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血汗交融的日子》

写自2022年9月—12月,作者狼丶瞳携笔从军,在新兵连很长一段时间里接触不到手机,便以笔作乐,写下了几首牢骚样的小诗,以及献给新兵战友和班长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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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你〉

我高大,

是因为你仰慕我。

我干净,

是因为你用洁净的眸看我。

我的声音悦耳,

是因为你愿意聆听。

我的臂膀宽阔,

是因为你紧紧地拥抱我。

我清晨醒来时的欣悦,

是因为你站在朝阳里。

我深夜熟睡时的安详,

是因为你枕在月光中。

我热衷樱花,

是因为你喜欢樱花粉。

我深爱玫瑰,

是因为你沉醉玫瑰香。

你的思想让我变得聪慧,

你简单的温柔,

让我也变得温柔和简单。

倘若有一天你忘记了我,

我便也在这盛开的花海中,

悄无声息地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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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王姓姑娘〉

夜晚的公园好似一面镜湖,

倒映着暗金色的夜幕。

踏着清水徐徐而来的你轻踮脚尖,

宛若黑夜中吸睛的光点。

有一瞬间我瞠目结舌,

三年未见你变了许多,

但还是我心中兜兜转转的归客。

你的话语缠绵,

向我碎碎念着往日的云烟。

近年来的世界地覆天翻,

你说久别未聚,

我还从未陪你做过一次核酸。

你摘下口罩的样子俏皮,

月牙似的弯眉欢悦地笑嬉。

散步的石板路狭窄又蜿长,

你蹦蹦跳跳,轻声哼唱。

我轻巧地背起你,

像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刺猬,

于小路的尽头满载而归。

夜深雾起之时,

你拉起我坐在马路的边石。

月光是冷清的,

可在你的面庞下折得温柔;

路灯是单调的,

却在你的瞳孔中散得绚烂。

旁侧偶有几人经过,

我却始终沉浸在这个角落,

这个只有你我的角落。

明明记得分别是约好了时间,

你会把我送上道别的车站。

不过当我们异向而行,

我的脚步踉踉跄跄,

回首眺望,

身后只有白皙的月亮。

(ps:刚入伍的几天,晚上做梦梦见了这位高中同学,醒来浑浑噩噩,很想念外面的世界和人,甚至有点后悔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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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诵十一〉

漫天星辰尚未散去,

人们已听到东方雄鸡的亢鸣。

那是驱散永夜的冲锋号,

是欢迎如火的日出的赞歌。

斜上方的启明星拉动着鱼肚白,

天际处已缓缓泛出骄红。

东方红日骤然跃出地平线,

浩浩汤汤地洒满天腰。

民族希望如日中天,

这片大地终被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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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蛾〉

向阳的窗上,

有只飞蛾。

它屡次撞在玻璃上,

急得焦头烂额。

外面就在眼前,

它却不明白为什么,

飞不出这枷锁。

其实窗外很冷,

冻得人也哆嗦。

它或许也明白这里的暖,

但依旧想飞出窗子,

因为这里没有山川与河。

我呀,也是只蛾。

我常常眺望北方的山之巅,

南方的海之角,

还有墙外的楼宇交错。

相比这里更冷,

但我要守候这里四季如歌。

它要的是自由,

我要的是万家灯火。

于是我打开窗,

放走了那只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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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萍水〉

曾经一位怀德之医救他于皓月下,

走时只留下一张鑫鑫之叶素无哲华。

康复的他穿越幽林找寻医德,

朱红色的枫叶化作思念飘向宇内。

白杨摇曳好似讲说渊博的文华,

杨絮飘飞于大地宛若白龙一挂。

徐徐而下的玉色溪水泽被百川,

沿途桃李芬芳直达深林居家。

他郑重地站在皓洁的月光中,

携叶为信,任林繁杂。

(ps:本诗谨献给作者(曾德皓)的新兵战友,张鑫哲,康林德,朱思宇,杨博文,杨大龙,徐玉泽,李达,郑皓中,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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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那不是一把问题枪〉

掌声鸣动、回响、激荡,

红艳的钞票递交到手上。

每个人的笑容,

都在庆祝五十环的闪光。

我的脸上也挂着笑,

不过掺杂着一丝哀凉。

假如那不是一把问题枪,

我会不会也荣得此奖。

凝聚了专注的瞄准,

迸发着精准的滑膛,

吞噬十环的四枪,

让我看到了梦寐以求的愿望。

可或许是站久了岗,

步枪它也会受伤,

最后一发子弹偏向山头,

消失于一片黄荒。

也许这发子弹,

会有九成的概率偏差,

但事实却剥夺了一成的希望。

假如,我是说假如,

那不是一把问题枪。

(ps:后面验枪了,真的是枪的问题!作者的第一个50环就这么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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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月〉

