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死不瞑目

公元2016年秋天的早上,天刚蒙蒙亮,树叶上的露水珠颗颗晶莹剔透,绿叶映衬空灵的水珠像颗颗珍珠盛在碧绿的翡翠上,水珠慢慢的汇集,沿着树叶的脉络汇成大的水滴滴在地上。

树叶子经过一夜露水的洗礼墨绿墨绿的,路边的小草也是新绿的,树木的下面小草的周围都湿漉漉的,好像下了一场蒙蒙细雨。

整个小村都沉浸在宁静之中,偶尔能听到几声狗叫和公鸡打鸣的声音;村中勤劳的妇女已经起床开始准备早饭,叮当作响的劳作声和着鸡鸣狗叫一派安静祥和的农村交响乐开始演奏。

远远望去小村的上空升起袅袅的炊烟,仿佛能闻到饭菜的香味。

突然听到一声女人的尖叫,“哎呀,不得了啦!东头王寡妇和憨子偷奸被抓了,大家快去看吧!两个人已经被锁在王寡妇家里了”。早晨的宁静被打破,做饭的媳妇三三两两聚一起议论着:

“哎,婶子,这八哥嘴说的是真的么”?

“哎,八成是真的,这大清早的如果不是真的王寡妇不把她的嘴撕烂”。

“婶子,要说也是的,这李哥去世也两年多了,是个女人也熬不住,况且王寡妇又长那么漂亮”?

“谁说不是呢?她和憨子倒也挺般配的,只是这么以来特别是让八哥嘴这么一闹,指不定要出什么幺蛾子呢”?

小村炸开了锅,做饭的妇女喊自己的男人,“二狗二狗,赶紧起床出大事了”。

“滚,臭娘们,大早上的你不让老子多睡会儿,就咱们这小村会出什么大事”。

“村头王寡妇和憨子做那事让人给堵在屋子里了”。

“谁、谁、谁?王寡妇?这个骚货,平日里正经的跟个贞洁烈妇似的,我约了几次都不理我,怎么和憨子这信球搞到一起了。”

“你说什么?我说你平时对我爱理不理的原来是被这个狐狸精给迷住了。好,看我去把这狐狸精的皮给给扒了,看看她那儿长的有什么不一样,是金的还是银的?”

“哎哎哎,我真是嘴欠。”,二狗使劲扇了自己两个嘴巴,连忙穿了衣服向外边追去。

小村沸腾了,村里大大小小的人都向村头涌去。路上人们议论纷纷,都在讨论这个桃色新闻,说什么的都有,爱看热闹、爱讨论别人的家长里短、爱看别人家的笑话大概是全世界农村人的共性。

但是也有持怀疑态度的,不过在这种情况下即便有不同意见也会被其他人的唾沫星子给淹死“哎,什么也别说跟着看看吧”。

到村头过了小石桥向北一拐,走过杏林边上百十米的小路就有五户人家,由西向东第一户是老村长家,第二户家里没人基本是个荒园,第三户就是八哥嘴家,紧接着是憨子家和王寡妇家。刚过荒园就听到王寡妇家嘈杂的声音有哭声,有骂声,有议论声。到了王寡妇的家里,仿佛到了会场似的,人头攒动、摩肩接踵,连院门都被挤塌了,一个门板被扔在地上。堂屋门前王寡妇的婆婆坐在地上哭诉着,王寡妇的两个婆家弟弟掐腰指着堂屋门口在破口大骂。

“你这个不要脸的骚货,给我爬出李家,憋不住爬走,想找谁找谁,老李家没有这号人。”

大门从外边被锁上了里边王寡妇扒着门缝在哭诉:“妈,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是有人在诬陷我。憨子兄弟帮我修房子,白天农活忙也怕别人说闲话,昨天晚上来帮我们修房子,修完房子裤子破了我给他缝了缝、洗了洗。

想着他忙了一夜吃点东西再回去,谁知道我刚把饭端到屋里谁就把门给我们锁了,真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婆婆还没说话外边的女人接上了嘴。

“切,说得好听,修房子白天不修晚上修。

“就是修房子还不穿裤子,这个师傅手艺挺高啊。”

“切,真是的既当婊子还想立牌坊,干完了还不想承认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就是把她拉出来,衣服给她扒了,让大家看看这个骚货。”听声音像是二狗媳妇说的,这种场合简直是火上浇油。平时闲着没事的女人们骂人可是不用培训,什么难听骂什么。

两个弟弟开始疯狂踹门,一帮泼辣的妇女在辱骂,屋内王寡妇的孩子哇哇的哭喊,你们这些坏蛋,“滚、滚出我们家去”。

但是这声音被淹没在众人的喧闹声中,这时间这场合谁也不会顾及到一个孩子的感受,没人注意到像歌词写的“我已经看见,一出悲剧正上演。”

