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张捷带着沈时雨看了一场新上映的电影,是一个悬疑片,又掺杂着点黑色有幽默,沈时雨很喜欢。
车子停在小区门口,他拉了她的手一下。“我很开心。”
“我也是,电影很好看。”沈时雨把手插进了口袋里。
“我不是看电影开心,我是看你喜欢这电影,我才开心。”张捷说。
沈时雨缓缓吐出一口冷气,刚想开口。
“我说这些话,仅仅是作为朋友的角度。”张捷打断了她,生怕她说出拒绝的话来。“你回家吧,不早了。”
张捷很快启动了车子,在车里冲她挥了挥手。
沈时雨迈开步子往家走,心情也开始变得沉重。
感情,真的是可以培养的吗?
如果她的心已经在另一个人的身上砸烂了,紧紧残存下了断裂的经脉,那还有可能再新生,再蔓延滋长出来一颗可以全力以赴去爱的心吗?
……
走到单元楼不远处,沈时雨才发现近侧的几盏路灯坏了,她埋头往前走,到了黑乎乎的边界,吹来了一股风,她瞬间感觉阴森森的。
沈时雨壮着胆子往前走了两步,但当她回头察觉到周围都是黑暗的时候,还是从包里拿出了手机想打开手电。
可手还没亮屏,沈时雨突然听见了一阵脚步声。
脚步声很急很乱,就在理她很近的地方——可沈时雨明明确定她走到楼下的时候,对面一个人都没有。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这个人一直在这一片黑暗里,静静地埋伏着。
来人很快就和她撞了个满怀,沈时雨差点摔到地上,她惊呼出的声音还未落,猛然冲出来的手就开始抢她的包。
沈时雨下意识地和他争抢,对方把手伸进了她的包里,像是有目的般地寻找着什么。
她激烈的反抗和叫嚷惹怒了对方,沈时雨感觉到手臂上一阵刺痛,然后就被抡到了墙上。
沈时雨被撞得头晕,迷糊间听见了逃跑的脚步声。
但是只持续了几秒钟,阻止这声音的,是一声痛苦的哀嚎。
片刻后,沈时雨耳边有听到了脚步声,但这一次,是低厚的,沉稳的。
她睁开眼睛时,有一只手按住了她。“小心一点。”
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很低,微哑。
拉住她的手把她带到了有灯光的地方,沈时雨抬头,看清了眼前的人。
白玉般的面庞在光亮下更是如此,她很容易就认出了他。
“你是,那个医生?”
“是你啊。”男人脸上看不出任何神色的变化,只是静静注视着她。“这是你的包,看看少没少东西。”
沈时雨很诧异,连忙接过。“谢谢你。”
“我叫陆白。”他说。
“沈时雨。”
她跟他握了一下手,他的手凉得吓人,不知道是被这寒夜里的冷风吹了多久。
“我带你去包扎一下吧。”陆白看了一眼她的手臂。
沈时雨这才注意到自己手臂上流血了,应该是刚才被划的,貌似刀口还不浅,血已经流到衣服上了。
她连忙捂住伤口。“没事,我自己去医院吧。”
“我可以先帮你看一下,我是外科医生。”没等到她回应,陆白又接着说。“我车里有止血的药还有纱布,我去拿。”
他的车就停在居民楼旁边的路上,所以回来的很快。
陆白用剪子剪开了她衣服手臂的位置,观察了一下伤口。“不需要缝针,我帮你包扎一下就好。”
他的手法真是专业,从上药到缠好纱布,不过五分钟的时间,沈时雨的伤口已经处理得干干净净了。
“上车吧,我带你去报警。”
“我自己可以去的。”
陆白笑得很优雅。“最近的警察局离这也要几公里,你要走着去吗?”
“……”沈时雨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如果你担心我想对你有不轨行为的话,你可以打车去,我跟在后面,我有一些关于嫌疑人的信息,也可以帮上忙。”
很快,两个人到达了附近的派出所。
看着面前熟悉的环境和设施,沈时雨想起自己上次好像就是从这里接走的楚无争。
接待她的民警把二人带到了讯问室,倒了两杯水。
“……他没有抢走我的包,因为我的朋友帮我追回来了。”沈时雨叙述着事情经过。
“你包里的物品,都还完好吗?”
沈时雨仔仔细细地翻找了几遍,发现就缺了一样东西。
“钥匙不见了。”
“只有钥匙吗?钱包,还有银行卡……”
“都在。”沈时雨说。
负责询问的民警奇怪地皱了皱眉。
“你有没有看清楚凶手的脸,或者他的身形,他有没有说话?”
“他没有说话,我也没看见他的样子,他差不多比我高半头吧。”沈时雨比划了一下。
“你呢?”民警转向陆白。
“年龄25岁到30岁之间,身高175,体重70公斤,身体强壮,患有哮喘。”陆白从容地说。
民警把他说的全部都记录了下来。“你怎么知道他有哮喘?”
“从他的呼吸声判断的。”陆白回答得很简单。
做好了案件记录,民警和同事商量了一下,先行去查找路段监控了,同事把二人带到了大厅里坐着。
沈时雨又看了一眼手中的包,很是烦闷。“就只丢了钥匙,他拿走这个干嘛?”
“他抢你,不是为了钱,就是为了你包里的钥匙。”
“如果是传统意义上的抢劫,相比较于肢体暴力抢劫而言,当作案人持有武器时,他们在控制局面上可能会感到更加强大。”
熟悉的文字和语句让沈时雨立刻接话。“因为持有武器会让作案人自信心提升,可能不会那么紧张,作案方式上面会更有条理。”
陆白轻轻一笑。“我欣赏你打断。”
“你也学过犯罪心理学?”沈时雨很惊喜。
“爱好而已。”陆白一句话带过。“所以对于这一次抢劫的作案人来说,他直接与你发生肢体暴力冲突,就证明了首先他不是一个抢劫的惯犯。其次,他做事的目的性很强,但同时又缺乏思考的能力,性格急躁。他应该有酗酒的可能,从事的职业不高端,但对于技术的要求很高。”
其实刚才沈时雨也试过运用知识做出推理,可对于这种突发抢劫事件,犯罪心理学只能算得上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可他的推论却很快让她改变了想法。
“这是,怎么推出来的?”
陆白缓缓地开口。“如果他从事的是高端职业,那么在他这个年纪所拥有的社会阅历就不可能养成心焦气躁的性格。他做事对于目的太过注重,是胜负欲太强的表现,这样的人,想要拥有一门手艺是很简单的,所以有很大概率用此谋生。”
这些信息二人也提供给了民警,不过人家也不知道有没有采纳。
毕竟查到了路口监控,经过了指认,想要抓到人已经是事半功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