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最低级别

秀园。

顾惜晴悠哉地吃着葡萄，脸上尽是满足。

人间啊，烟火气和美食最让她喜欢。

“大小姐，夫人回来了！”翠竹进门兴冲冲地说道。

顾惜晴手顿在半空中，心狠狠地刺痛了一下，那股从心底涌上来的那股难过悲愤难以形容，她明白是那个灵魂的感情。

“大小姐？”翠竹唤道。

顾惜晴起身大步往外走。

将军府门前，一个美妇优雅地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美妇是将军夫人宁乔伊，她是安国公府的嫡出小小姐，自幼就是家里的掌上明珠，心思纯良简单，婚后和将军顾北亭夫妻恩爱，但，生下顾惜晴后身子亏空的厉害，太医诊断以后子嗣艰难。

将军才被迫纳了柳氏为妾，这些年，柳氏伏低做小，明面上对主母尊重有加，其实却在暗中给她下药，带着她的女儿做尽见不得人的勾当，最终，将整个将军府推进了深渊……

宁乔伊看见顾惜晴略有些意外，她容貌姣好，这样错愕的表情也美得风情万种。

顾惜晴快步上前，“娘。”

“晴儿，你是出来接娘的吗？”宁乔伊温声问道，她这次去灵巧寺祈福，也是因为跟顾惜晴吵架，她想让顾惜晴爱惜自己的名声，不要跟太子私下里往来，但，顾惜晴不肯，两个人发生了争吵，她无奈才去了灵巧寺。

“娘，是晴儿不懂事惹娘伤心。”顾惜晴说着直接跪在了宁乔伊面前，郑重的俯身磕了三个头，“求娘原谅。”

这头是替原主磕的，原主死前无数次想跪在母亲面前忏悔自己的愚蠢。

“晴儿，快起来，快起来，你这是干什么。”宁乔伊眼眶都红了，急忙伸手去扶顾惜晴，翠竹也上前搀扶，才把顾惜晴扶了起来。

“娘，您原不原谅女儿呀。”顾惜晴眼泪已经在眼眶里转圈，再次见到母亲，惊喜心酸以及内疚种种复杂的情绪都纠缠在一起，她鼻子酸得厉害。

想哭。

“傻丫头，娘怎么会怪你。”宁乔伊伸手抱住顾惜晴哽咽的说道。

顾惜晴眼泪落了下来，被母亲拥在怀里的感觉真好。

“夫人，小姐，这大好的日子，咱们还是进去说。”翠竹和宁乔伊的陪嫁丫鬟瑾姑姑一起劝着，才把二人劝进了将军府。

宁园。

宁乔伊和顾惜晴两个人哭了好一会，又说了好一会儿的话，顾惜晴才回去秀园。

“小姐都为人母了，还是这般喜欢哭，若是让国公爷见了，指不定要心疼成什么样子。”瑾姑姑一边拧着帕子帮宁乔伊敷面，一边笑着打趣道。

“阿瑾你笑话我。”宁乔伊轻拍了一下瑾姑姑的手。

瑾姑姑笑得更欢了，“莫说我了，你看看咱们院子里哪个不是在笑。”

宁乔伊捂脸，她可太丢人了。

“阿瑾，你说晴儿怎么忽然就懂事了。”宁乔伊问道。

“奴婢听说今日大小姐掌掴了二小姐和柳姨娘。”瑾姑姑说道。

“这，晴儿怎么会如此，柳妹妹本来就已经够可怜的了，晴儿怎么……”宁乔伊说着就要起身去看柳姨娘，被瑾姑姑拦住了。

“您先坐下，大小姐虽然任性了些，但她秉性纯良，若不是柳姨娘母女做了什么过分的事，大小姐断不会如此，小姐，您跟大小姐刚刚和好，切莫为她们母女再生了嫌隙才是。”瑾姑姑劝说道。

宁乔伊微微迟疑了一下，还是坐了回去，“我明日先问问晴儿。”

“小姐还是再敷敷眼睛，免得将军回来心疼。”瑾姑姑笑着说道，她知道宁乔伊心思单纯，但她见惯了后宅的腌臜事，柳姨娘和顾惜音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如今，大小姐已经跟她们撕破脸，她必须稳住自家小姐，绝不能拖后腿。

宁乔伊舟车劳顿，没多久就睡了过去。

她心里是同情柳姨娘的，当年老夫人在她身子亏空之后以死相逼要将军纳了柳氏，将军百般不愿意，最后还是让柳氏了进了门。

柳氏进门后，将军除了她进门当晚，这么多年再未碰过她，一直宿在宁园，老夫人在顾惜音出生后不久故去，自此之后将军更是看都不愿意看她们母女一眼。

宁乔伊善良，对柳姨娘心有愧疚，所以关爱有加，这些年柳姨娘和顾惜音日子过得都不错，顾惜晴有的顾惜音都有，除了父爱。

顾将军深爱宁乔伊，他至今都无法原谅自己背弃了他们夫妻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誓言。

秀园。

顾惜晴倚在贵妃榻上，神色有些慵懒，眸光低垂着像是要睡过去的样子。

“主人，我查到一个消息。”有钱钱的声音响起。

“什么消息。”顾惜晴问道，她现在心情略有些沉闷，重逢后的欣喜，让她心底的愧疚疯狂滋长，作为地府见惯生死的公职人员，她一时间很难适应这么复杂的人类情感交替。

“柳姨娘有个情郎，很多年了。”有钱钱说道。

“很多年是多少年？”顾惜晴刷地坐了起来，如果是很多年，那这中间的故事可就不好说了。

“从顾惜音出生前，他们就关系密切。”有钱钱答道。

“哦，这么说的话，顾惜音极有可能根本就不是我爹爹的女儿，我现在能不能去地府查一下档案？”顾惜晴来了精神，如果能趁早把顾惜音和柳姨娘赶出将军府，将军府的安全也会多上一分。

“主人，您现在是顾惜晴，一位风华正茂的将军府嫡小姐，所以，您完成这单任务前是回不去地府的。”有钱钱提醒道。

“那你呢？”顾惜晴问道。

“额，我？我是主人的随身小蜜，主人在哪我只能在哪。”有钱钱立刻说道。

“刚刚的消息是怎么来的？”顾惜晴问道，抬眸看着有钱钱。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有钱钱觉得自己汗毛一瞬间全部都竖起来了……主人，真是又聪明又尖锐又可怕。

“那个，我、我偷听到的。”有钱钱小声说道，“地府系统也是分很多级别的，我是最低级别，所以功能不完善。现在只能小范围偷听。”

“怎么升级？”顾惜晴扶额问道，她来一趟人间带着最差辅助，就像成手老油条带新手小白办业务，关键时刻，你努力它看戏……少说是心酸，多说是眼泪。