我想写一首远诗,

寄给远天的月。

它好像并不远,

不是触目不及的远;

可它又是如此遥远,

遥远得我只能远观。

它是远远的一轮圆盘,

在星幕下映着远山;

又是远在天边的一弯,

勾着飞远的鹊儿,

飞向遥远的黑暗。

远月隐匿在乌墨的云卷,

像是航远的一艘小船,

它披上远远送去的红纱,

腥红色的渐行渐远。

我躺在远在家乡的月下,

在忽远忽近的梦中辗转。

远远的人儿啊,

距离我们见面还会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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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你的诗〉

这首诗送给你,

邀你看那冬晨温黄的灯光,

请停留一会儿吧,

会有冉冉的骄红的初阳,

会有一瞬万盏灯火骤熄,

空天阔地皆是柔绵的鹅黄。

请再驻足一刻,

感受一下凉而不寒的徐风,

扑向头顶的是曳落的衰凉。

坐下来好吗,

饮了这杯杜康,

侃谈一下寒雪纷飞的南方,

还有春风拂面的北大荒,

隔空拥抱醉醺醺的故乡。

睡在漫地的枯叶梗上吧,

湿土中腐烂着清脆的独香。

我只想挽留你,

无论你是谁,来自何方,

当你阅读这首给你的诗时,

你便在我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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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世英雄〉

世外一曲吟惆怅,

上饮寒雪赴北疆。

最怕孤夜长相望,

好梦无君徒黄粱。

的卢归尘隐沧浪,

盖世英雄终还乡。

相与出门摘星去,

睿胆携我揣星芒。

(ps:本藏头诗谨献给盖相睿班长,一个人见人爱的好班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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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到站〉

ⅰ.背起行囊追忆窗外,

正值九月时节。

踏上军旅未知的车列,

你便是车厢首节。

那是起始站的初见,

欣然迎接;

那是发车前的留恋,

挥手告别。

ⅱ.从前我爱慵懒的朝阳,

可如今它却不停歇。

哨音尖啸,

将星幕撕裂,

转瞬掀翻短暂的黑夜。

第一站便接触包扎止血,

三角巾层层叠叠,

我手法笨拙,

惹得你眉皱嘴咧。

ⅲ.这趟车总是平稳,

始终未有颠簸倾斜。

沿途风景目不暇接,

飘着朗朗辞藻与军乐。

我初感愉悦,

因为窗外招蜂引蝶。

直到三辆列车临轨而行,

它们的路径飘着雪,

原来是我邂逅了晴天。

ⅳ.后来列车停站了,

只记得你匆匆而别,

去与爱人度了蜜月。

再启程时窗外骤变,

犹记彼时寒风凛冽。

陌生使我稍有胆怯,

慨叹着假如未别。

若于日记写下此页,

低谷莫过于这段情节。

ⅴ.再后来,

云雾略散,阴雨渐歇,

列车步入正轨,

驶向不停反转的昼夜。

我爱上这世界,

爱上奔跑时滴落的汗液,

爱那战术时的惊愕喜悦,

更爱射击时真切的慰藉。

到站前夕,

自救互救浮出水面,

仿佛此前美景倏然幻灭。

ⅵ.始于这列,终于这列,

整装前看似轻描淡写,

实则牵动着心中的摇曳。

下车时我将三角巾环绕打结,

刻意的一长一短,

是我心心念念的情结。

我将短结藏掖,

任凭长结在风中飘曳。

别问,

我就喜欢留长结。

(ps:本诗谨献给作者的新兵班长刘长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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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春〉

你挥挥手扔下的,

是我江淹才尽也没写完的春。

牠躺在滴在泪中的雪水,

在月色下沸腾着,

灰暗色的水汽装饰了你的窗。

凛风吹不息牠的温热,

零下二十度仍然滚烫。

竹枝状的不甘爬成了窗花,

妄想撕裂目不可及的屏障。

你假作漫不经心地擦下牠,

热热的,湿湿的,

还有微弱的心脏裂开的声音。

窗子好亮,

亮得像新的一样,

可雪夜的窗不该崭新。

窗子内的你安眠着春天,

我拥着牠幻想枯花盛开。

你从未为我掩窗,

我怎知春的暖,

我只知泪可驱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