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胆战心惊的朝开门这人一看,顿时一愣,开门这人打眼朝我们俩一看,也是一愣,还没等我说啥,开门这人立马儿笑了,看向我问道:“小老弟儿,你不是说不来么?”
我干咽了口唾沫,本来想回答说,我是不想来,都是我傻牛哥把我拉来的,不过转念一想,不能这么说,这么说开门的人听了心里肯定不舒服。
我冲开门这人傻乎乎的干笑两声,说道:“闻见肉香味儿,太香咧,忍不住就找过来了……”
开门这人一听,顿时哈哈大笑起来,显得挺高兴,翘着舌头说道:“那是,我做的饭、炖的肉,就是香,村里没几个人能比得上的。”我顿时讨好似的跟他赔笑起来。
要说开门这人到底是谁呢,估计我不说各位也早就已经猜到了,还能有谁呢,就是之前那个杀鸡的小老头儿呗,小老头儿之前叫我过来吃鸡肉,我死活不来,现在还是阴差阳错的闻着味儿过来了。
小老头儿很热情的把我们引进了院里,他让我们在院里先等一会儿,自己朝院子南墙根儿那里走了过去。
我打眼朝南墙根儿那里一瞧,挨着南墙根那里,有个土灶台,灶台里似乎刚烧过柴禾,柴禾这时候已经熄灭了,里面忽明忽暗闪着火星子。在灶台上面,架着一口铁锅,锅盖儿打开着,从里面热气腾腾的冒着热蒸汽。
在铁锅旁边,还放着一个小盆子,盆子里放着一把大笊篱,小老头儿走到盆子跟前,拿起里面的笊篱放进锅里就捞,一边捞,一边扭头对我们俩说:“你们这俩小子,真有口福,我刚把鸡煮好,还没出锅呢,你们俩就过来咧。”说着,在锅里捞了两下,捞出一只白嫩嫩冒热气的整鸡,又捞两下,又捞出一只。
两只鸡放进盆里,小老头儿端起盆,冲我们俩又说道:“你们俩别在院里站着咧,跟我进屋吧。”说完,小老头儿端着盆先进了屋。
我这时候朝傻牛看了一眼,傻牛居然面无表情、傻呆呆的。我心说,刚才还在流口水呢,这时候咋不着急了呢,轻轻一拉他胳膊,“走吧傻牛哥,进屋吃肉了。”
傻牛这时候也不知道在愣啥,给我一拉,这才回了神儿,冲我露出一个傻笑,变回一脸馋相,使劲儿点了点头。
进到屋里,小老头儿已经把盆放到了桌子上,我打眼朝整个儿屋里一瞅,屋里的摆设还挺不错,一水的新式家具,沙发、茶几等等一应俱全,只不过,感觉屋里冷冷清清的,好像这家里只有小老头儿一个,没啥人气儿。
我跟傻牛都站在门口边儿上没动,小老头儿招呼我们,“你们快过来坐呀,别把自己当外人,俺们家里就我一个,没旁人了。”
闻言,我示意傻牛过去坐,随后,一脸为难的对小老头儿说道:“大也,我们、我们其实不是俩人,我们是四个人,还、还有俩人呢,您看……”
我话没说完,小老头儿立马儿明白我啥意思了,连忙摆手打断我说道:“没事儿,去叫他们也过来吧,我正发愁两只鸡我一个人咋吃完呢,要是两只鸡不够咱吃,再做点儿饭吃。”
一听小老头儿这话,我顿时感激的冲他鞠了一躬,“谢谢您了大也,谢谢了!他们俩还在街上,我去喊他们过来!”
小老头儿笑了,冲我一摆手,“快去吧。”
跑出小老头的家,一口气来到街上,街上这时候更加冷清了,在路上放眼一瞧,并没有看见陈辉跟强顺。顺着路我就往西找,走到他们村十字路口的时候,远远看见陈辉跟强顺正往我这边过来,我赶紧朝他们跑了过去。
跟他们一碰头,强顺一听说有鸡肉吃,乐坏了,说他们俩要了半天,连口热饭都没要出来,我心里随即一酸,谁又不是呢,不过,还好还有个小老头儿,虽然说话难听点儿,人看着奸横点儿,但是整体来说还算不错,至少比他们村里某些人强多了。
强顺随即小声问了我一句,那小老头儿家里有酒没有?我立马儿斜了他一眼,有肉吃就不错了,还想要酒呢。陈辉则叹了口气,啥话也没说。
领着陈辉强顺回到小老头儿家里,两只鸡不但一点儿都没动,桌子上还多了一瓶酒跟几个杯子。
小老头儿显得非常高兴,说啥,家里除了过年,很少能有这么多人,也很久没这么热闹过了,我趁势就问了他,“大也,您家里为啥只有您一个人呢?”
小老头儿笑着说:“俩儿子都大咧,在外头混的不错,每个月给我寄点儿钱,就过年回来一趟,前两年,老婆子也死了,家里就剩我一个咧。”说着,小老头儿拧开酒瓶盖,每人给我们倒了一杯,几个人吃喝起来。
这两只小公鸡呢,是小老头儿春天的时候养的,准备过年时再杀的,不过,他们家鸡窝里还有几只,小老头儿不在乎这一两只,因为养的时间比较短,肉特别嫩,吃起来虽然没啥嚼头,但是特别香。
几个人都挺高兴,吃吃喝喝,期间,陈辉好像问小老头儿姓啥叫啥来着,不过我没在意,这小老头儿到底叫个啥姓个啥,我现在没一点儿印象了,就记得那鸡肉味道不错,跟美味珍馐似的。
小老头儿呢,酒量不行,喝了没几盅,显得就醉了,又喝了两盅,居然叹起了气,整个人显得还挺难过。
陈辉就问他,为啥叹气,有啥事儿吗?他就说起了老胡家,说胡老二这人怎么怎么样,胡老大这人怎么怎么样,最后,醉眼朦胧的问了我们一句,“你们……知道胡老二到底是咋死的吗?”
