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了困扰自己半个月的事，上杉连走路都精神了许多，打量周围琢磨着要不找个地方庆祝一下。
1992年的物价比泡沫经济前的还高，能在外面下馆子的都是冤种，奈何实在高兴，所以上杉就有了消费一下的冲动。
下午没事情，他就在事务所处理工作，一直到晚上下班，都没有人找上门，上杉也是久违的提前回家了。
最近几天天气不错，他把那套西装送去干洗了一遍，又花钱去浴场痛快的洗了个澡。
等到洗完出来，他在路边找了个关东煮摊子，要了两份昆布，三串肉丸子，鸡肉串以及一叠下酒小菜，与摊主边吃边聊了起来。
等到天黑的看不见路了，路灯闪烁着光影，上杉才付账走人。
“上杉先生？”
拐角处，他与骑着脚踏车，穿着校服的小早川迎面撞上。
小早川打量着身穿便服的上杉，着实有些意外：“这个时间了，您怎么还在这里？”
“下班出来吃个饭，正打算回去。”上杉也有些意外，虽然知道小早川也住在荒川区，但没想还真有碰上的一天，东京可真小啊。
小早川翻身下车，也没有继续骑行，推着脚踏车走在上杉旁边，“不介意我陪您走走吧？”
“这倒无所谓，只是你不冷吗？”上杉扭头，她穿着那天来面试的老款裙子，虽说也到春天了，但在没升温之前只穿裙子还是有点少，这女孩真是一点都不懂爱惜自己。
“刚打完工呢，现在全身热腾腾的，汗都流了不少，完全不是事。”小早川笑道。
“逞强可不是好事，感冒就麻烦了——”
这么说着，上杉把外套递给她，披上后自己反倒打了个哆嗦，东京就是这一点不好，冷的直叫人哆嗦。
小早川拉了拉外套，倒也没有拒绝，她也确实冷，一路骑脚踏车过来风刮得小脸通红，现在下车走路反倒暖和一些。
“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这么晚了女高中生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上杉扭头问道。
“没关系的，这条路我走几年了，闭着眼睛都能骑，家里人也不担心我，就算是十二点回去也没什么事情。”
“十二点？那也太晚了。”上杉吃了一惊。
他当然不会觉得小早川会去那种不健康的地方，虽然接触的时间比较少，但热情开朗的性格就代表了小早川不是那种人，硬要说的话那就是打工了。
现在的女高中生都这么辛苦吗？打工到这么晚才回去，她家里人不心疼？
似乎看出了上杉的想法，小早川解释道：“母亲病了，卧病在床起不来，父亲前段时间才找了个工作，现在全家上下都需要钱...我多工作一点，他们的负担就能少很多。”
“原来如此...”上杉钦佩的点了点头，真是个好孩子呢，这么小就懂得给家里人分忧。
还没走几步，头上多了几点湿意，上杉琢磨着该不是下雨了，就好像印证自己想法似的，雨水劈里啪啦的打下来，来势汹汹简直不给人活路。
“不好，下雨了，衣服淋湿可就麻烦了。”小早川第一时间担心起上杉的外套来。
“这时候就别管衣服了，上车，找个地方避雨。”
上杉骑上脚踏车，等小早川用衣服把自己遮严实了，这才加大油门，猛地往公寓骑去，到公寓的时候，他全身都湿透了。
“哦，这就是上杉先生的家啊。”小早川探进脑袋，好奇的打量客厅。
倒也没想的那么脏，
“有点乱，没打扫过，你自己找个地方坐。”上杉看了小早川一眼。
她躲在后座，又用外套盖着，全身只有鞋子湿了，倒是没什么事。
“拖鞋呢？”小早川春奈低头找了一会儿。
“没有拖鞋，你直接进来吧。”上杉进屋烧了壶热水，又寻了毛巾给自己擦擦，等到水烧开，总算是暖和过来。
“叨饶了。”小早川春奈在榻榻米上，抬脸对他说道，说完指着桌上的稿纸道：“这些都是上杉先生创作的曲谱？”
“不全是。”
“哦？”小早川歪了歪头，想不大明白什么意思，拿起几张写满字的稿纸看起来，边看边嘟囔，“还有推理小说，倒也没那么无聊。”
看了一会儿，渐渐入迷。故事的开头，从一具离奇死亡的男尸开始...突然，她啊的一声，满脸通红。
上杉和希扭头一看，原来是她拿错了，拿小说看去了，当即夺来，“小孩子少看。”
小早川红着脸叹了口气：“是呢，上杉先生也是大人呢。”
“你这感慨的语气真叫人不愉快，究竟谁是大人。”上杉和希敲了敲她的头。
“换做别的高中女生看见，现在可要大喊了哦。”小早川羞愤道，她看着上杉，又忍不住回忆起纸稿上的文字，脸红的更厉害了，像是蒸汽似的。
“雨停了就回去，别瞎想。”上杉望着窗外说。
外面雨声如浪，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实在是太过猛烈。
“唔，好大的雨呢，可能要下一晚。”小早川春奈有些忧虑，倒不是担心上杉兽性大发给她办了，而是在想明天早饭没人做，弟弟妹妹要饿肚子。
“再等一会儿吧，如果雨还是这么大，我撑伞送你回去。”上杉安慰道。
“这段时间，就打扰您了。”小早川像模像样的土下座，可还没鞠躬就被上杉拎起来：“难得有空，继续发声练习，从美声开始——”
“啊，不要啊，我刚打完工，全身上下都累垮了，再练习就倒地不起了...”小早川春奈后撤一步，“上杉先生，你也不想被人知道你喜欢虐待女高中生吧？”
“...”
上杉有些摸不清她的脑回路，但确定了这个女孩性格是有那么点跳脱，跳脱也好，太内向可当不了偶像，没几次打击就垮了，怎么给他捞金。
他在桌前正坐，一心二用，边写曲谱边聊：“想做什么不用管我，饿了壁橱里有泡面，渴了厨房有开水。”
“困了呢？”
“困了我送你回去。”
上杉说完看了一眼表，晚上十点，倒也不算特别晚，只是时间太晚了确实不方便，一个女孩子呆在陌生男人的房间里，任谁看见都会传谣言，还是早点给她送走的好。
孤男寡女在什么时候都不是好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