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男主“救”了女主一次

火车车厢里

“哟呵!哥几个,这疯女人还挺有料啊!要不...嘿嘿”

三个溜子抢走了大肚子疯女人手中的一百块后,似乎有了些新发现,各个带着不一样的荡笑。

没人注意到,那披头散发的大肚子女人,眼中已经闪过一丝冷冽,三个溜子背后长凳冒出三个不易察觉的绿色嫩芽。

“咳咳~呼”

赵木生看着三个半道爬上火车溜子,直接抢走了那个大肚子疯女人手里一百块,似乎还要对她动手动脚,他实在装不下去了,便趁机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想让这三个溜子收敛一些。

可惜那个三个溜子,没把他这种长相老实的傻大个放在眼里,其中一个一个脸颊略显凹陷的三角脸一双眼睛狠狠的盯着赵木生,从裤带里甩出一把蝴蝶刀花里胡哨的打开了刀刃,指着他。

“哼哼!傻大个!哼哼唧唧的想干嘛?”

另外,两个溜子也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想看着这个傻大个待会被收拾的窘态。

三角脸螳螂脸的溜子笑着走向赵木生,手中蝴蝶刀酷炫的耍了个刀花,用刀身拍着掌心缓缓走来,开口恐吓。“傻大个,想学人家英雄救...啊..”

鞋头和底都是加了铁板和铁皮的那种鞋子,一双五十码的防爆劳保鞋,直接在三角脸溜子的眼中加大加粗。

“砰~”

车厢钉在绿漆木车厢的桌凳,直接被在空中转体三周半的三角脸溜子,砸成了几节木茬子,估计要赔好些钱。

三角脸溜子手中能耍出酷炫刀花的小刀,也不知所踪,找不见了。

至于三角脸的溜子,他此时的状态还不错,脸上表情挤作一团,看起来有很多话想说的样子,但他就是沉得住气,不说话。

那大肚子的疯女人倒是不由得一愣,嘴角悄然挂上一丝弧度,左手食指轻轻一点木制车厢,两个溜子身后的长凳靠背上绿色嫩芽,瞬间枯萎,消失的了无踪迹。

“傻大个!我们兄弟今天给你个面子,这事就算了。”

见同伴倒在车厢的木茬上,一副痛苦的说不出话来的表情,这傻大个是个蔫坏的人,居然一副老实人长相,一言不合就动手,两个溜子也怂了,所以准备搀起三角脸的溜子逃离三等车厢。

“等等~”

没一会儿,赵木生攥着一百块和十几块散钞,笑呵呵的在一堆木茬子里,找到了那把折叠的蝴蝶小刀,然后收了起来。

“赚了!赚了!没亏!”

赵木生想了想,坐到了那个大肚子的疯女人格子,然后把那一百块递了过去。

“还你~”

那大肚子的疯女人指着赵木生,突然抬头笑了。“嘻嘻~”

赵木生倒是被她吓一跳,不是她太美,而是她披头散发的突然抬头,比鬼吓人呢!

他有些失策的拍了拍脑袋。“忘了!忘了!你是个疯子了!”

不过,为什么她领口下面这么白呢?

赵木生不由得多瞅了两眼后,然后拿着一百块,面对着这个疯女人发愁。

给这疯女人拿着这一百块,始终是引人注意,所以给她找个地方藏起来。

他从头到脚打量着这个大肚子疯女人。

衣服里?

赵木生打量这疯女人的衣结褡裢,无意间又因为两人的高度差,看到些让他这老处男纠结的白色,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衣服里肯定不行,赵木生还是个有性情的人,不能干那趁机占人便宜的事。

那疯女人灰扑扑不合身的裤子,那就更不合适了。

在赵木生对着疯女人从头到脚打量的时候,却不知道自己背后木凳已经突兀长出一截绿色嫩芽了。

不过不知道什么原因,长出来一截绿色嫩芽,主动停住了。

此时,赵木生不知道的是,火车顶的低空,一个踩着屁股尾翼拉着蓝色冰霜青鸾的提剑老道经过。

最终

赵木生看到这大肚子的疯女人,脚上有一双脏兮兮的黑色布鞋,上面沾了好些泥巴,灰扑扑的,几乎认不出是黑色的布鞋了。

赵木生不由的一喜,拍着脑袋道。“有了!”

然后...赵木生脑袋躲得老远,把她的沾着泥巴的黑色布鞋从脚上拔了,没有他想象中泥土和汗水交织在一起形成的独特气味。

为什么她脚是干净的不行,白生生的没有一丝味道,反而赵木生觉得自己鼻子坏了,踏马的这脚居然有淡淡的香味,想尝...额...不是...

赵木生忍着那股奇怪的感觉,把那一百块塞到她鞋底里,然后拉着裤脚给她穿上鞋子。

“齐活!”

