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庆站在许大茂的自行车跟前,见傻柱还在犹豫。
知道傻柱是抹不开脸面。谁让他以前总是跟许大茂斗嘴。
今天许大茂要载他去厂里,自然有些难为情。
不过这大冷的天,徐庆脚都快冻麻了,一直僵持总归也不是事儿。
徐庆正要开口,许大茂却率先忍不住,对傻柱发起脾气。
“傻柱你小子要干啥?到底坐不坐,我可是好心带你,别不识抬举!
这天寒地冻的,你要不愿意坐,我就带着徐庆先去厂里了。”
傻柱接连咳嗽两声,似乎也冻的有些受不了,抬头看了许大茂一眼,咧嘴嘿笑一下,跳上自行车后座,道:
“少废话,快走!”
许大茂哼哧一声,将烟头丢在雪地里,让徐庆在前边横梁坐好,右脚用力蹬着脚踏子,摇摇晃晃地带着徐庆和傻柱朝厂里过去。
这年头的自行车,很是结识耐造,几乎就是个铁疙瘩。
别看许大茂每天下班回到院里,不是随手一停,就是干脆直接撂在地上,压根不会像前院三大爷阎埠贵似的,把自行车当宝贝,天天擦拭、保养。
可就是这样,许大茂的自行车也没出过啥大毛病。
反而是三大爷的自行车,看起来倒是跟新的一样,擦得锃光瓦亮,一尘不染,一个泥点都没有,却实则大修过几回。
究其原因,则是因为阎埠贵太过于爱惜,总是怕这怕哪。
结果,时常与别人撞车。
最严重的一次,直接把前轮车圈都撞瓢了,人还受了点轻伤。
而许大茂车吊儿郎当,压根就没对自行车太上心过,骑了一年多,还好好的,也不保养,偶尔闲的没事时候,才抽空擦拭一下。
另外就车胎补的多一点,其余的都没修换过。
此时许大茂骑着自行车,带着徐庆和傻柱,三个人在上面,愣是一点事儿没有。
要是阎埠贵的话,宁愿推着自行车一块走,也不敢一下带俩人。
倒不是说三大爷阎埠贵的自行车不行,比不上许大茂的,而是他就那么个人。
论起算账,精明,院里没一个人是阎埠贵的对手。
可唯独一点,阎埠贵这个三大爷,很是抠门,吝啬,小心眼。他的自行车,只能他自己骑,从不舍得外借,若是别人开了口,他宁肯自个骑着车带对方去办事,也不轻易撒手。
倒是许大茂,全然不在乎这些,眼下蹬着自行车,一边带着徐庆和傻柱,一边还跟徐庆闲聊。
“庆子,今天咱们厂来人视察,你可多留点神,我听厂长和副厂长他们上次谈论,这次来的人,是特意为咱们厂进行宣传报道的。
好像来的领导们,还专门请了工人报刊的主编还是记者啥的,可能会在咱们厂拍照,采访。”
徐庆听着许大茂的话,没觉得吃惊、意外。
毕竟许大茂不是傻柱,虽然傻柱也能借着给厂领导做饭的时候,接触到他们。
但却没许大茂脑袋灵活。
许大茂虽只是放个电影,但社交方面,甩了傻柱十几条街。
不管是许大茂有意巴结领导,还是刻意拍领导的马屁,总归是跟厂里的大大小小领导,相处的都很融洽。
别人不知道的消息,内幕,许大茂全都能打探出来。
此时坐在后座的傻柱,听见许大茂的话,心中暗暗泛起嘀咕。
昨天下午,临下班的时候,厂长只是告诉他,今天厂里要来人视察,具体几个人没说。
傻柱现在还犯糊涂,不知道待会到后厨后,应该准备多少东西,做几个人的饭菜。
忍住咳嗽的冲动,傻柱伸手戳了一下朝许大茂后腰,问道:“那今天咱们厂到底来几个人视察?”
许大茂本来没想跟傻柱闲聊,刚才那番话都是对徐庆说的。
但听见傻柱询问,许大茂微微侧转脑袋,朝后瞥了一下,道:“前来视察的大领导四人,邀请工人报刊那边过来的,好像有三个、”
傻柱心里有了底,坐在后座上,便开始心里盘算起来。
徐庆没说话,对于厂里来视察的大领导,以及报刊那边的人,没一个感兴趣。
大领导来了,也不会见他一个学徒工,更不会说,瞧这小伙长得不错,精干,让厂里提拔一下。
即便是前来视察时,那些大领导们可能会来车间一趟,瞧见自己,顶多握个手,然后拍着肩膀,说上一句:“小伙子,好好干!”
撑死也就这些,实质性的,压根不会有所表示。
一路上,自行车在许大茂的踩蹬下,晃晃悠悠地载着徐庆,许大茂以及傻柱三人,到了厂大门口。
今天徐庆不是第一个进厂的,不过无所谓,反正时间也还早。
徐庆跳下车,向许大茂道谢了一声,然后朝第三车间快步走了过去。
傻柱则掏出一根烟,丢给许大茂,扭头赶紧去食堂后厨。
许大茂则推着自行车,不慌不忙地与大门口门房保卫科的人,闲聊了一番,而后才慢悠悠进了厂,
今天许大茂早起,也是为了厂里视察的人,提前要在厂里的小礼堂内放电影。
不然的话,打死许大茂,他都要不会这么早来。
早上九点多钟,厂长与副厂长们带着全厂的工人,整齐划一地排成两列,站在厂大门口,迎接着从一辆桥车上走下来的四人。
徐庆站在师父老张和二麻子的中间,瞧见今天来视察的四人,三男一女,穿着体面,质朴。
气质很有领导范儿,但年纪都已过五旬,脸上没有任何粉饰,只有经历沧桑的皱纹与白发。
其中两人手中还拿着一个牛皮本子,上面都分别插了一根黑色钢笔。
徐庆瞧了瞧,见厂长和副厂长主动与那四人寒暄,便跟着师父老张和众人一起鼓掌。
在桥车后面的一辆车上,突然跑出两个手持照相机的青年男子,对着众人一顿狂拍。
镜头焦点自然是在那四个大领导和厂长的身上。
徐庆顿时感受到了一股扑面而来的熟悉感。
五分钟后,前来视察的四个大领导被厂长和副厂长他们带去了办公室招待,徐庆则和师父老张,以及其他众人朝各自的车间回去。
徐庆对于今天来视察的人,没一个眼熟的。
车间门口,徐庆跺掉鞋子上的积雪后,走了进去,帮师父老张继续打起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