头：“你在鬼扯些什么啊？！”

蜃楼的脸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拳，躺倒在了地上。

五十岚樱收回拳头，愤愤不平地说道：“大大是我了不起的哥哥，不许你这么诋毁他！”

蜃楼也不恼，不起身反而翘起二郎腿，说道：“我是大二的恶魔，他的内心我一清二楚。他太懦弱了，畏手畏脚的，怕失去这个，怕失去那个，所以他遇事都得做出一副冷静的样子，用来掩盖自己的恐惧。”

“害怕失去？”五十岚樱听到这个词，脑子里止不住地想起和五十岚大二一起战斗的画面。

不知多少次，他都奋不顾身地站在自己的身前，用身躯保护着被打败的自己，为自己承受下本应该把自己打垮的攻击，哪怕他因此变得遍体鳞伤。

难道说，这份悍不畏死的勇敢反而是恐惧和弱小的证明吗？因为害怕亲人和战友死去，所以他变得无所畏惧？

五十岚樱把手放在腰带上，握紧了眼镜蛇印章。

这时，异魔们重振旗鼓，纷纷朝着五十岚樱和蜃楼吐来大大小小数十枚火球。

五十岚樱站稳脚步，眼睛亮起，脑袋后的蛇尾长鞭甩起，扫飞了面前飞来的火球。火球在两人四周爆炸，却没有伤到她们一丝一毫。

五十岚樱用力地拍了拍自己的脸，“弱小，强大，啊啊真是的，我脑子都乱了！”

“不过，我不会再输给大大了，如果这样的大大也是弱者的话，那就让我也一样懦弱好了！”

五十岚樱跃向空中，扳着驱动器上的印章，一条蓝色的眼镜蛇盘踞在她的身边。

［Cobra—Stamping Smash！］

五十岚樱的身躯落下，右拳被那条由能量形成的眼镜蛇缠绕着，随着她的拳头轰在三只异魔中间的地面上，一股蓝色的震动波以她为中心爆开，异魔随着周围的灰尘被齐刷刷地震飞出去。

三头异魔被分散开后，五十岚樱猛的扑向其中一头，双拳被蓝色光芒覆盖，一拳接着一拳打出，异魔的胸口接连爆出蓝色的波动。

异魔怒吼，臂刃就要斩去，但五十岚樱动作更快，她脑后的长鞭捆住了异魔的手臂，让它无力出剑。

与此同时，五十岚樱的重拳狠狠砸在了异魔的胸前，拳面和异魔接触的地方荡开一个巨大的光圈，随后就是异魔往后滑行的声音出现。

五十岚樱向前奔去，同时切换驱动器上的印章，拉布可芙幻化成两把羽扇出现，紧接着又被五十岚樱往前投掷了出去。

羽扇犹如两把钢铁回旋镖，以不同的角度劈在了异魔的胸口和腹部。还没等异调整过来，五十岚樱又是一拳往它脸上砸。

羽扇在半空中回旋，这次却是劈在了异魔的膝盖上，这让它双腿一曲，肩上又被五十岚樱追加的下劈腿砸中，这下它直接跪在了地上。

［Kujaku—Stamping Smash！］

两把羽扇在空中拆分成十几根钢羽，这些羽毛从四面八方笼罩而来，像一把把飞刀刺在了异魔身上。

最后，五十岚樱将力量聚集在膝盖上，全力撞向异魔的胸口。随着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异魔痛苦地嚎叫了一声，紧接着便被爆炸声给盖了过去。

异魔爆炸产生的火焰没有持续多久，很快五十岚樱的身影便显现出来。此时的她手持着拉布可芙所化的火箭筒，朝着另外的异魔开炮。

蜃楼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看着五十岚樱的战斗身姿，似是自言自语道：“真是热血的傻瓜。不过，这样就够了。”

“弱小是强大的前身，总有一天你会追上你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