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下确定的时间,陈二雷便拎着沉甸甸的包袱离开了军营。
五贯钱还是挺重的,大约有三十多公斤。
路上众人已经知道了陈二雷背着的这制式的包袱代表着什么,纷纷露出羡慕以及嫉妒的神色。
当然也有起了坏心思之辈,但想到对方如今的身份,还有目前长安城周边的布防,一个个顿时熄了不切实际的念想。
陈二雷望了望天,见还未至晌午,于是便背着包袱来到了对面的香积大街。
刚进大街,陈二雷便径直来到马赛场馆后的牧场,因为牲畜需要排泄,所以牧场设置在香积街的最角落,防止粪便的气味影响到街面上。
目前牛的价格大约在三贯出头到四贯出头的样子。
陈二雷想着他营地里管吃管住,每月还能领三百大钱,于是大手一挥,花了接近四贯钱买了头品相上佳的牛,然后又花了些钱买了个车架,让牛拉着。
有了车的陈二雷来到香积街上,如今香积街上各类货品齐全,不仅有达官贵人前来逛街采买,还有各地商贩来此进货。
部分货品李修齐并没有将之纳入到立知精品店铺内,原因是李修齐不想让这些货物占用本就不多的物流运力。
陈二雷将香积街里那些热门的店铺统统转了个遍,牛车上也堆满了他买的东西。
如今长安城以及长安城周边婚嫁都喜爱来香积街采购。
原因是香积街卖的东西有的实用,有的新奇,有的华贵,不一而足,但可以肯定的是都可以用精品来形容。
而婚嫁有了这些东西作为聘礼,那么便能十分有面,已经是从百姓到权贵尽皆认同的事情了。
而且还有不少人去花钱囤积这些东西,因为这些物什的流通能力也是十足。
满载而归的陈二雷坐在牛车上,露出灿烂的笑容。
到了村头,陈二雷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让牛车拐到村头的张婶家。
张婶是附近几个村里的媒婆之一,而陈二雷和她同村且有着远亲,于是便上门寻她。
他也不知道婚嫁的流程,但是他想早点将他大哥和信容姐的婚事定下来。
张婶看见陈二雷架着马车坨着一大车物品来到她家前,笑呵呵的上去迎接。
“二雷这是在做什么?在帮人家送货吗?”
二雷咧着嘴笑道:“张婶!什么送货!这是额的牛车,这上面的物什也全都是额的。”
张婶顿时有些吃惊。
由不得她不吃惊,对于陈老汉一家的情况她是门清,家里只能是算一般,由于陈老汉当初他耶没有给他留下什么,陈老汉结婚时也只是住在一个破土屋里。
当时她还曾想过嫁给陈老汉呢,因为陈老汉年轻时模样极为端正,而且人也不错,只不过她阿耶嫌弃陈老汉太过贫穷,没有看上他。
后来她嫁的人是陈老汉的一个远房表弟。
不过陈老汉也很勤劳,不仅和妻徐氏一起将两个孩子拉扯大,还盖了几间房子。
只不过这些年的花销实在不小,加上没有家底,导致如今没什么余钱,这也让他家里的两个小子都没有娶亲。
陈家村离长安城不远,属于富村,这一片的人新婚嫁娶都想要有个单独的小院,最差的也得有单独的房间。
可陈老汉他们家一共只有四间房,有一间小厨房,一间堂屋,一间陈老汉和她婆娘徐氏住,一间是陈老汉两个儿子住。
没有多余的房间,哪里有人家愿意将自己家的女儿嫁过去,虽然附近几个村的人都知根知底的,但也不想自己家的的女儿受苦。
据说陈老汉目前也在攒钱,那便等他攒够盖房子的钱再谈。
张婶做了十几年的媒,自然养成了职业病,看人便分析出这家人的基本状况。
但此时陈二雷说眼前这牛车和上面的货物是他的,张婶第一个不信。
这牛看起来十分壮硕,还有车上的货物包装也十分精美,她也认识这些东西,这些她看过最多的便是最近一段时间下娉时出现的聘礼。
但那都是村里家境殷实的人家才有的,一般的人家或许能买的起,但是没人把那么些钱分配在这些东西上面。
“骗婶子作甚,小小年纪!要骗就去骗那些小娘子去,要是能从外村里拐个俊俏小娘子回来,这样也能让你耶耶轻快不少!”
张婶啐道。
陈二雷见张婶一脸不信的模样,于是掏出了还剩下的两百多大钱。
“张婶你看啊,这真是额的,这是额参了军以后,东宫给额发的五贯钱,额用来买了一头牛,还有这车,还有车上的物什。
你看啊,这还有额应募上的凭证,看还有这衣裳。”
感觉被看轻了的陈二雷急忙掏出包袱里的凭证和衣服辩解。
“陈家村..陈二雷...”
张婶还能识得一些字,努力地连蒙带猜读着凭证上的字。
“真的是你啊?!”
张婶更惊讶了。
“当然是额了!”
陈二雷见张婶如此反应,顿时有些神气。
张婶打量着陈二雷,有些纳闷:“朝廷招兵这事婶也听说了,也知道五贯钱的事,可不是说条件很严格吗?
据说身高最少也要五尺五,你也才五尺三左右吧,怎么会选上的呢?”
“嘿嘿!张婶你忘了,额跑的这么快,当然是特殊招募募上的啊!”
陈二雷得意地说道。
张婶被提醒后顿时想了起来。
“婶子想起来了,从小你就跑的快,你耶刚要抽你,你就跑没影了,没想到如今都这么有出息了。
那你来找婶子是有什么事吗?想让婶子给你做媒?
跟婶子说说,看上哪家的小娘子了?婶子过去帮你说去!”
张婶正说的兴起,突然想到一事。
“哎不对啊,你大兄如今还没有成家呢!”
陈二雷重重地点了点头,朗声道:“就是啊!我这次过来找张婶你,就是要你给我大兄去做个做媒”
“帮你大兄?谁家的小娘子?”
张婶好奇道。
陈二雷一副张婶你多此一问的表情,说道:
“还能是谁,当然是张婶你家的!信容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