婆婆在呜呜的哭,妇女在愤怒的骂,两扇木门经不起几个年轻后生的大脚。

木门轰然倒地。

待尘埃散尽众人看到屋内憨子穿着四角小裤头手持钢叉像天神一样将寡妇和六岁的孩子护在身后,一瞬间男人们愤恨、女人们嫉妒。

男人看的是哭得梨花带雨的王寡妇,女人们看的是身材匀称健硕的憨子。

一瞬间的安静,愤怒的人们开始向屋内拥去。

憨子拿钢叉向众人乱戳,忽然一声惨叫传来,憨子的钢叉扎在二狗的屁股上,拔出钢叉顿时血流如注。

众人被憨子的神勇给镇住了,都退出了门外,与他僵持着。

几个人抬走骂骂咧咧的二狗,于是人们商量着去找憨子的老爹过来,于是几个人匆匆离开,看着浑身是血的二狗和拿着叉凶神恶煞似的憨子,人群中的八哥嘴脸色惨白,悄悄地回到了家中。

人群安静了,都在等憨子的老爹来降伏这头发疯的狮子。

好一会儿,等到老于头颤巍巍、骂咧咧的来到院子里。众人赶紧给他让开了路,老于头看到憨子破口骂道“混蛋,把叉放下。”

“不要逼我,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你这个逆子,你先把我杀了吧?”

老于头慢慢的向前走,众人也跟着他向前走。憨子红着眼睛、浑身发抖、声嘶力竭大声吼道“不要逼我,谁也不行。

”钢叉对着老于头的胸口,众人的一颗心都悬着,生怕失去理智的憨子失手伤了自己的老父亲。

憨子双手在颤抖,嘴唇咬出了血。

一边是自己的父亲,一边是善良无助的寡妇母子无法决断、无法割舍,但始终没有对自己的老父亲下手。

众人一拥而上拿走了他的钢叉,愤怒的憨子又踢又咬。

“打醒他”,老于头愤怒的叫道。

众人拳脚相加一会儿功夫憨子鼻青脸肿、气喘吁吁被众人用绳子捆了抬回家锁在屋里,怕他再次发疯。

“把那个贱货也拖出来!”不知是谁说道。

涌进屋里的人们向堂屋的东间走去,东间的门被踹开了,等看到里面的情况一下子怔住了。屋子里北边空地上四根木棍搭了一个架子,靠着架子上摆放一架木梯。

地上全是没来得及清理的木屑和泥土,屋顶上有新换的椽子和顶板。他妈的关键是架子上挂着一个人,的确是一个人。

是面朝墙的一身红衣服女人,长长的头发上还扎了一个红色的带子,红的像血染过似的映衬着王寡妇惨白的面色,眉头紧皱、两个眼睛怒视着众人,是刚才还在哭诉的王寡妇。

“是被众人辱骂的王寡妇上吊了”。屋里一点声音都没有,好像温度瞬间下降了十几度,让人感觉后背发凉、两腿发软。

胆小的女人和孩子全跑到院子外边,胆大的妇女和男人们也没剩下几个,“愣着干什么,赶紧救人”。

不知是谁大声喝道,众人才恍过神来,几个胆大的男人爬上梯子解开绳子,下边的人接着小心把王寡妇放到床上。

王寡妇杏眼圆睁早已没有了气息,一个老人看到这个样子,走过去轻轻的把她的双眼合上,嘴里嘟囔着“作孽呀,好好的一个人就这么没了”。

“妈、妈、妈”,人群散开,寡妇的儿子李天豪才挤到屋里。

“妈我不要你死,妈,都是你们这些坏人,是你们害死了我的妈妈”。

众人默不出声,一屋子人低着头都知道错了但又能如何。房间里静得吓人,只有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声,王寡妇的婆婆后悔地用手打自己耳光。众人拉住她劝她,婆婆一把把小天豪搂在怀里痛心的说:“孩子,是奶奶错了,是奶奶错了”。

“滚,我要妈妈、我要妈妈”。孩子哭的一口气没上来就晕了过去。众人尴尬至极、后悔至极、难过至极。

人心都是肉长的,这些人本性都是善良的,现在闹到这个地步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全都无助的看着婆婆和孩子。

婆婆掐人中、拍后背忙活半天孩子哇的一声哭出来,婆婆脸上才有了一丝血色。

对众人哭求到“连累乡亲们了,把孩子抱走,另外我苦命的闺女准备后事吧!

我可怜的孩子啊!是妈害了你!我苦命的孩子,让公安局把我抓走枪毙我吧!

怎么不让我死,我该死啊!”老人大放悲声,众人忙作一团。

小村经此巨变人人自危、个个噤声但是在村西头的疯癫绝户头老顺德却坐在大坑边上的柳树下喃喃自语“天将降大任于此子也,李家之幸、全村之幸。

”忙碌的人们看着他疯癫的样子无人理他也无人懂他。

这时如果王寡妇在场的话可能会听出点端倪。

因为老顺德曾经给李天豪算过一挂,并神神秘秘地告诉王寡妇天机不可泄露,并说自己就是因泄露天机才受到上天的惩罚。

接着对王寡妇说道:“小娃的运程是:

少时孤独走征程,

山倒水枯路峥嵘。

立业桃花相映红,

危难之中有华容。

化茧成蝶十八难,

渡劫之后更建功。

秋落秋起众人赞,

时隔千年现德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