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澜是一名经验丰富的驻防官。
有一些超凡者，因为自身天资的问题，没办法晋升到更大的舞台。
这部分超凡者，往往会在某处扎根下来，负责这一带的超凡世界的长久治安。
遇到一些难以处理的事情，也不需要自己上，做好能做的事情，及时上报就可以了，总部会派遣实力足够的调查员去处理。
这种驻防官，修为基本上够用就可以了，更重要的是经验。
适合养老。
“铁长官，我们巡逻，就只是这么走着吗？”许诺有些好奇。
一个驻防官负责的片区还是有那么大的，他们甚至连交通工具都没有配备。
“呵呵，小子，你这就是用世俗的经验去衡量超凡了。”
铁澜笑呵呵地说道：“超凡世界，不会有民众来报案，谁遇到就是谁的，顶多发现点子扎人，才会摇人。”
“咱们就是要慢慢走着，走到一处，就用你手里的仪器，看看附近有没有虚界的波动。”
许诺和张小玄手里都有着一个像是小天才智能手表的仪器，这是一种微型雷达，能够探测到常见的虚界波动。
张小玄问道：“那仪器如果不起作用呢，我的意思是，总有些情况，虚界的波动会比平常微弱许多。”
“所以啊，这才是我们走的意义。每到一处，就用你那孱弱的感知，去仔细看看有无异常。”
铁澜嘿嘿一笑：
“你们要明白，起码在目前的超凡世界，人比机器可靠。”
这倒是，不然也不至于拉那么多灵御去给蓄能水晶充能……
虽然有磨练的因素，但灵御充能的速度要高于一般的符文矩阵也是事实。
超凡科技岂是如此不便之物？
许诺想到了曼陀罗的设备，到现在为止，他都不清楚那个女人的超凡途径是什么。
“诶，你们喝东西吗？”
虽说是巡逻，可明面上就是一个中年人带着两个小伙子到处乱逛。
幸好张小玄今天出来的时候是穿了一件冬衣，而不是他那道袍，不然画风只会更怪。
走了两圈，没发现什么异样，三人坐在商场周围的椅子上稍作休息。
“来，天凉了，喝点热牛奶暖暖身子。”
许诺拿了一杯，却看到张小玄的目光直直地望着商场，顺着他的视线一瞧，才看到他是在看商场上的裸眼3D投影。
“那是符文矩阵吗？”张小玄好奇地问道。
许诺一愣，“小玄，你是多久没下山了？”
“害，”一旁的铁澜说道：“小许，你是不知道，像小张这样来自古世家的人，刚出世时都这副模样。
“在那深山老林，与世隔绝之地待久了，和时代脱节就是这样的，很多现代常识啊，都不具备的。”
铁澜说这话时毫无顾忌，让张小玄有些不服气了。
“铁长官，在下常识还是有的。在山上，族中还有专门教授数理文化的教习呢。”
铁澜笑了笑，忽然砸吧一口牛奶：
“啧啧，还是这母牛奶好喝。”
许诺一愣，不知道铁澜是何用意，但下一刻，就听到张小玄说道：
“铁长官，你怎么知道这是母牛奶呢？”
许诺诧异地看了张小玄一眼。
铁澜投给许诺一个“看吧，我没说错吧”的眼神，继续打趣道：“那小张，你说说这奶是公牛奶还是母牛奶？”
张小玄有些得意：“您还说在下没常识。
“这牛有公有母，所以这牛奶有一半的可能是公牛奶，一半的可能是母牛奶。这盒子上又没有标明是公牛奶还是母牛奶，您怎么能说那么肯定呢？”
许诺张大嘴巴，看着张小玄的眼神像是在看什么绝世大傻逼。
“怎么了？”
张小玄发现两人看他的眼神有些怪异。
“小玄啊，”许诺叹了口气，为古世家的未来感到担忧。
“你好好想想，牛奶是什么？”
“许兄，这个在下知道，所谓牛奶，就是……”
张小玄说着张家课本上的词句，声音却逐渐低了下来，表情也逐渐反应了过来。
啪！
片刻后，他红着脸给了自己一巴掌。
“在下愚钝。”
铁澜哈哈大笑，许诺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铁澜拍着张小玄的肩膀：“小张啊，你应该说你是二臂。”
张小玄问道：“二臂是什么意思？”
“呃，就是现代人谦虚的话语。”
“哦哦，”张小玄懵懂地点着头，说：“我是二臂。”
“嗯，这就对了，你是出来历练的，那自然要跟上时代。明白吗？”
铁澜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
张小玄面色一肃，站起来行礼。
“明白了，谢谢铁长官指教。”
许诺扭头过去，憋住笑。
也不知道张家知道这件事后，会不会找铁澜麻烦。
滴滴。
三人的雷达忽然响起。
铁澜拿起一看，脸上的笑容缓缓消失。
“小子们，来活了。”
.
.
工地，一群穿着朴素的民工站在未完工的大楼上，手里举着横幅。
天色已经渐晚了，这些工人，恐怕是在这里站了快一天了。
下面有人拍摄，也有人劝说，还有相关人员维护秩序，但所有前去交涉的人得到的答复都是一个：
“今天拿不到工钱，我们哪也不去！”
张小玄站住脚，呆呆地看着楼顶：
“这些人是在干嘛？”
“多危险啊，他们都是普通人，摔下来怎么办？”
许诺沉默，一旁的铁澜则平静地说道：
“小玄，这些事情你不要管，你也管不了。”
“超凡的归超凡，世俗的归世俗，这个道理，你们家族应该有教导。”
张小玄还想说什么，可铁澜已经先一步朝工地旁走去。
许诺和张小玄沉默两秒，也跟了上去。
临走时，许诺回头看了一眼，看到有警车到来，一名面容憔悴的官员，在警员的护送下，一脸焦急地走进了工地。
“唉。”
许诺叹了口气，跟着铁澜，往巷子里走去。
嗡——
几分钟前，以这座工地为中心，形成了一个虚界。
许诺他们此刻正是踏入了虚界当中。
虚界内的一切建筑，和外界都是几乎复刻的，不同的是这里的一切都像是在镜子当中。
“果然在那上面。”
三人看向楼顶，虚界当中没有那些讨薪的工人，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弓着背，弯着腰的巨大无脸诡谲。
【咕……咕……还我……血汗……】
诡谲的脸上长出了一张又一张脸，皆是一副愤怒而又无奈的表情。
几张脸拼凑成了五官，诡谲忽然低头，用“眼睛”看向地上的三人。
【……钱】
一个字吐完，诡谲猛地自楼顶跃起，朝着三人所在，高高落下。
“轰！”
铁澜浑身的肌肉绷起，隐隐间还有斗气萦绕：“三级诡谲？许诺，请求支援，从旁协助。”
“小玄，我打头阵，你负责控场。”
“都小心了！”
话音刚落，一个沙包大的拳头自烟尘中冲了出来，砸在铁澜脸上。
巨大的力道将铁澜掀飞，径直轰入工地堆放的砖块当中。
“铁长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