之后赵木生做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就在大肚子疯女人这面的长凳上坐了,免得又有不怀好意的人来欺负这个疯女人。

他往后面一靠,“哎哟!这长凳靠背上还长竹子?”

赵木生从口袋里掏出蝴蝶刀,酷炫的一甩,然后...手上多了一道口子,他老老实实的用两只手打开刀刃,准备把长凳自己长出来好像是竹子竹笋一类的植物,给砍了。

结果...蝴蝶刀断了,果然是些溜子,买个刀子光顾着唬人了,质量也忒差劲了。

那蜷缩在角落的大肚子疯女人没头没尾的哈哈大笑,“哈哈~哈啊!”然后又愣住了。

赵木生扔了刀,硬生生的徒手把那个绿色的“竹笋”状的植物拔了出来,顺道凳子的靠背也坏了。

那竹笋状的植物可是灵力催生,赵木生身上可没有半点灵力波动,就单纯的靠人为的力气硬拔,居然把它拔出来了,疯女人霎时安静了一会,没一会,又看着手中的半截纸笑了起来。

赵木生也好奇的看了疯女人手中的半截纸一眼,原来只是张小孩作业本上撕下来的一截纸,上面似乎用质量不好的铅笔,画了一个颜色很浅的箭头,有点巧合的是,这箭头正对着自己。

“哈哈啊~哈”

疯女人又笑了,赵木生便不再看她,免得她发疯,自己还得揍她一顿,让她老实下来。

随着火车驶出南城之后,三等座的车厢里,乘客开始多了起来,赵木生一侧的疯女人不知道怎么地,也稍微安静了一些,没有再频繁的傻笑或者口齿不清的低语。

火车上的其他乘客,避开被砸成木茬子的座位,大多对于赵木生这个一言不发,以及蜷缩在角落疯女人的组合避之唯恐不及。

他们用带有一丝嫌弃的目光看着赵木生和疯女人,靠着座位中间的过道边缘,尽量避免与他们有任何接触。

落座后,这些人低声议论着赵木生和疯女人,述说着赵木生的呆和傻,疯女人的疯癫和肮脏,但也有些人选择静静观察,或许心中充满了同情与无奈。

人或许就是这样,无需给他打上什么穷人富人的标签,然后另眼相待,有好的人自然有坏的人,无关于财富、力量、权利,善良的人始终如此,坏的人始终亦是如此。

赵木生没有理会那些后来上车的乘客八卦议论,趁着疯女人没那么疯的时候,赵木生思索起说要把八婆这个人来了。

一个男人如果想一个女人,不是因为爱,也不是因为恨,那这就是一件很值得奇怪的事了,不是吗?

男女之间除了爱恨,还能有其他纠葛吗?

在赵木生看来,显然是有的。

因为他不爱八婆,也不恨八婆。

赵木生一个三十岁的老处男,再怎么样都不可能喜欢上八十岁的老奶(nai拼音一声)。

恨什么的,那就更不可能了,八婆都是赵木生的奶奶辈了。

再说了,在赵木生看来,八婆都活到八十岁,什么恨,都应该随着时间过去了。

不释然,还不是在心中留着气,气得自己短命咯。

不过真要说起这八婆,赵木生印象中出现一个诡异吊角眼、左侧单眼没有眼珠,是一整个白色眼球,而且不爱笑的老奶。

啥叫吊角眼呢?

就脑门壳子斜插下来,正面观看呈倒“八”形状的眼睛。

这样的人看起来很凶,一眼看上去就不好招惹。

所以八婆与人的交际,其实很少,一般都是请她去念经和来买香烛元宝的人。

赵木生记忆里,她一个老奶整日坐在昏暗老木屋香宝蜡烛店的门口,用食指沾着吐沫,借着日头的光线折金银元宝。

最为奇特的是,八婆左眼是一只没有瞳孔全白的眼睛,现在想来,也不知道是不是白内障之类的病。

赵木生小时候总想着,要是八婆大晚上的,出现在没开着路灯的夜幕之下,绝对特别的瘆人。

想了半天,赵木生实在也想不起八婆有什么很深的瓜葛,为什么她会想让自己给她养老送终。

按说自己和她没有什么亲缘关系,更没什么血缘关系,哪轮得到自己来做这小辈该做的送终之事啊?

再说了,赵木生依稀记得,似乎听八婆讲过,她有个远房的侄儿,为什么不让他侄儿子来照顾她晚年呢?

好歹有个香宝蜡烛店,值点钱呢!

照顾八婆几年不到,他侄儿也吃不了亏吧!

赵木生搓了搓脚上的泥,放在鼻翼闻了一下,真提神醒脑抗疲劳,不顾对面座敢怒不敢言的脸色,然后把泥坨坨丢在车厢过道上。

随着火车晃荡,那泥点子从木板缝隙掉下轨道去了。

之后,赵木生活动了一下背,靠在座椅上,让靠背撑住自己的脑袋,这样躺着舒服些。

此时,赵木生细想想着八婆要让自己养老送终,还要把香宝蜡烛店给自己的原因。

难道...

