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宇已经意识到危险。他挣脱纠缠,绕到车门里,小个子整个身子进入车厢,后座上传来肖蓓的惊叫声。
另一侧的乔远趴在车门上,眼神都涣散了。王宇拼尽全力双手扯住小个子的裤子,把人死命的往外拽。
“混蛋,你给我出来!”混乱中他只知道乔远给他的任务,就是守住车门保护肖蓓。
小个子被王宇用莽力拖了出来。连裤子都撕破了。后面还有人要挤过来。王宇干脆站在打开的车门里,用身子护住肖蓓。
此时乔远眼前恢复了些清明。他忍着疼勉力抵挡。医院保安跑近了,远处终于响起警笛声。
对面人始终无法伤到肖蓓。但是他们应该是领了任务,必须要给肖蓓些颜色瞧瞧的。眼看任务没有完成。王宇越战越勇,用肉身给肖蓓筑起屏障。那个小个子不甘心,他目露凶光拼尽全力冲过来。只见他借着助跑的力气疯了一样冲向王宇身前的车门。
车厢里的肖蓓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冲击力让车厢猛的晃动。随即响起一声清脆的树枝折断的声音。那是骨头折断的声音。
“啊!”王宇的惨叫充斥车厢。肖蓓眼看着王宇瘫倒在后座上,车外的脚步声杂乱,渐渐跑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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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乔歆带着女儿小雪来到了医院住院处。
小雪过去也来过医院,是来看舅舅。如今这次却是来探望爸爸。在孩子的印象里,爸爸虽然不太靠谱,可是永远高高兴兴健健康康,从来没生过病。
“妈妈,爸爸什么时候能回家?”小雪抬头问乔歆。
乔歆经过这一日的惊吓,面色委顿,没什么精神。她捏了捏女儿的小手说:“爸爸刚做了手术,得在医院住几天。”
小雪对这个答案明显不满意。撅起了小嘴。她注意到医院的走廊里迎面走来一个漂亮的阿姨。
乔歆脚步顿了一下,拉住小雪说:“雪儿,这是我跟你说过的贝贝阿姨。”
“贝贝阿姨?舅妈?”小雪对于这个名字多少是有的敌意的。她一直觉得舅舅最喜欢的女孩是她自己,凭空里多了一个竞争者让她颇为不爽。
小雪站在原地,看着肖蓓的眼神有些抗拒。
肖蓓走到跟前,径直蹲下身。拉住小雪轻声问:“你是雪儿是不是?”
小雪求助的抬头看妈妈,没说话。
乔歆按按小雪的头催道:“快叫人!”
“贝贝……贝贝阿姨。”
“以后要改口叫舅妈哟!”乔歆提醒。雪儿抿着唇没接话。
乔歆顾不上女儿那点小心思,她满心惦记着老公。
肖蓓起身说:“老大刚才醒了,麻药劲过去了,你去看看吧。”
王宇的腿骨折了,刚做了手术。
乔歆点头,拎着女儿要进去,小雪冷不丁的问:“爸爸怎么会受伤的。”
乔歆不耐烦的拉女儿,肖蓓却再次蹲下身,看着小雪的眼睛说:“爸爸是为了保护舅舅,还有……保护我才受伤的。”
小雪有点困惑,“你们为什么需要保护?”
“因为我们遇到了坏人。要不是你爸爸,我和舅舅都会受伤。”
小雪眨眨眼,想哭。
“警察抓到坏人了吗?”
肖蓓双手扶住小雪的肩膀说:“快了。一定会都抓住的。”
袭击他们的几个打手在逃跑的路上被警察抓住一个,其他人还是跑了。幕后的指使者自然还逍遥法外。
肖蓓弯了食指为小雪抹去眼泪,用很轻的口吻,却极郑重的保证,“雪儿,舅妈向你保证,这一次……咱们要告死那些坏人!能相信我吗?”
小雪含着泪点头,肖蓓俯身抱住孩子,在她脸颊上亲了亲,小姑娘眼里的敌意终于散去。
乔歆带着女儿进病房探视王宇。肖蓓不想打扰,仍旧坐回走廊的椅子上陷入沉思。
目前他们确实拿到了一些证据,可是若想把这些证据指向倪霞,还需要充分的时间。肖蓓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倪霞也许会跑。她在国外布网这么多年,就是要给自己留后路的。
此时走廊里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乔远换了自己的衣服,朝着肖蓓缓缓走来。
肖蓓赶忙起身迎过去。
“怎么自己跑出来了?”肖蓓扶住他问。乔远本来是要被留观住院的。
“大夫说没事了,可以回家了。”乔远笑笑说,但是明显没什么力气。
肖蓓扶着他小心的坐下,他后背有几处挫伤,不能碰椅背。
“化验报告看到了?”肖蓓拉住他的胳膊问。
乔远点头。他入院时做了化验,确认有人给他使用了引起肠胃痉挛的药物。他的消化道做过多次手术,反应剧烈。好在他服用的剂量很小,用了药很快缓解了。那些人出此下策,无外乎是警告他们,让这场谈判无疾而终罢了。
肖蓓低头逐个捏他的手指,似乎要通过这个动作平抚自己的心绪。她抬头有些怯怯的问:“你说……我若是找那个人,你会不会瞧不起我?”
“哪个人?”乔远没明白她的所指。
肖蓓想要解释,却越发慌乱。她张了张嘴又把话吞回去。乔远终于明白了。只有一个人会让肖蓓如此窘迫又内疚。
乔远坚定的摇头,“宝贝,你是一个有很高道德标准,又感情充沛的人。没有人会瞧不起你。况且……妈妈也许希望看到这一天。”
肖蓓听到“妈妈”二字,突然眼圈就红了。她摇头哽咽着说:“我不知道怎么跟他相处。我不知道该不该求他。可是我答应了雪儿,我要告死他们!我又怕倪霞跑掉。妈妈……会原谅我吗?”
乔远抱住她的肩头,轻抚她的后背说:“妈妈那么爱你,永远都爱你。”
肖蓓脸上挂着泪水抬头。乔远盯着她的眼睛,笃定的点头。肖蓓眨眨眼睛,反复深呼吸,慢慢掏出手机来。
她起身,独自走到窗边。乔远留在原地,不愿打扰她。
女孩用手捂着电话,眉头轻促,压着声音交谈。秋日的夕阳里,乔远能看到肖蓓睫毛上泪痕的反光。那光在眼睛里散开,映上晚霞的暖色,越来越柔和,直到最后,化作一抹笑意。
乔远不知道谈话的结果,却望着他心爱的女孩,弯了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