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道:“听说长生诀是直接修炼先天真气,与各家各派的修炼路数截然不同?”
一般而言,先天真气是武者修炼气功,打破生死玄关后修炼出的真气。长生诀不同凡响之处,正是在于此。
相传先天真气精纯到极致,可化为先天一炁,那是由人蜕变为仙的关键。
古往今来,许多神奇的武功,皆需要先天真气的催动,更有甚者需要先天一炁才能修炼成功。
如慕容氏家传的参合指,乃是一门不逊于大理段氏六脉神剑的武学,就需要先天真气才能发挥出真正的威力,否则即使有一甲子的深厚内力,也仅能领会皮毛。
自慕容氏创出这门绝学以来,修炼成功者寥寥无几。
天机老人微微点头,“不错,这正是长生诀最神奇奥妙之处。我逍遥派的武功,就带有部分长生诀的特性,因此修炼我逍遥派武功,往往长寿,且不易衰老。只是长生诀修炼有一个难关,那就是修炼者不得有丝毫内力,本派北冥神功正是继承了这一个特点。但比北冥神功更艰难的事是修炼长生诀不但不得有丝毫内力,还需要机缘,才能真正入门。故而千年来,此书辗转落在不知多少惊才绝艳之士手中,却仅有两人修炼成功。据传,那两位也只是分别修炼了长生诀的第六幅和第七幅图形而已。”
秦川记得虚玄提过长生诀,跟天机老人所言大致仿佛。似乎长生诀和净念禅院、慈航静斋有极深的渊源,当年老和尚还说过,长生诀上有许多甲骨文,即使千百年难遇的大儒奇才,也顶多通解其中一成半成的甲骨文,除非缔造盛世,以举国之力通译上面的甲骨文字,否则终难以解开长生诀的大部分秘密。
慈航静斋和净念禅院有一段时间就违背祖训,涉足江湖庙堂,想通过支持真龙天子上位,破悉长生诀的秘密。
只是这种行为,终究给慈航静斋招来祸患。
而且虚玄本人也对静斋在隋唐时代涉足天下统一的大事颇有微词。在他看来,慈航静斋从前派圣女行走江湖,寻觅真龙天子的行为,实则与魔道阴葵派的妖女暗中左右各大势力的首脑行为相差无几,连带净念禅院也曾经被拖下水。
自五代以来,静斋终于收敛,隐蔽山门。
秦川道:“那么前辈以为我能是修炼长生诀的有缘人吗?”
天机老人淡淡一笑:“自五胡以来,慕容氏收集天下典籍,若论见识渊博,天下间还能有何人能和你这位慕容家唯一的嫡传后人相比?若你都不能参透长生诀的秘密,那么还有谁能够做到?”
秦川:“前辈不是说长生诀需要没有丝毫内力才能修炼?”
天机老人:“若是你打破生死玄关,直接将一身内力转化为先天真气,那么当与长生诀的真气不会有冲突,避免这一点隐患。即使不成,能参悟出长生诀的行功线路,相信秦公子也能悟出一门不逊色于北冥神功、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的功法。”
秦川:“听起来好处多多,不知前辈需要晚辈付出什么才能告知在下长生诀的具体下落?”
天机老人微笑:“此事先不急,而且长生诀还有一个隐患,那就是因为长生诀一着手便是炼精化气,因此对生育有所影响。听闻秦公子尚未娶妻生子,慕容家又只你一个后人……”
秦川心想:“如此说来,打破生死玄关,想要诞下子嗣也同样不容易了。”
他心里飘过郭襄的身影,不知这时她去到哪里了,还哭不哭。
若是二十不到时,秦川绝不会考虑娶妻生子这件事,只是来到三十左右,他不免生出这样的想法,恰好又遇见了郭襄。
往后他追逐的目标也清晰起来,那就是超脱生死,并帮助郭襄也摆脱生死的烦恼。
因为他虽然一直很孤独寂寞,却实在不怎么喜欢孤独寂寞。
若是能和郭襄生个女儿也不错,连名字他都想好了。前提是他要在武功上彻底压倒杨过。
秦川不觉得娶妻生子会成为他人生的羁绊,会成为他的弱点。只有弱者才会害怕有弱点。
他即使看不见、听不见,也会想着办法弥补,而不是自怨自艾,平白让人笑话。
这一点他和杨过很像。
杨过没了一条手臂,却创出了黯然销魂掌,足以和降龙十八掌并驾齐驱。
“此事,在下已有安排,多谢前辈好意了。”
天机老人:“既然如此,老夫就说出我和师妹南海神尼的要求,我们希望秦公子能毫无保留地告诉我们你修炼长生诀的经验,并且在一个特定时间送我们尸解,如此,我和师妹将对公子感激不尽。”
“什么样的特定时间?”
“总之一定得是月满拦江之夜。具体时间,我和师妹尚未感应到。或许三年五载,或许三五十年。”
秦川看着天机老人,目光露出疑问,仿佛在说,“你还能再活三五十年?”
天机老人猜出他的想法,“我和师妹常年居住在海边,曾见灵鳌形态,悟出一门延缓衰老的法门。不过这功夫有一大缺陷,那就是练到大成之后,不能与人动武,否则气血溃散,前功尽弃,变成正常的衰老速度。这法门的原理,和禅宗的枯禅颇有些相似。大理天龙寺就有正宗的枯禅神功,不知你们慕容氏可收藏过?”
秦川:“没有,大理天龙寺卧虎藏龙,不在少林派之下。何况我家和大理段氏恩恩怨怨难说得紧,本家子弟,已经上百年没踏足过大理了。倒是百年前,大理段氏曾派人送给我家一块碎掉的玉像,说是段氏一位辈分极高的长辈在天龙寺圆寂,留下遗言,派人将玉像送来。”
天机老人:“若老夫所料不错,那位段氏高僧应当是北宋年间练成六脉神剑的那位。他对令太祖母用情甚深,昔年曾随他到大理国住过一段时间,终是舍不下你家先祖,离开大理。那位高僧中年退位,从此在天龙寺念经诵佛,应是与此有关。以其用情至深,兴许那碎掉的玉像有些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