我们相互看了一眼,摇了摇头,小老头儿自嘲似的醉笑了一下,说道:“我……我要是跟你们说了,你们、你们可不能出去乱说昂。”
小老头儿这话一出口,陈辉连忙劝道:“老弟呀,那就别说了,我们不想知道胡老二是咋死的,这个跟我们没关系。”
小老头儿醉醺醺看了陈辉一眼,问道:“真的不想知道呀?”
陈辉摇了摇头,小老头儿又看向我,我也摇了摇头。
小老头儿顿时大叫道:“不、不想知道,我也得说,不、不说出来,我心里憋的难受……”
喝多了的人,都这样儿,心里想到啥话,非得说出来不可,我们几个又相互看了一眼,看小老头儿这架势,要是不让他说,他很可能把我们从他家里赶出去,几个人都不再吭声儿。
小老头儿又给自己灌了一盅,醉熏熏的说上了。小老头儿说的这些话,后来我跟陈辉都分析了,一大部分应该都是小老头儿自己猜测的,没有啥实质性的证据能证明他说的是真的。我现在写出来,它也只能作为我这段经历的参考,因为我也没有证据证明真假。
小老头儿当时跟我们说的第一句话就很惊人,小老头儿说,胡家这个胡老二,很有可能是给胡老大害死的,害死以后,胡老大又偷偷把胡老二给埋了,村里人谁都不知道,他们父母还帮着隐瞒,说啥,胡老二到外地打工了,再也不回来了。
我当时就忍不住问小老头儿,胡老大为啥要害死胡老二呢,他们不是亲兄弟么?
小老头儿说,是亲兄弟,不过亲兄弟之间有时候也会闹矛盾,而且他们俩这矛盾,没法儿弄。
小老头儿又说,在整个村子里,就他跟胡老二关系最好,年轻的时候,一起干活儿一起喝酒,有一次,他跟胡老二喝酒,胡老二喝多了,说漏嘴了,胡老二说,他跟他大嫂关系很好,还跟他大嫂做过那种事儿,说是,他大哥对他大嫂不好,总打他大嫂,为啥跟胡老二年龄差不多的人都成亲了,就胡老二不成亲呢,就因为他跟他大嫂有这种关系。
小老头儿说到这儿的时候,我手里的鸡肉顿时吃不下去了,这种事儿,咋感觉这么恶心呢。不光我吃不下去,陈辉也吃不下去了,用袖子擦擦嘴,愣在那里不动了。看过末代1的人,应该对陈辉的父亲有印象吧,陈辉的父亲也是跟人偷情,让人抓住以后,用烙铁把头发烫没了,连裤裆里的东西也给他割了。
小老头儿不嫌恶心,滔滔不绝,还在那里说着,说胡老大这个儿子,也就是我在坟边上看见的那个“小强”,长的跟胡老大一点儿都不像,跟胡老二特别像。小老头儿说,这“小强”,很可能是胡老二的儿子,不过,不是有那么一句土话说的:侄儿随叔。
啥意思呢,意思就是说,一家子人,侄儿跟叔叔相貌相仿是很正常的,因为是一家子人嘛,一家人要不是不像一家人,那就不是一家人了,村里从没有人怀疑过“小强”是谁的儿子,但是小老头儿年轻的时候,经常跟胡老二经常在一块儿,对胡老二的音容笑貌印象非常深刻,胡老大家这个“小强”,可不止是“侄儿随叔”,几乎跟胡老二年轻的时候长得一模一样。
听小老头儿这么说,我回想了一下僵尸的相貌跟“小强”的相貌,不过,我没感觉特别像,可能是“小强”那一头长头发,遮眉盖眼的,没法儿跟僵尸正面比对吧。
小老头儿继续说着,肯定是胡老大发现了胡老二跟他媳妇儿的事儿,把胡老二想法儿弄死了,他们父母知道以后,也没办法,总不能老大杀了老二,再叫老大给老二抵命吧,真要抵命,他们俩儿子都没了。
小老头儿这么说,倒是也合情合理,不过,他就是拿不出实质性的证据,唯一叫他觉得不正常的地方就是,胡老大不过来认领胡老二的尸体,这说明啥呢,小老头儿说,这说明胡老大心里有鬼,哪有亲哥哥听见亲弟弟死了,不过来看看的?恐怕胡老大早就知道胡老二已经死了,不过来认尸体,很可能是胡老大还恨着胡老二,也有可能听说胡老二变成了僵尸,他心里害怕。
小老头儿说完,陈辉长长叹了口气,我朝陈辉看了一眼,脸色很难看,肯定是触景生情,想起他自己的父亲了。
见状,我在心里一琢磨,连忙转移了小老头儿的话题,我对小老头儿问道:“大也,您还记得胡老二父母长啥样儿吗?”
小老头儿醉眼朦胧的看了我一眼,“记、记得,咋、咋不记得嘞。”
我连忙回想了一下梦里那对老夫妻的模样儿,把老夫妻的衣着打扮、大致相貌,给小老头儿说了一遍,最后问小老头儿,“大也,您想想,这对老夫妻,会不会就是胡老二的父母?”
小老头儿翻着眼皮翻了一会儿,最后摇头说道:“我看不像,你说的这对老夫妻,都七老八十了,他父母死的时候,都还不到六十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