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铭租的车停在距离医院不远的小巷里,司机是位不修边幅的中年大叔,长年跑单,皮肤晒得黝黑。
眼尖见苏铭与秦夏过去,他飞快在墙上摁灭,随意丢在路边,露出口白牙,热情招呼他们,“来,上车!”
苏铭应了声,率先钻进后座。
秦夏站在原地,思索着究竟是坐副驾驶,还是与苏铭坐一排。
大叔跑单数十载,见识过形形色色的客人,最会察言观色,一眼看出秦夏的心思,“姑娘,坐后排去吧,你坐副驾会影响我发挥的。”
秦夏暗暗腹诽,什么叫影响发挥,又不是开头文字D。
秦夏没开腔,弯身进车厢,在苏铭身侧坐下。
冬季衣服厚实,两人挤在一起,面料彼此磨蹭,发出“沙沙”声响,旖旎又暧昧。
秦夏心脏狂跳,不自在的向边上挪挪,谁知汽车一个转弯,又重新栽回苏铭身上。
她觉得,如果不做些事转移注意力,非得尴尬死。
于是拿出兜里所剩无几的零食,拆开包装,装模作样的吃起来。
期间她有考虑过要不要问苏铭吃不吃,转念一想,罢了,此话一出,尴尬必定加倍。
后座空间小,两人挤成一团。苏铭双手无处安放,只得僵在腿上。他身体紧绷,无声吞咽一下,喉结上下滑动,别开视线,定定看向车窗外。
大叔透过后视镜,将一切看在眼里,只当他俩是闹别扭的小情侣,彼此放不下身段,忸忸怩怩。
为缓和气氛,司机大叔主动打破僵局,“听你们小两口的口音应该是外地人,第一次来川西吗?”
“撕拉——”袋子被秦夏撕出个大口子,薯片洒出来大半,她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大叔哈哈大笑,单手开车,右手一挥,“没事,没事,待会把你们送到我再收拾。”
秦夏作为罪魁祸首,自己捅的篓子得自己补,哪好意思让司机亲自收拾,她弯腰挨个把坐垫上的薯片残渣拢进塑料袋。
起身一看,苏铭腿上留着一片,对方望着窗外走神,对腿上的东西浑然不觉。
秦夏暗暗松口气,苏铭洁癖严重,发现裤子被弄脏,铁定绕不了她。
小心翼翼伸出兰花指,打算神不知鬼不觉的捻起那小渣。
男生似有察觉,冷眼扫来,秦夏手僵在半空,不敢再动弹。
两人视线相撞,她在苏铭看傻逼的眼神里,干笑两声,讪讪收回手,故作姿态地将发丝别在耳后。
苏铭有些哭笑不得,拾起腿上的薯片,丢进秦夏手里的垃圾袋中,向司机大叔问道:“有纸巾么?”
“有,我有!”秦夏抢先回答,掏出纸巾献宝似的呈给苏铭,“您请用。”
苏铭面无表情抽出两张,把手心与裤腿擦的干干净净。
大叔咧嘴大笑,“这不就对了,夫妻没有隔夜仇,和好如初,开开心心的多好!”
苏铭一听这话,耳根一热。
秦夏急忙解释,“大叔,您误会了,我们不是夫妻。”
大叔浓眉一扬,“男女朋友?”
秦夏觉得以苏铭对她的讨厌程度,应当不愿意被别人误会,她怕苏铭恼怒,急忙撇清关系,“不是,我们是姐弟,姐弟!”
苏铭嘴角抽搐,这算哪门子的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