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敛财人

张欧心想,估计这胶东王是想从廷尉大狱里找个罪官出来。于是,他说道:“大王莫不是看中了大狱里的罪官?可这私放罪犯的事情,我是万万不能做的。”

刘彘赶紧摇头,道:“我怎么能让张公做这样的事呢?我的意思是,这敛财的人近在眼前。”

说完,刘彘便是得意地笑了起来。

张欧愣了一下,近在眼前?他看看四周,除了那个好吃的王太傅之外,就是自己和这位小诸侯王了。

当然,还有几个下人站在旁边,张欧也不会愚蠢到以为刘彘会看上这几个下人中的某个。

莫非胶东王说的那个敛财的人是自己?

可他么的自己是廷尉,是专门处治那些敛财之人的,这胶东王竟然想让自己去做一个敛财的人,这也是见了鬼了。

张欧看着刘彘,好一会没有说出话来。

刘彘点点头,坏笑着说道:“张公,我说的人就是您,还望张公看在我汉羸弱,我汉军缺马的份上,成全本大王。”

张欧没有吭声,死死地盯着刘彘,心说我到底做了何事,让你以为我是一个善于敛财的人?

刘彘知道他一时半会转不过弯来,于是又说道:“张公,为了我汉,你要做出一点牺牲了,我想让你去做胶东国的相,希望你莫要推辞。”

胶东国的相?这相和敛财的人有什么关系?莫不是这位小诸侯王对诸侯国的相有什么误解吧?

于是,张欧就想给刘彘补补课,让他知道这诸侯国的相是做什么的。

“大王,诸侯国的相------”

不等他说完,刘彘就打断他说道:“张公,别的诸侯国的相是做什么的我不管,但这胶东国的相,必须是张公这样的人。”

“张公,你怕是不知道吧,谁来做这个胶东国的相,直接牵扯到我汉今后的强弱。”

有这么重要吗?不过是区区蕞尔小国一相,何来的牵扯到我汉今后的强弱?

刘彘手指东方,说道:“胶东国很是富庶,又有海盐之利,舟楫之便。若是张公肯去做相,以张公的为人,必然会把那里治理的很好。如此,用不了多久,就会积累大量资财。”

“而我的皇室七苑,有了这些资财,必然能加以扩大,就能买到更多更好的马种。”

“等我有了足够的马种,只需数年,我就可以得到数十万良马。这样一来,我汉与匈奴人之间就可决一死战。”

“这一战,必将一雪我汉七十余年之耻。我就问你,这个相,你能不能做?”

看着盛气凌人的刘彘,张欧还真的说不出“不做”这两个字来。

好像说的都对,可好像总是缺点什么。张欧想了又想,觉得刘彘说的这些,缺少的是皇帝的加持。

一个只有六岁的诸侯王,说这些大事,总是让人觉得不靠谱。

“大王,此事你可禀报过陛下?”

“说了啊,不然我阿父如何会赐给我好马二百五十匹。”

“哦,原来是这样啊!”

“张公不信是吧?卫公已经去找太仆选马去了,不信你可以问他。”

“我信我信,只是,我此时为廷尉,若是去你的胶东国为相,陛下那里-------”

刘彘一听张欧这就算是答应了,赶紧大包大揽的说道:“张公,只要你肯去,我阿父必然会答应。今日你就收拾东西吧,事不宜迟。”

张欧也是无语,他环视四周,心说这就要离开了吗?可惜,我这北阙甲第的宅子了啊!

“张公,没有什么舍不得的,等你把胶东国治理好了,我保证你有比这更好的宅子。再说,以后你就封侯了,什么样的宅子还不是随便你挑啊!”

“封侯?”

刘彘点点头,说道:“只要大事能成,张公必然封侯。”

如果说张欧有什么一直放不下的心愿,那就是他想封侯。

他本出身于侯门。可惜,他是他阿父的小妾所生,这爵位被家中的嫡长子继承了。

后来又有了一个机会,那就是七国之乱。可惜,他没有机会去带兵平乱,也就没有军功。

异姓不王,无军功不封侯。

现在他已经五十多岁了,再不努力一下,这辈子也封不了侯了。

张欧心说豁出去了,就再拼一次吧!

侯不侯的无所谓,主要是碰上了一位靠谱的小诸侯王。

所谓士为知己者死,这胶东王也算是懂我,我就去做这个胶东国的相吧!

“大王,若是陛下肯让我去胶东国,我必然替大王把封国治理好。”

刘彘点点头,说道:“主要是敛财,要把胶东国的钱源源不断的送来,这样,我才好做大事。”

张欧道:“敛财?”

“嗯,敛财。张公,若是只按照律法来收赋税,那样必然不够用。”

张欧想想也是,区区一个胶东国,能有多少财力支撑大王的那个大事?

“张公,这就需要你发挥聪明才智,多想办法,尽力弄更多的钱来。”

张欧想起自己惩办的那些罪官来了,他们的手段------可借鉴乎?

刘彘离开张欧家的时候,又带走了五匹马。

张欧说了,自己去往胶东国,家人不一定跟着去,家中留这么多马也是负担。

刘彘不肯要,张欧却说,“今日大王多得一匹马,我则可以早一日从胶东国回来,也可少搜刮一点胶东国的民财。”

刘彘想想他说的也对,于是就带走了这些马匹。

去往上林苑的路上,刘彘得意地说道:“太傅,胶东国有了张公这样的相,相信你我的俸禄很快就有了。”

司马相如也很高兴,说道:“大王,你知道吗?我现在穷的只能去卫公家蹭饭吃了。”

刘彘拍了他一下,说道:“你死心眼啊?这城里这么多公侯,你去找他们啊,给他们写辞赋。这样,谁家好意思不给你饭吃。”

司马相如哼了一声,道:“不是我不肯去,我是怕给大王您丢人。”

“没事没事,我四处讨要马匹已经是够给我阿父丢人的了,我都不在乎。你尽管去,若是得了赏赐,别忘了分我一份就行。”

“大王,我是太傅,我是胶东王的太傅,没有俸禄也就罢了,怎么还要给大王上贡啊?”

“哈哈哈------”

刘彘一路大笑,战车疾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