是因为小时候,只有自己喜欢缠着八婆给自己讲故事吗?

赵木生依稀记得,他和八婆初次见面时候的样子,好像就是只有自己敢听她讲故事吧。

小时候,家里会给赵木生一块五毛的理发钱,这是剪完头发,人家给你洗干净的价钱。

不过赵木生明显不会去老老实实地剪头发的,他通常喜欢到团街心那个理发老头那里剪。

无他,理发老头剪头发技术的好坏,作为孩子的赵木生是不在乎的,他只是单纯喜欢听老头讲些稀奇古怪的故事,和省下五毛钱的辣条钱而已。

这理发老头似乎很喜欢笑,笑起来就像一个“v”字形状的大嘴蛤蟆似的,是真的很丑。

理发老头从不给人洗头发,都是让赵木生回家找家里人洗,所以这理发的价钱,自然是比其他去处便宜了五毛。

当然了,这样赵木生就能省下五毛钱买辣条吃,洗头这事,不是脱光光,往小溪里一跳,就能冲干净的事吗?

当然了,理发老头这边的事,这都不关八婆什么事。

主要是八婆在理发老头的隔壁,两家老木头房子是连在一起的一体的屋子,不知怎么滴,就分成了两家。

一次,赵木生去找理发老头剪头发的时候,他家木头门上挂着铜锁。

所以他只能带着辣条,去八婆门口晃荡了。

因为赵木生提前买了辣条,兜里就一块钱了,头发还没剪,回家还不得被他家老奶打个屁股开花,所以还得等理发老头回来。

见这在门口折着金银元宝的老奶不赶自己走,赵木生胆子就大了,跑去香宝蜡烛店的门槛坐了下来,好奇看八婆折纸,不时还看看香宝蜡烛店里各种纸扎的东西。

赵木生记得自己看到天黑,那个理发老头都没回来,之后不记得自己和八婆怎么说了,八婆似乎在门口用把剪刀,帮他把头发给剪了,也没要他的一块钱。

之后...赵木生就有一块五用来买辣条了。

不过现在赵木生想来,每次去找八婆剪头发,她都冷冰冰的把一群小伙伴赶走,应该不是很喜欢小孩的样子。

只是赵木生当时小,为了省下辣条钱,没注意到八婆对自己另眼相待而已。

赵木生记得自己喜欢听理发老头绘声绘色的讲故事,什么穷困的放牛娃被哥哥嫂子欺负,然后和老牛相依为命,后来神奇的老牛开口说话,让他偷仙女的衣服啦,然后...

理发老头很会讲故事,每次都给你讲一半把头发剪好了,吸引很多小屁孩去他那剪头发。

赵木生记得理发老头家锁门之后,自己似乎也缠着八婆讲过故事。

她的故事就无趣多了。

大致上是这样的,大雪山上有个九头嚎牛,吵的周围几个村睡不着,然后一个女子出现,一剑把它攮死了。

当赵木生觉得九头嚎牛有趣,追问细节的时候,八婆一边拿着剪刀帮他剪头发,一边敷衍的补充,就是有九个头的嚎牛。

给赵木生剪完头发之后,八婆就催促着他离开,其他小孩子想学赵木生一样白嫖一块五的辣条钱,似乎也在八婆这里行不通。

冷着脸的八婆,一只白色眼球盯着这群小孩,立马就把他们吓跑了。

“咣当~”

火车换轨了,剧烈的晃荡了一下。

赵木生回过神,发现疯女人似乎在盯着自己。

随后她眼神空洞,自顾自的无声微笑起来。

赵木生觉得自己想多了,只是这疯女人凑巧看过来而已。

看来自己确实和八婆有些交集。

不是...她为啥免费一直帮自己剪头发啊?

赵木生走神的时候,疯女人悄然转动手中那张和孩子作业纸随意涂鸦的箭头。

诡异的是,那纸上的箭头自己转动,再次指向赵木生的方向。

南城妖妖灵警备警戒中心,一只屁股尾翼拉着蓝色冰晶的青鸾垂直降落,一停三蹦跶。

一个持着紫色带血青锋剑的老道士,青鸾还没停稳,就从上面跳了下来,向一个紫袍年轻小道打了个稽首。

“天师,弟子办事不利,那南域来的树妖走脱了!”

只见那身着紫袍的年轻道士淡然的摆了摆手。

“无需自责,那南域潜进来的树妖,有不输妖王实力,你让她走脱了,也不奇怪。”

稍后,这紫袍的年轻道士眼神陡然变得凌厉,朝南面望了一眼。

“要不是有人知会...哼...”

那正是赵木生那列火车的方向,疯女人也不由得觉得浑身一寒,在座位的角落间,蜷缩成更小的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